晚上八點,羅德島酒吧


    酒吧的內部裝飾充滿了特色。


    吧台是用陳年的木質材料製成的,經過歲月的磨礪,已經變得光滑而亮澤,仿佛每一寸木紋都講述了無數的故事。這木質的吧台,就像是老友一樣,親切而溫暖,靜靜地迎接著每一位踏入酒吧的幹員。酒吧的牆壁上,掛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五彩斑斕的旗幟和地圖。每一麵旗幟都代表著一種獨特的文化,每一張地圖都描繪著一段悠久的曆史。這些旗幟和地圖相互交織,映射著不同文明之間的交融與碰撞。


    隨著夜幕的降臨,酒吧內昏黃的燈光漸漸亮起,照亮了每一個角落。三五成群的幹員們,像是被這溫暖的燈光吸引,陸陸續續地走進酒吧。他們有的穿著製服,有的則隨意搭配,但無論是誰,都能在這輕鬆的氛圍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角落。


    酒吧內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歡聲笑語。幹員們圍坐在吧台旁,或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或倚靠在窗邊,他們的手中,各式各樣的酒杯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有的人大口喝酒,仿佛要將心中的憂愁一次性傾瀉出來。酒液在杯中搖曳生姿,然後一飲而盡,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仿佛能將一切煩惱都拋諸腦後。


    而另一些幹員則選擇小口輕酌,他們細細品味著酒液中的酸甜苦辣,仿佛在品味著生活的滋味。每一口酒都仿佛在舌尖上綻放出不同的味道,有時是醇厚的甜,有時是刺激的辣,有時是深沉的苦。他們在品味中思索,在思索中品味,仿佛在尋找著生活的真諦。


    酒吧裏的音樂悠揚動聽,舒緩的旋律與幹員們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動而溫馨的畫麵。這音樂仿佛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忘卻疲憊,放鬆心靈。它就像是一位老朋友,用旋律和節奏與人交談,讓人在音符的海洋中找到安慰。


    酒吧的每個角落都有獨特的氛圍。在吧台旁,幹員們談論著工作上的點滴,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而在沙發區,幾個老朋友圍坐在一起,迴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時不時的笑聲讓整個酒吧都充滿了歡樂的氣氛。窗邊的幹員則靜靜地欣賞著夜色,或許在他們的心中,這寧靜的夜晚,就是最好的放鬆方式。


    而在今天,整個酒吧的中心,毫無疑問是一個穿著兜帽大衣,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活像一個黑色裹屍袋的男人。


    此時,他正在眾多幹員的圍觀下,和一個斐迪亞壯漢拚酒。


    他們拚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出產自烏薩斯的spirytus rektyfikowany,也被稱為“生命之水”,它以其高達96%的酒精度數而聞名,是大地上已知度數最高的酒之一。


    由於其高酒精含量,spirytus rektyfikowany在飲用時需要格外小心。它通常不直接飲用,而是用作調製雞尾酒的基酒。


    由於其高純度,spirytus rektyfikowany在緊急情況下甚至可以作為消毒藥品使用,盡管酒精度太高反而不能很好地消毒,因為它會瞬間使細菌表麵形成堅硬的蛋白質層。


    spirytus rektyfikowany在某些地方甚至被禁止銷售,因為其高危險性,可能對健康造成潛在威脅。它也非常易燃,因此在飲用時應避免吸煙和明火。


    而此刻,在二人麵前的桌子旁,這樣的酒有整整一箱。


    箱子裏麵三分之一空了,化作了桌上的空瓶。


    在他們兩個旁邊,一個薩卡茲和一個菲林早就已經不省人事了,爛醉如泥的趴在桌子上。


    旁邊的一個幹員有些呆滯的看著這一幕,喃喃道:“天啊,那個……那個枕著桌角,口角流涎,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揮舞著,似乎在追逐著空氣中飄渺的幻想的……不是那個scout嗎?還有還有,那個爛醉如泥地趴在桌子上的,是不是煌?我的天啊,她是怎麽喝成這副樣子的?”


