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程度的魔晶石,怎麽也得是自然死亡的高階魔獸所產。”玉如蕭重重拍了拍戚珩的肩膀,“當初那隻琉璃獅自爆毀了自己的修為結晶,我還心疼半天,沒想到你這兒還有更好的。”


    他抬眸看著沒迴過神的君執,“快,跟你戚珩長老道謝。”


    君執趕忙一鞠躬:“謝過戚珩長老。”


    “不必叫長老了。”戚珩站定在他麵前,“此番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機會,我與你師尊也曾師兄弟相稱,便叫我師伯吧。”


    “不行,得叫師叔。”


    玉如蕭搖頭反駁,“我是你師兄。”


    “屁!分明是我比你更早進了千山盟!”


    “我一千二百歲。”


    “你個妖怪你跟我比壽元?要不要臉麵!”


    “當著孩子麵,別說髒話。”玉如蕭抬手指了指一滿臉錯愕的君執。


    戚珩這才啞火,憤憤然甩下一句:“我懶得與你爭辯!”


    末了,他重新轉過頭來:“既如此,便叫師叔吧。”


    玉如蕭嘴唇翕動,逼音成線道:“快拜一拜你師叔。”


    君執眨眨眼,依言喊了一聲“師叔”,正欲屈膝,卻被一股力道托了起來。


    戚珩側過身去,並未受他這一禮,“不必如此,輔佐之名,不可行拜師之禮。”


    玉如蕭聽著有些悵惘。


    原書中的戚珩便也是如此。


    他身上往往環繞著太多太多的悲情色彩。


    “這兩日你且住在承乾峰。”他開口,與戚珩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快五日,我便迴來與戚珩帶你參與那所謂拜師儀式。”


    君執不著痕跡的皺皺眉,卻還是點點頭,“是。”


    “交給你了啊,戚珩。”玉如蕭擺擺手,“你多費心,此番我若能找到玄鐵晶石,定給你帶一大兜子。”


    “廢什麽話?”戚珩頓時抱著手臂,麵色不虞:“當外人是吧?”


    玉如蕭但笑不語,迴眸看了一眼戚珩身側的君執,就見那太久太久沒出現過的進度條竟然一連閃爍了好幾個數字。


    【黑化進度:35%】


    【黑化進度:33%】


    【黑化進度:30%】


    【黑化進度:31%】


    玉如蕭:?


    最後怎麽還漲上來一截??


    不過他也沒久看,戚珩雖不聰明,卻不代表他察覺不出任何端倪。


    待到自己閃身離開承乾峰之時,前腳剛剛踩在無涯峰山門處,就聽身後一道聲音已然傳來。


    “你來了?”


    他迴頭,就看見紀塵晃悠了兩下手裏拂塵,與平日不同的是,背上竟然還背著一柄長劍。


    這劍鞘甚至都是木刻而成,看起來毫不起眼。左側腰間掛了一大串銅錢,右邊是一個已經有些破破爛爛的小布包,不難看出是他的儲物袋。


    “我可是等了你夠久的。”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抬腿走過山門,手中一樣物件朝後一拋:“你的通行玉牌!”


    玉如蕭抬手接住:“怎麽就你?玄霜呢?”


    “玄霜門內暫且有事走不開。”紀塵邊走邊說,“她門下弟子多些,比不得我們瀟灑!”


    玉如蕭拿著令牌出了山門,看著一左一右兩位外門弟子眼中晶亮無比的神色,一時間想到了蘇誠。


    似乎用一個古早的詞去形容,叫‘星星眼’。


    “不過說起來……”紀塵快步走了幾步又折返迴來:“你那徒兒恢複的可還好?當時傷勢那般駭人,這小子當真敢拚。”


    “已無大礙。”玉如蕭眸光顫了顫,“多虧了玄木給的那五品丹藥,我手裏恰好還有些藥草。”


    “那便好那便好……”紀塵笑嗬嗬的拍了拍他,“你都不知我等如何羨慕你,特別是那諸峰,眼睛嫉妒的都快綠了。”


    “還有戚珩,你如何說服他隻為輔佐的?我原先看著你二人水火不容見麵就幹仗的架勢,還以為他高低要將你徒弟搶迴來。”


    “戚珩……”玉如蕭張口,語調卻突然頓了頓,“是個好人。”


    紀塵:嗯???


    “不過說實在的,雖然諸峰這人行事作風我一向看不慣,他倒是會替宗門著想。”他似乎並沒多去在乎玉如蕭發出去的那張好人卡。


    “此話怎講?”玉如蕭微微擰眉,原書中的諸峰雖說自私自利,且心思歹毒,卻也在危急關頭之際出手保下他三位弟子乃至論道峰。


    但若說‘為宗門著想’,那玉如蕭是萬萬不信的。


    “他說宗門大選製度不合理,親自去外門挑選新的徒弟。”紀塵說著,“嘿你猜怎麽著,還真讓他挑了一個迴來!”


    “……誰?”玉如蕭心下隱隱泛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好像叫什麽……薛柏。”


    “……”


    不祥的預感被落實了。


    這個名叫薛柏的,當真陰魂不散!


    “那小子是個單一雷靈根,據說就是田樅第一輪對上的那個。”


    紀塵邊說邊看了他一眼,“你是不知道,當時那諸峰就像是生怕被戚珩搶走一樣,當時就要單獨開一個拜師儀式。結果第二天就被你暴揍一頓,不知拜師儀式可否能出席。”


    他嘖嘖兩聲,“雖說天賦不錯,但距離你那徒弟可差得遠了,戚珩沒可能看得上。”


    玉如蕭卻沉默不語。


    “你怎麽了?”紀塵察覺到身側良久的沉默,還有些疑惑:“可是擔心戚珩反悔?”


    “當然不是。”玉如蕭搖頭,心下卻仍舊覺得惴惴不安。


    隻要此人還在千山盟之中,那麽宗門仍舊麵臨著原書中所說的風險。


    甚至比其更甚。


    雖說這一次薛柏沒有禍害到自己與戚珩門下,但他若是將矛頭對準了諸峰長老門下的弟子……


    那田樅天天受諸峰打罵,下手絲毫不注意輕重,基本上隻要揍不死就往死裏揍的架勢。也多虧田樅同為體修扛揍,否則當真能被揍出個好歹。


    更何況那田樅早已過了弱冠,與聞鬆然年歲相近,玉如蕭不太相信他當真會覺得打是親罵是愛。


    因此,看到原書中君執墮魔的時候,他甚至一度懷疑為何這田樅沒有跟上黑化的步伐。


    如今再加上薛柏這個引爆器……


    玉如蕭隻覺得千山盟的未來又一次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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