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蹠穩穩地將車停在戲院門口,轉頭看向燕茜蔓,神色凝重。


    “小姐,您一定要小心。這戲院魚龍混雜,鴻門的人不好惹。您要是有任何危險,就趕緊想辦法脫身,我會在附近守著。”卓蹠語氣中滿是擔憂。


    燕茜蔓微微點頭,眼神堅定。“放心吧,卓叔,我會小心的。我一定要找到關於父親的線索。”


    卓蹠歎了口氣,又叮囑道:“如果遇到麻煩,千萬不要硬來。記得找機會給我信號,我會立刻來幫您。”


    燕茜蔓輕輕一笑,“知道了,你就別太擔心了。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燕茜蔓打開車門,優雅地走下車。


    她身著那身繪著玫瑰的黑色旗袍,身姿婀娜,氣質非凡,她低頭輕輕整理了一下旗袍的裙擺,然後深吸一口氣,邁步朝著戲院走去。


    她的步伐堅定而從容,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運的琴弦上,奏響著尋找真相的樂章。


    興慶戲院外,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賣花姑娘挎著裝滿鮮花的籃子,在人群中穿梭,清脆的嗓音如同黃鶯出穀:“新鮮的花兒喲,買一朵送給心上人吧。”她身著樸素的碎花布裙,頭發簡單地紮成兩個麻花辮,不停地吆喝。


    燕茜蔓穿過人群,往戲院走去。


    無意中瞥見算命先生坐在一個小角落裏,身前擺著一張破舊的桌子,上麵放著簽筒和幾本泛黃的書。


    她心中一動,決定去算一卦,或許能從卦象中得到一些指引。


    她緩緩走到算命先生麵前,輕聲說道:“先生,麻煩您為我算一卦。”


    算命先生抬起頭,目光在燕茜蔓身上打量了一番。他捋了捋胡須,神色凝重。“姑娘,你所為何事?”


    燕茜蔓微微抿唇,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知道我此行是否順利。”


    算命先生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掐算著。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姑娘,此卦象兇險啊。你此行恐怕會遭遇諸多波折,甚至有危險降臨。”


    燕茜蔓的心猛地一沉,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算命先生搖了搖頭,“卦象已定,難以改變。姑娘,你要多加小心啊。”


    燕茜蔓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多謝先生提醒。”


    她從錢包裏拿出一些錢放在算命先生麵前,然後轉身朝著戲院走去。


    算命先生看著燕茜蔓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雖然卦象危險,但是燕茜蔓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她笑了笑隨即離開。


    周圍傳來小商販們的大聲吆喝……


    “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熱包子,剛出鍋的熱包子。”


    街頭藝人在一旁表演著雜耍,手中的盤子旋轉飛舞,引得觀眾們陣陣喝彩。他穿著色彩鮮豔的衣服,臉上畫著誇張的妝容,動作靈活而敏捷。


    戲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們絡繹不絕。那些前來戲院看戲的人有身著華麗長袍的富商巨賈,他們大腹便便,滿臉傲氣。手指上戴著碩大的寶石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他們身後跟著幾個恭敬的仆人,提著精致的禮盒,想必是為了送給戲院中的某位貴人。這些富商們邁著沉穩的步伐,眼神中透露出對奢華生活的滿足和對藝術的附庸風雅。


    當然也不乏穿著文雅長衫的文人雅士,他們手持折扇,氣質儒雅。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眼神中透著睿智和對藝術的熱愛。


    他們一邊走著,一邊輕聲交談著,談論著戲台上即將上演的劇目,或是最近文壇上的新動態。


    還有一些打扮時髦的年輕男女,女子們穿著漂亮的旗袍或西式連衣裙,戴著精致的首飾,頭發燙成時髦的波浪卷。


    她們手挽著手,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期待著一場精彩的演出。男子們則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油光發亮,手中拿著香煙或文明棍。


    一些普通的市民也夾雜在人群中,他們穿著樸素的衣服,或者是老戲迷,他們對戲曲有著深厚的感情,每次有好戲上演,都不會錯過。


    他們知道這個戲院即將要上演一場好戲,但究竟是什麽好戲,這就要再看了……


    燕茜蔓看著這些進戲院看戲的人,心中感慨萬千。初入這種場合有些拘謹,不過她還是需要去做這些事情,她想要真相……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也隨著人群走進了戲院。


