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傅寒楓嘴唇一勾,


    “你覺得,我會怕警察嗎?”


    辛青穎說,


    “如果是全世界都在關注這件事呢?


    你覺得誰敢保你?恐怕你賄賂的那幾個局長,也是自身難保。”


    傅寒楓下顎線繃緊,眸子裏終於出現怒氣,


    “辛青穎你在威脅我?”


    辛青穎說,“要麽你就殺了我。”


    傅寒楓淡淡說,“我怎麽舍得…”


    他眼眸裏盛滿深情,大手捧著辛青穎的半邊臉,


    “穎兒,你為什麽就不能像以前一樣乖乖聽話?為什麽?”


    接著他話風一轉,嘴角蕩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還好,還好我能用其他辦法讓你變乖。”


    辛青穎一震。


    傅寒楓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森寒,


    “把人帶過來。”


    辛青穎心中七上八下,喉嚨裏像堵著一團棉花,


    “你想幹什麽?”


    他說,


    “為什麽就是那麽喜歡作死呢?”


    十分鍾不到,病房門被推開。


    幾個西裝混混架著一個婦女進來。


    是嘴被膠帶封住,精神萎靡的二嬸。


    辛青穎整個人如墜冰窟。


    還沒來得及說話,傅寒楓如死神宣判的聲音傳來,


    “動手。”


    四個西裝混混強勢粗魯地把二嬸按趴在地上。


    然後把她一隻胳膊捋直,就像案板上要被切割雞翅的水煮雞。


    辛青穎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震,瘋狂拽住傅寒楓,


    他的西裝被她拉扯得近乎撕裂,


    而她已經哭成了淚人,


    “傅寒楓不要,讓他們住手…讓他們住手!求你…”


    那邊舉起刀的西裝混混也側頭過來看傅寒楓。


    可傅寒楓卻依舊說,


    “讓你們動手。”


    “不!!”


    伴隨著辛青穎崩潰的嘶吼。


    西裝混混手起刀落,血花四濺。


    二嬸像條魚似的在地上蠕動掙紮。


    而她的整條手臂,已經脫離了軀體。


    傅寒楓似笑非笑地抬起眼,


    “另一條也不必留著了,一樣砍了。”


    “傅寒楓!我恨你!我生生世世恨你,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


    莫大的衝擊讓辛青穎喘不上氣,


    可她還是瘋狂嘶吼,傾城傾國的臉上滿是崩潰與絕望。


    染了鮮血的刀再次落下,這次卻沒能一刀就將手臂砍下。


    西裝混混又舉起刀。


    一下。


    又一下的劈砍。


    剁排骨般的咚咚聲,每一下都像撞擊在辛青穎的心口。


    地上的二嬸蠕動針紮卻被強行按著的樣子,讓辛青穎宛如萬箭穿心,千刀萬剮。


    她哭著別開頭,不想再看。


    可傅寒楓卻坐下來,強行掰過她的頭,逼迫她全程看著,


    “辛青穎,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非要作的後果。”


    辛青穎不住搖頭,卻無濟於事,她撕心裂肺,連哭聲也被崩潰遏住,嘴裏含糊不清地呢喃著“傅寒楓我恨你”


    傅寒楓的臉陰沉的更加厲害,


    “把腿也砍了吧。”


    “不!不要,我錯了…我錯了!


    我會接受小雨,我不離婚,我以後不會再作了,我錯了!”


    辛青穎因為應激向前撲,直接從病床上摔趴在地上,


    頭發淩亂,絕望淒慘的麵容上滿是溪流般的淚痕。


    傅寒楓忙蹲下身來。


    溫柔地幫辛青穎整理淩亂的碎發、替她擦去淚水。


    “穎兒,你終於想通了。”


    他對西裝混混們說,


    “把嫂子二嬸送去治療。”


    西裝混混們抬著昏厥的二嬸離開,原地留下一攤血跡。


    傅寒楓小心翼翼地把辛青穎抱迴床上,


    “早答應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你看看,因為你,你二嬸平白無故失去兩條手臂,辛青穎,當你的親戚可真恐怖啊。”


