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手下的探子傳來消息。


    “張爺已經查到咱們的頭上了,胡興斌手下那夥人已經被幹掉了。”


    “爺,咋辦,上頭不會拿我開刀吧?”吳堅渾身發抖,聲音也有些發顫,他一臉驚恐地看著對麵的人,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斜眼偷瞄著對方,心裏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王燁身著一套剪裁精致、質感上乘的黑色皮衣,那皮子光滑如鏡,仿佛能夠倒映出周圍的景象。


    皮衣裏麵搭配著一套深灰色的西裝,挺括的衣領和筆挺的袖口彰顯著他對細節的極致追求。


    腳下則踩著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鞋麵上反射著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此刻,他正以一種無比慵懶的姿態斜靠在斑駁的牆頭上,整個人顯得隨性又不羈。


    隻見他嘴裏悠然地叼著一支香煙,隨著他輕輕一吸,口中便吐出一團團白色的煙霧。


    那些煙霧在空中緩緩升騰、彌漫開來,形成一層薄薄的霧氣,將他的麵容籠罩其中,使人難以看清他臉上真實的表情。


    就在這時,吳堅的話語傳入了他的耳中。王燁聽聞後,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勾勒出一抹略帶不屑的笑容。這笑容如同冬日裏的寒風,冰冷且無情。


    “你怕什麽!出了什麽事有我擔著!”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猶如悶雷一般在空氣中炸響,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感和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打著地麵,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震顫。


    說罷,王燁隨意地將手中燃燒殆盡的煙頭扔向地麵。煙頭與堅硬的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濺起幾絲火星。緊接著,他抬起右腳,用腳尖精準地踩住煙頭,用力碾壓,直至那一點火光徹底熄滅。


    隨後,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吳堅走去。


    當他站定在吳堅麵前時,高大的身軀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慢。


    吳堅抬頭看著王燁,眼中滿是感激和敬畏。


    他知道王燁是個厲害人物。但是自己心中還是忍不住害怕,畢竟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了,如果上麵要追究責任,恐怕誰都跑不掉。


    忽然,一陣槍聲傳來,吳堅躺在冰冷的地上,麵容因痛苦而極度扭曲。


    鮮血從他的口中如泉湧般噴出,染紅了一大片地麵,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淒厲。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仿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無盡的黑暗。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爺,救……我……”


    漸漸地,他的身體停止了抽搐,眼神也失去了光彩,如同被丟棄的破布娃娃一般,孤獨而悲慘地躺在那裏,生命的氣息徹底消散。


    王燁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吳堅,手中的煙微微顫抖,煙霧在空氣中緩緩升騰,模糊了他的視線。


    吳堅跟了他多年,卻在這一瞬間命喪黃泉,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顧修遠的身影在王燁的眼中逐漸清晰,那一身黑色西裝和毛呢大衣,襯托出他的冷峻與威嚴。


    中等分的短發,前麵的頭發稍長,遮住了部分眉眼,讓人難以捉摸他的心思。王燁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尤其是在現在這個局麵下。


    “修遠……”王燁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顧修遠越走越近,聲音狠厲:“王燁,你哥的爛攤子,要讓我們整個青城幫來替他擔嗎?”


    王燁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亂了陣腳。


    “修遠,話不能這麽說。我哥的事情,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顧修遠停下腳步,眼神冰冷地看著王燁。“你那個愚蠢的哥哥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別人當成了槍使。”


    顧修遠一步一步地向王燁靠近,每一步都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和威嚴。


    王燁感到一陣恐慌,試圖後退,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逼迫到了牆角,無路可退。


    顧修遠用冰冷的眼神盯著王燁,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他的手慢慢地伸向王燁的頭部,緊緊地抓住了他的頭發。


    王燁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無法理解顧修遠為何如此憤怒,畢竟他自己人,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顧修遠用力地把王燁的頭往牆上撞去,讓他感受到強烈的疼痛。