    戲院裏幾個穿著時髦的女子從燕茜蔓身邊走過……


    燕茜蔓身著一襲黑色旗袍,那旗袍上的玫瑰嬌豔欲滴,她精心打扮,妝容精致無比。


    此刻的她,與往日判若兩人,任誰也難以認出這便是曾經的那個燕茜蔓。


    這裏是鴻門老大常來的地方,燕茜蔓懷揣著複雜的心情踏入了戲院。她的目的隻有一個,打聽關於父親的事情。


    當年離開時,偶然發現父母壓在照片後麵的信,信中提到了鴻門和什麽地圖之類的。


    可如今,那封信卻不見了蹤影,當年的她識字不多,也未曾細看。如今,為了解開心中的謎團,她必須接近鴻門的人。


    燕茜蔓找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目光卻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戲院的燈光昏暗,舞台上的表演精彩紛呈,然而燕茜蔓卻無心欣賞。


    她的心思全在如何接近鴻門的人上。


    她微微垂首,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人。


    戲院裏座無虛席,嘈雜的人聲與戲台上的唱腔交織在一起。燕茜蔓的眼神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試圖從眾人的麵容和舉止中找出鴻門幫派的人員。


    燕茜蔓微微側頭,留意著每一個看起來氣勢不凡或者行為有些可疑的人。


    不久,她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褂子,眼神兇狠。


    燕茜蔓的目光又落在了一群圍坐在一起的人身上。他們談笑風生,但燕茜蔓卻從他們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霸氣中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她仔細觀察著他們的穿著打扮,試圖從中找到她的眼神專注而緊張,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狩獵。


    偶爾,燕茜蔓會輕輕咬一下嘴唇,思考著下一步她的身體微微緊繃,如同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一個鴻門的小雜碎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滿臉猥瑣地看著燕茜蔓。“喲,這是哪裏來的大美人啊?長得可真水靈。”小雜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要摸燕茜蔓的臉。


    燕茜蔓心中一陣厭惡,“離我遠點!”她推開對麵不安分的手。


    小雜碎卻不以為然,反而更加放肆地逼近燕茜蔓。“別這麽兇嘛,美人。陪爺玩玩怎麽樣?”


    燕茜蔓本想息事寧人,轟走他們。沒想到一個聲音響起。


    “住手!”


    隻見一個年輕的男子走了過來,他身著筆挺的西裝,戴著一副眼鏡,氣質儒雅。


    此人是記者邵奈翀。


    邵奈翀擋在燕茜蔓身前,看著小雜碎。


    “這位女士已經說了,讓你們離遠一點,希望你們識趣……”


    小雜碎上下打量了一下邵奈翀,不屑地說道:“你算哪根蔥?敢管老子的事?”


    邵奈翀毫不畏懼:“你不知道實屬應當,但是你應該知道《滬申報》吧,你們要是想明天上報,大可以隨意……”


    小雜碎一聽,頓時有些心虛“你以為你是誰……”


    “不信,你大可以去查……”


    他狠狠地瞪了邵奈翀一眼,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燕茜蔓感激地看著邵奈翀,連忙道謝:“謝謝你,先生。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邵奈翀微微一笑,說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你一個人在這裏要小心,這些人不好惹。”


    燕茜蔓點點頭“怎麽稱唿您!”心中對邵奈翀充滿了感激。然而,她沒有時間多做停留,她也想留下這位記者的聯係方式,日後有事也方便。


    “邵奈翀,我在《滬申報》工作……”


    “燕茜蔓,我和我同學一起來看戲的。”


    燕茜蔓隨便指了指剛才那邊穿旗袍的女學生。


    匆匆與邵奈翀道別後,燕茜蔓正準備靠近,前排那裏一群身穿黑色風衣的人。


    正當她要過去時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的心猛地一沉,那是顧修遠。


    顧修遠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不知為什麽她害怕被認出。雖然自己的妝容改造得很浮誇,與初見模樣相差甚遠,不過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露出破綻。


    燕茜蔓連忙低下頭,試圖避開顧修遠的視線。然而,顧修遠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燕茜蔓。