    一個看上去經驗豐富、麵上布滿歲月痕跡的老幹員,注意到小幹員的困惑和震驚,便輕輕地走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人聽到般,悄悄向他科普道:“scout他這是純粹的恩怨局,煌她是被波及的。”


    “什麽仇什麽怨,居然能讓人喝成這樣?”小幹員顯然對此難以置信,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質疑。


    老幹員微微一笑,左顧右盼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鬼祟,他小心地左右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人注意後,才將臉湊近小幹員,聲音壓得更低,幾乎隻能用耳語來說:“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如果你知道了的話……”


    說到這裏,老幹員突然收起了笑容,他的右手搭在了自己脖子上,做出了一個向左用力一劃的動作,這個動作極為兇狠,仿佛是在暗示著一個不可言說的秘密和潛在的威脅。


    小幹員被老幹員的動作嚇到了。他對於麵前這個老前輩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於是,他打消了“了解一下”的念頭。


    就在這時,那個穿著兜帽大衣的男人,也就是默突然將注意力轉向了那位經驗豐富的老幹員。


    隻見默緩緩地抬起手中的杯子,那隻杯子在微弱的燈光下映出了深邃的光澤。他將杯子輕輕提到了唇邊,宛如一位優雅的紳士品味著陳年的佳釀。接著,他一仰頭,杯中的液體仿佛受到了魔力的驅使,一飲而盡。隨著杯子的平穩放下,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一陣秋風掃過落葉,他說道:“misery,你來得正好。過來,咱們把過去的那些陳年舊賬好好清算一番。”


    【合著還有你一個啊!】


    小幹員震驚的看向老幹員。


    被點名的misery,那個平時嚴謹認真、不苟言笑的幹員,此時卻像被施展了魔法一般,疾步走到了默的麵前。他不停地搓動著雙手,身姿謙卑地彎曲著腰身,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點頭哈腰道:“來嘞,博士需要咱幹些啥?”


    “ace倒了之後,你陪我喝。”


    默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這簡單的一句話,對於misery來說,卻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絕望的陰影在他的心頭掠過,笑容瞬間凍結在了他的臉上,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恐與絕望。


    而在那一刻,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ace以一種幾乎無法維持平衡的姿勢,戲劇性地、誇張地倒在了光滑的木質酒桌上。他的動作極為誇張,就像是一出精心編排的戲碼,令人無法不注意到這場突如其來的“演出”。


    【你丫的故意的吧!】


    misery在心裏呐喊道。


    他與ace一起共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對這位同事的性格和習慣再熟悉不過。此刻,他怎麽會看不出來ace根本就是裝醉呢?


    misery都能看出來的東西,默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但是他轉念想了想,好歹ace這家夥也幫忙把自己從切爾諾伯格“救”了出來,還是放他一馬吧。


    於是,他便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將剛剛掏出來的電擊槍扔到了桌子上。電擊槍與桌子碰撞,發出了“當啷”一聲。


    “咕嚕”


    misery的眼神複雜地看著那把電擊槍,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充滿了恐懼。他知道,今天這一劫自己怕是躲不過去了。


    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略顯幹澀地問道:“那個……博士,我能不能……選擇不喝?”


    “可以。”


    默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而幹脆:“可以。”


    這一迴答讓misery瞬間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然而,就在他準備放鬆的時候,默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的頭上:“那麽咱倆就去訓練場對練一下吧。”


    misery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中的希望像是一下子被澆滅。


    雖然他知道默絕對會留手,但他依舊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自己會斷多少根骨頭。


    misery的嘴唇顫抖著,他懷著最後的希望,艱難地問道:“那個……博士……我有……第三個……選擇嗎?”