    然後,他把手中燃燒著的香煙按在了王燁的嘴唇上,熾熱的煙頭接觸皮膚時發出嘶嘶聲,令王燁忍不住嚎叫起來。


    顧修遠冷冷地看著王燁痛苦的表情,心中充滿了冷漠與厭惡。


    他認為王燁是個軟弱無能的蠢貨,無需同情。


    王燁痛苦地說道“修遠,我可是你二叔啊!……都是自己人,你……”


    “嗬嗬,二叔,在幫裏混了那麽久,你應該比我清楚,張爺是個不留情麵的人。”


    顧修遠走近扶起了王燁“你哥哥明明知道你是青城幫的人,卻和鴻門的人有來往。你以為張爺是瞎的嗎!……”


    顧修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過了幾秒鬆開了手,王燁不停的咳嗽起來,他看似漫不經心的拍了拍王燁的肩膀,輕輕湊到他的耳邊說“你和你哥,你想誰活下來?”


    顧修遠那冷峻的身影依舊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讓王燁感到如芒在背。


    “修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哥他……他也是被形勢所迫,咳咳……”


    顧修遠冷哼一聲,“被形勢所迫?那你們勾結鴻門也是形勢所迫?你們想挑起商會和青城幫的鬥爭,從中漁利,不是嗎?”


    王燁心中一緊,他沒想到顧修遠竟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我們隻是想尋找一個機會,讓我們能夠在這個混世中生存下去。”


    顧修遠步步緊逼,“生存?張爺待你不薄,如果商會和青城幫真的發生鬥爭,你能擔得了責任?”


    王燁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自私。但他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哥哥,他們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不得不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王燁,你真讓我失望啊……”


    王燁抬起頭,看到張爺緩緩走來。他身穿一身莊重的棕色長袍,眼神中透露出睿智和威嚴。


    “爺……”王燁的聲音有些顫抖。


    顧修遠往一旁側了側。


    張爺走到王燁麵前,彎腰微笑著看著他說道:“你和你的哥哥本應是青城幫的一份子,卻與鴻門勾結,企圖破壞商會和青城幫的和平,對麵開出了什麽條件,你怎麽就……沒經住誘惑呢?”


    看似溫柔的語氣,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紮進王燁的心。那溫和的聲音,仿佛是一隻兇猛野獸的偽裝,隱藏著無盡的危險和殺機。


    王燁低下頭,不敢看張爺的眼睛。“張爺,我知道我們錯了。他們說隻要我們幫助他們,他們……”


    張爺然後退了兩步,搖搖頭,“把我的位置給你嗎?”隨即“嗬嗬”一笑。


    “天真!”


    顧修遠在一旁說道:“張爺, 王毓現在還沒抓到,王燁他……”


    張爺沉思片刻,對顧修遠擺了擺手說道:“王燁,我可以考慮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彌補自己的過錯。”


    王燁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希望。“張爺,您說……”


    張爺走近了兩步,雖然已經年過花甲,但是步伐依舊沉穩“把你哥的頭割下來,送、到、商、會、門、口……”


    張爺的話讓王燁瞬間跪坐下來“爺,我……”


    在張爺和顧修遠的注視下,王燁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紮。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無退路可走,可讓他對親哥哥下手,那是萬萬不能的。


    王燁站在那裏,冷汗不斷從額頭滑落,汗毛根根豎起。他的眼神遊移不定,心中的矛盾如洶湧的波濤般不斷衝擊著他。


    張爺和顧修遠那威嚴的目光仿佛兩道利劍,讓他倍感壓力。


    時間仿若被定格在了這一刻,每一秒鍾都像是被無限拉長,變得異常緩慢且難熬。


    王燁的手緩緩地朝著背後探去,那動作沉重得好似背負著千斤重擔。當他終於觸碰到刀柄時,他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握住它,手指由於過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呈現出一片慘白。