    辛青穎隻是睜著眼睛,心如死灰。


    這時,傅寒楓手機響起,他拿出手機接聽。


    辛青穎突然瞥見被混混們遺落在原地的刀。


    刀身上閃過一道流光。


    如使命召喚般充滿蠱惑,仿佛在說:


    辛青穎,你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這樣,身邊的人就不會再因為你受傷害。


    正這樣想著,她手機響了,是侄女打來的,


    眼淚吧嗒吧嗒掉落的同時,她接起。


    對方說:“辛姐兒,我爸被誣陷的證據已經有了,但最關鍵的證據還需要時間…


    還有,傅寒楓在海上宴會的作案過程,我也模擬出來了,還差幾個關鍵就可以給他定罪了。”


    辛青穎眸子中燃起微毫希望。


    對,二叔還等著我們在外麵替他擺脫冤屈。


    她也是唯一知道傅寒楓偷盜的唯一一個證人,她要是就這麽死了。


    那個人渣就永遠逍遙法外了。


    這時傅寒楓掛了電話轉過身來。


    辛青穎忙收起手機,繼續發呆。


    傅寒楓走過來,語氣溫柔了許多,


    “老婆,先跟我迴家梳妝一下,我帶你去個飯局。”


    他眼裏閃過一絲陰暗,


    “順便,帶你見一位你的老朋友。”


    …


    老朋友房星河,此刻正坐在古色古香的書房裏看著桌上的一本相冊發呆。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


    是從被確認了是男孩的那一刻起,


    他就成了a國財團公認的房家繼承人。


    別的孩子玩泥巴、尿床的年紀,


    他就要開始學習。


    除了知識文化,還要學習各種上流人士的社交禮儀,明爭暗鬥。


    作為萬眾矚目的繼承人,學校那種地方他本該不用去的。


    十多位各項精專的教授專門住在房家。


    二十四小時一對一,隨時隨地對他進行單獨指導和教育。


    其他同齡孩子還在為爭搶糖果玩具,躲在母親懷裏撒嬌的時候,


    他就已經穿上正裝,開始學著打理公司裏事務。


    就連林特助都是千挑萬選,經過層層培養才送到他身邊來的。


    可以說,


    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最高規格。


    任何人都給予他厚望。


    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問過他開不開心。


    哪怕生病住院,哪怕累到暈倒,父親母親也隻會說,


    “這些都是繼承人所該承受的重任啊,你要自己堅強。”


    “很多財閥子女都會為了爭奪繼承權,刀劍相向,紛爭無盡,


    而你一生下來就是繼承者,這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啊。”


    他以為父親母親本來就是這樣的,對待下一代就是這樣的嚴格、苛刻。


    因為他們愛自己。


    直到他四歲那年,房家迎來了第二個孩子。


    冷清了多年的別墅,因為弟弟的到來,成天被歡聲笑語填滿。


    他才知道,原來父親母親臉上還能漏出那樣慈愛的表情來。


    他才知道,他是一個不被愛的小孩。


    直到他因為社會學知識要接觸底層,化名沈雲深進入學校。


    一個鍋蓋頭的小不點成為他的同桌。


    “沈雲深,你為什麽不笑呀?你天天都裝大人,好像一點也不開心…”


    對方牽著他的手往外跑,


    “別裝大人了,我們一起去玩水吧…”


    “這樣不對,不像繼承人。”


    “繼承人是什麽東東?可以吃嗎?告訴你,大人不讓做的事情才最有意思呢,跟我來!”


    六歲那年,他跟著鍋蓋頭的小辛青穎一起把手指頭塞進插座裏,


    要不是老師及時發現,他們已經雙雙死去。


    可也是那一年開始,


    他的世界終於成了彩色。


    自此,本應該三個月後就退學的他,硬是一直留在了學校。


    為了她。


    初中。


    辛青穎說有人發福利,把他拉進一個群。


    為了體恤下屬,他把全體員工的家屬拉進群。


    林特助的母親還在群裏問,“是發米還是發油?”


    結果發的是高清無碼。


    害得他連夜讓黑客了全體員工家屬的賬號。


    房星河矜貴的眸子因為這些迴憶染上笑意。


    她離開後,他有多久沒笑過了?


    可下一秒,他漆黑淡藍的眸子裏流轉著波光,眼角微紅。


    可她現在又不願意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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