    “有。”


    默微微一笑,當著他和幹員們的麵,從腰間取出了一把閃亮的拉特蘭精製左輪。他的手指輕輕按下手槍左側的轉輪釋放杆,轉輪隨著一聲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彈了出來。


    默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顆蝕刻子彈,那顆蝕刻子彈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是死亡的象征。


    他輕輕地將它對準了轉輪中的一個空彈膛,然後輕輕地、但堅定地推了進去。子彈滑入彈膛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就像是一記最後的審判。


    他慢慢地將轉輪推迴原位,直到它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仿佛在告訴所有人,命運已經注定。


    突然,他的動作變得飛快,撥動了一下轉輪,將槍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連扣了五下扳機。


    然而,子彈並沒有發射,他安然無恙。


    他舒了一口氣,將左輪手槍拍在桌子上,推向了misery。


    misery明白,這就是第三個選擇。


    他做出了選擇。


    【還是喝酒吧。】


    就在他顫抖著向酒杯伸手的時候,有人出手救了他一條小命。


    “行了,別喝了,你都醉得神誌不清了。”


    被默剛剛那“自殺”行為嚇了一跳的詩懷雅沒好氣的拽著默的兜帽將麵前這個她眼中“已經醉得神誌不清”,實際上確實已經醉了,但不是神誌不清的家夥提溜走了。


    作為一個把身體素質強化到了頂峰的邊緣人,默的酒量很大,代謝能力很強,就也不會受到多少酒精的傷害。


    但是,他依舊會因為攝入了太多酒精而精神方麵出問題。


    他為了封鎖自己心裏那些“瘡痍”而構造的精神防線會變得十分薄弱,積累了幾萬年的負麵情緒會趁機噴湧而出。


    具體表現在他會做出一些平時絕對做不出的“混賬”事。


    比如,平時他就是再怎麽生氣,也絕對不會拉著人家玩俄羅斯轉輪的。


    在misery眼中,詩懷雅的背後仿佛長出了一對翅膀。


    天使啊……


    ……


    羅德島走廊上,詩懷雅拽著默的兜帽走在前麵,默順從的被她拽著走在後麵。


    走了一會兒,詩懷雅鬆手了,兩個人並肩走在走廊裏。


    突然,詩懷雅開口了:“博士,之前你救我的時候,是不是給我做了人工唿吸?”


    “啪”


    默生動的展示了一下標準的平地摔。


    看到他的反應,詩懷雅知道了答案。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揉了揉磕到麵罩上的鼻頭,默露出一絲苦笑,問道。


    他沒有試圖否認,因為詩懷雅問的不是“有沒有”,而是“是不是”。這兩個詞語雖然在外觀上相差無幾,但含義卻天差地別。“有沒有”表達的是一種疑問和推測,而“是不是”則是一種肯定的確認。詩懷雅的提問,已經揭示了她的內心早已確信。


    詩懷雅輕輕攏了攏耳邊的長發,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和堅定:“阿米婭看到你漱口了,雖然你向她解釋是在救我的過程中髒水進嘴裏了,但是我記得很清楚,我一直是漂在水麵上的。”


    她的語氣平靜而鎮定,優雅地梳理著自己的長發,大小姐的氣質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然而,如果默不是眼睛看不見的話,他或許會注意到,這位大小姐耳根已經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顯然,她的心中並不像表麵上那樣波瀾不驚。


    “……對不起。”


    默低頭向詩懷雅道了個歉。


    “你用不著向我道歉,畢竟你是為了救我。”


    詩懷雅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真的沒關係嗎?”


    “真的真的。”


    “可是……你的耳根都紅透了。”


    “呀!”


    詩懷雅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你不是瞎嗎?”


    “我猜的,但看樣子我猜中了。”


    “你這家夥!”


    詩懷雅暴怒著撲向默,兩人在走廊裏就這麽打鬧了起來。


    但是,詩懷雅並沒有告訴默,那是她的初吻。


    這件事可能是她會保存一生的秘密吧。


    因為在她心底,當這件事說出口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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