    他就這樣佇立在原地,久久地遲疑著,內心激烈地掙紮著。


    一方麵是對未知命運的恐懼和不甘,另一方麵則是深深的絕望與無奈。這兩種情緒猶如兩條糾纏不休的毒蛇,不斷噬咬著他的心。


    然而,經過漫長的煎熬後,王燁終究還是做出了那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決定。就在一瞬間,隻見他雙目圓睜,迸發出一股決絕之意,猛然將手中的刀高高舉起。


    此時,對麵的人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王燁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毫不猶豫地用刀抹向了自己的脖頸。


    刹那間,鮮血從傷口處洶湧噴出,宛如一朵絢麗卻又淒美的血色花朵在空中驟然綻放。


    王燁的身體先是輕微地顫抖了幾下,隨後便開始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晃起來。沒過多久,他那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軀便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臨死前,他嘴裏嘟囔著:“哥,你千萬不要被抓到啊!……”那微弱的聲音充滿了牽掛與不舍。


    他的身體緩緩倒下,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顧修遠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也不禁湧起複雜的情緒,他沒想到王燁會選擇這樣的結局。


    顧修遠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惋惜,畢竟跟了張爺這麽多年了,因為一個蠢哥哥……


    張爺則神色凝重,沒有絲毫悲傷,看見對麵的人倒在血泊裏,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顧修遠心中不由得顧慮起來,王燁跟了爺12年,他自己才待了8年,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成為一個任人拋棄的棋子。


    歌舞廳內依舊燈火璀璨,樂聲悠揚……


    琉璃彩燈閃爍不定,光影搖曳,底下的人兒充滿風情。留聲機中傳出的老唱片旋律,如絲如縷地在空氣中飄蕩,帶著歲月的沉澱與滄桑。


    舞池中,男男女女身著華美的服飾,盡情舞動著身軀。他們在絢麗的燈光下旋轉、跳躍,仿佛忘卻了世間的一切煩惱。


    台下的觀眾們或鼓掌喝彩,或輕聲跟唱,沉浸在這美妙的氛圍裏,暫時忘卻了外界的喧囂與紛擾。


    而在這歌舞升平的場景角落處,一個體型偏胖、身高約一米七的男人靜靜地坐著。他身著黑色長袍,頭戴黑色禮帽,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麵前擺著一杯酒,他卻隻是偶爾輕抿一口,用手不停的搖晃酒杯,心思全然不在這美酒之上。


    他深知自己正處於被人追殺的危險境地,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能讓他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他的眼神不時地掃視著四周,觀察著每一個可能出現危險的角落。盡管周圍是如此的熱鬧與繁華,但他的內心卻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酒杯,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在這喧囂的歌舞廳中,他就像一個孤獨的影子,躲避著隨時可能降臨的危險,越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


    “該死的路索安居然找上門來了,我非弄死你妹不可……”他心中這樣默念著,將酒杯憤怒地砸在桌上,轉身離去。


    深夜,萬籟俱寂,隻有那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王毓站在路燈下,雙手緊緊捂住嘴巴,試圖壓抑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悲痛,但淚水卻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他半跪著,身體微微顫抖,對麵的人一臉凝重地看著他,緩緩開口說道:“王毓,王燁......他已經死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了王毓的心,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盡管對麵的人多次重複著王燁死前的遺願——希望他能夠平安逃走,永遠離開上海這個充滿危險和痛苦迴憶的地方,但王毓卻像失聰了一樣,沒有給出任何迴應。


    他那原本就微微肥碩的身軀此刻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愈發渺小,漸漸地蜷縮成一團,仿佛想要把自己隱藏起來,逃避這殘酷的現實。


    而對麵人的影子則隨著距離的拉遠變得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許久之後,王毓終於艱難地站起身來,他拖著踉蹌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昏暗的角落。


    在那裏,沒有人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那雙圓睜的眼睛、滿臉的怒容以及咬得咯咯作響的牙齒可以想象到他此時內心的憤怒有多麽強烈。


    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節都已泛白,青筋暴起。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稍稍宣泄一下心中那熊熊燃燒的怒火。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王燁已經離世的事實,這份深深的絕望和無力感如影隨形,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第二天,王毓便消失不見,青城幫和商會都在尋找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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