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玉如蕭輕咳一聲:“今日大選,可有結交到新的朋友?”


    君執歪了歪腦袋,“除去本就相識的蘇誠師兄和弦月師兄,便隻有孟蘭師姐了。”


    “那位陽靈根,你可有關注?”


    玉如蕭試探問道。


    一句話話音甚至還沒落下,就看見君執麵色一變。


    頭頂那個久久未出現的光影閃了閃。


    【黑化進度:41%】


    【黑化進度:42%】


    “你等會兒。”玉如蕭趕忙叫停,“可是發生了什麽?”


    “她欺負你了?”


    “師尊何故提她。”君執抬眸,一雙眼睛裏竟然還流露著幾分……


    委屈?


    玉如蕭撓頭。


    “隻是看你們有所交談,故而問問。”


    他開口道,“不過這弟子已經是留仙宗主的親傳,想必日後不免要打幾個照麵。”


    君執悶悶的應了聲。


    “她要是……”玉如蕭腦海之中飛快運轉,思索著君執改變後對於他這條救贖線的一切可能性:“要是明日對上,也需小心。”


    “那師尊,如若我能勝過她,我需要留手嗎?”


    君執突然開口問。


    給玉如蕭問的一愣。


    “是否留手,你心中自有決斷。”他思索了一陣,才開口道。“我了解你心性,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君執如今年歲,早已知道是非。


    而他對外人總會帶著三分禮貌,倘若不是像田樅一般囂張跋扈之輩,便不會下多大的狠手。


    【黑化進度:42%】


    【黑化進度:41%】


    【黑化進度:40%】


    【黑化進度:39%】


    玉如蕭看著這個閃動的數字,心裏默念:再降點再降點……


    “師尊?”


    迴過神來,就看見麵前人疑惑的看著自己,“我頭頂有什麽嘛?”


    “咳咳。”他狀若鎮定的搖頭,“走吧,修複你那長弓。”


    他自君執對麵盤膝而坐,看著自家徒弟還有些生疏的手法,默不作聲的聚集起靈力潤入地麵草木。


    三枚碧藍色魔核鑲嵌在了其中。


    “明日對手……”玉如蕭張了張口,“皆是千山盟翹楚,各個天才之輩。切磋之餘,切記莫要受傷了。”


    君執抬眸,很是鄭重地點頭稱是。


    “還有……”他思索著措辭,“雖說能作為宗門代表是榮耀,但相比之下,每場切磋所能帶來的收獲亦然重要。”


    玉如蕭思索半晌,也不知該怎樣開口。


    君執與聞鬆然相遇,他心中縱然絕對偏袒君執,卻也清楚知道二人之間的差距。


    而正是這差距,若無法打動在場長老,隻怕他們之中同樣存在分別。


    如此看來……


    玉如蕭閉上眼睛。


    一種格外無力的感覺橫亙在心。


    “師尊,我明白。”


    君執卻是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眼睛:“我不會讓師尊失望的。”


    他五指一鬆,冰焰長弓消失在掌心裏,“明日不論輸贏,我都會全力以赴。”


    “那便好那便好……”玉如蕭心下稍安,“既如此,早些休息。”


    他眼看著君執進了望明小築,心下卻總覺得忘了些什麽。


    到底忽略了什麽呢?


    他努力思索著,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卻也正是這個時候,感知到了一股無比熟悉的靈力波動。


    “出來吧!妙蛙戚珩。”


    一道身影隨著自己的話音一並出現,甚至沒有糾結稱唿就幾步上前,“明日,你可緊張?”


    “你緊張?”玉如蕭反問。


    “怎麽可能!”戚珩冷哼一聲,“我會是你那般膽小?”


    “你不緊張你來我這兒幹什麽?”


    他白了這人一眼,“今日諸峰那態度,我合理懷疑,明日他定然會給我使絆子。”


    “使就使了,怕他作甚!”戚珩鼻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不過今日那田樅以這樣的方式敗在君執手裏,恐怕今晚也免不了責罰。”


    “就諸峰那樣子,跟大齡超雄似的。”玉如蕭一句話說完才意識到什麽。


    果不其然,沒等解釋就聽戚珩張口問著:“超雄是何意?”


    “就……”玉如蕭思索一陣,“你可以理解為,非常暴躁,且有毀滅欲和破壞欲。”


    戚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他那徒兒也算是超雄。”


    兩人沉默著,看著天邊彎月被厚厚的雲層遮蓋,相顧無言,就連空氣都寂靜下來。


    而迴到房間內的君執同樣盤膝而坐,抬手冰涼的寒氣蔓延於掌心。


    他方才雖說不論輸贏。


    可心下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不能輸,隻有贏。


    ————————


    次日一早。


    玉如蕭此番卻是過早的來了無涯峰的中心擂台之上。


    今日似乎當真要成為一道分水嶺了,看著台下十六位弟子的身影,心下對未知的不安不斷攀升著。


    偏偏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君執望過來的目光。


    他瞬間換了一副神情,將那緊張隱藏的天衣無縫,朝著台下揮了揮手。


    卻不知怎的,察覺到另一個視線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玉如蕭精神力何其強悍,幾乎刹那間便已然捕捉到了這視線的主人。


    林月嬌。


    他默不作聲的皺皺眉。


    “別緊張。”身側玄木拍了拍他,“初次大選便能躋身前十六,此子未來不可限量。”


    台下,蘇誠也同樣拍了拍君執的肩膀,像是在給他打氣,更像是在激勵自己:“別緊張!師弟!我們能行!”


    “不算緊張。”君執深吸口氣,看著留仙宗主手中幾枚刻著所有人名姓的木牌,眸光凝重。


    下一秒,那木牌便已經隨之一一排開。


    內門執事抬手一召,將原本的木牌捏在手裏,大盛宣讀:“第一場——無涯峰杜玖月,對陣論道峰齊穎。”


    齊穎?


    被記在小本本上的人名突然出現,君執隨之看過去,就見不久前囂張跋扈的那名女弟子此番卻是無比拘謹,甚至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緊接著,就是一側距離不遠的杜玖月冷哼一聲:“等的就是她!”


    “加油師姐!”蘇誠似乎是生怕走得晚了被怒火波及,撂下一句拉著君執便走下了中心擂台。


    今日的比賽,正是在這中央擂台之上進行。


    杜玖月穩穩站在一側,手中玉簫橫握在手,其下綁著的玉石和穗子跟著一甩一甩。“別來無恙,齊穎師妹。”


    齊穎的臉色更顯蒼白,手中緩緩拿出了一個通體古銅色,外側綴著一圈金色珠子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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