    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顧修遠不由自主地朝著燕茜蔓走了過去。燕茜蔓心中一陣慌亂,她加快了腳步,想要盡快離開戲院。


    然而,顧修遠卻緊追不舍。


    燕茜蔓一邊走一邊想辦法擺脫顧修遠。她故意走進人群中,試圖讓顧修遠失去目標。然而,顧修遠卻始終沒有放棄,他憑借著敏銳的直覺,緊緊地跟著燕茜蔓。


    就在燕茜蔓感到絕望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一個側門。


    她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衝了進去。門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燕茜蔓順著通道拚命地跑著。


    顧修遠追到側門處,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追進去。


    通道裏昏暗潮濕,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顧修遠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中了什麽埋伏。


    燕茜蔓跑了一段路後,發現前麵是一個死胡同。她絕望地靠在牆上,心中充滿了恐懼。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難道今天就要被顧修遠認出來了嗎?


    就在這時,燕茜蔓突然看到牆上有一個通風口。她靈機一動,決定爬進通風口躲避顧修遠。


    她用盡全身力氣,爬上了通風口。通風口裏漆黑一片,彌漫著灰塵的味道。燕茜蔓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顧修遠追到死胡同處,四處尋找著燕茜蔓的身影。然而,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讓他覺得如此眼熟?


    顧修遠在死胡同裏站了一會兒,最終無奈地離開了。燕茜蔓聽到顧修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中鬆了一口氣。她繼續在通風口裏爬著,直到找到一個出口。


    燕茜蔓從通風口爬出來,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廢棄的院子裏。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出院子。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戲院附近停留了,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燕茜蔓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心中思緒萬千。今天的經曆讓她感到既驚險又無奈。


    她沒有找到關於父親的線索,隻看到那群身穿黑色風衣的人,還差點被顧修遠認出來,萬一認出來以後接近他便會困難起來,還是在他麵前維持一個小白花的狀態比較好。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她認識了邵奈翀這個記者。也許,後麵可以從他嘴裏打聽一些什麽。


    燕茜蔓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後,終於下定決心,還是先返迴去再做打算,畢竟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一番才行。


    她拖著沉重而略顯疲憊的步伐緩緩前行,一邊走還一邊忍不住迴頭張望,仿佛生怕有什麽東西會突然追上來一般。


    “卓叔!”燕茜蔓滿臉倦容地朝著前方不遠處大聲唿喊起來。那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傳出老遠,帶著一絲急切與期盼。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麵容和藹的中年男子聞聲快步走來。


    此人正是卓蹠,當他看到燕茜蔓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時,不禁眉頭微皺,心疼地說道:“小姐,您這是怎麽搞的?怎會弄得如此髒兮兮的啊!快隨我迴家,迴去您好好梳洗歇息一番。”


    說罷,他趕忙伸手接過燕茜蔓挎著著的小皮包,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往車走去。


    一路上,燕茜蔓坐在車裏,將剛才所遭遇的種種驚險經曆一五一十地向老卓講述起來。


    老卓聽得時而麵色凝重,時而唏噓不已。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駛進了學校大門,最終穩穩地停在了一座小巧精致的木屋前。


    兩人一同下了車,徑直走進木屋內。此時,屋裏早已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熱氣,原來薑姨早就提前為燕茜蔓準備好了一大盆熱乎乎的洗澡水。


    見他們迴來了,薑姨微笑著迎上前來說道:“小姐,水都已經準備好了,您趕緊洗個澡放鬆放鬆吧。”


    說完,她又轉身對卓蹠叮囑道:“店裏給小姐多備了幾套嶄新的衣裳,明兒個我去取一趟。”


    卓蹠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並對薑姨囑咐道:“辛苦你了,路上小心些。”


    待薑姨應承下來之後,卓蹠便邁步走出屋子,薑姨則緊隨其後將屋門輕輕合上並鎖好,留下燕茜蔓獨自在溫暖舒適的浴室裏盡情享受這一刻難得的寧靜與安逸。


    而此時,顧修遠迴到了戲院,他決定派人去調查一下,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興慶戲院的這場周旋,讓燕茜蔓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鴻門的必然在背後有些什麽勾當。


    她知道,自己的道路還很漫長,但她不會放棄,這一路上她都在觀察,收集人脈信息。下次鴻門的人來戲院看戲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此時隻能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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