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實打實的搖搖頭,說自己沒想過。


    “皇兄待我極好,我能看得出來,所以時鬆說的那些,我未曾考慮過。”


    釋時鬆搖搖頭,言道。


    “時鬆還是希望殿下為自己打算幾番。”


    謝青洛抿唇,心中的歉意更甚,正要再次開口道歉,卻聽好友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殿下,有件事時鬆覺得需要告訴您,但不知這是不是和我被帶到京城的事有關。”


    謝青洛窘迫,麵色微紅。


    “時鬆,對不住,是我的錯,莫要再這般說了,還有,和原先那般叫我就行了。”


    殿內嚴肅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些。


    謝青洛眼巴巴的湊到自己好友身邊,露出個帶著期待的笑來。


    “時鬆,你快說。”


    釋時鬆看看自己老友這般,心底卻更是擔憂謝青洛在皇宮裏的生活,若是陛下有些心思,青洛不就會被吃的骨頭也不剩。


    但如今,也隻能說起現在的事。


    “我方才說,在佛光寺時,我常去後山隨意玩鬧。”


    謝青洛輕吸一口氣,感覺重點到了。


    畢竟佛光寺的後山那一側,便是落子山,也就是前朝的周子奕將軍奮戰西戎的戰場。


    而佛光寺,也是為了阻止民間傳言,給將士的靈魂超度才建成的。


    謝青洛點頭,卻是聽釋時鬆說。


    “不記得是那一次了,天色很晚,但我心生愉悅,卻是往山裏走的遠了,然後便在山裏隱隱約約見了黑影。”


    謝青洛幾乎就是瞬間,便立刻想起民間傳的落子山鬧鬼一事,卻又馬上暗斥自己要相信科學,鬼神之事可不能亂想亂按。


    所有的不科學的事,絕對都是有人在作怪。


    謝青洛凝神,繼續聽好友說下去。


    “我當時好奇,又想著我是個小和尚,若是鬼魂,絕對傷不到我,便跟了上去。”


    “……?”


    不是,時鬆,你這麽大膽嗎?


    你也不考慮考慮,那黑影有可能是人呢?


    雖然說落子山因為流言,山上沒有人去居住,連去打獵的獵戶都鮮少有,但是也不代表完全沒有人啊。


    謝青洛的雙眼驚得微微睜大,緊緊盯住如今完好無損坐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的好友。


    “我便遠遠跟著那幾個黑影,跟了片刻,我便看清了,那黑影是人。”


    這個結果倒是沒出謝青洛的意料。


    要是不是人,那才真的是能把謝青洛嚇死了。


    “很重要的就是……”


    釋時鬆和謝青洛四目相對,然後語氣帶了些晦澀的說道,“那幾個黑影,腰間配了刀劍……”


    謝青洛扶住棋盤的手頓時一緊,急切發問。


    “時鬆,那你呢?”


    釋時鬆拍拍自己好友肩膀,安撫說道。


    “我無事,我看見刀劍後便謹慎起來,原地蹲了半刻,等到人走遠了才往迴走。”


    釋時鬆一勾嘴角。


    “青洛,你知道,我站起身後看見了什麽?”


    謝青洛認認真真,小小心心的上了當,老實問道,“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了……”


    然後一雙手,就忽然的,緊緊的扒在了謝青洛肩膀上。


    謝青洛感覺尖叫都要從嗓子眼出來了,心都要順勢蹦了出來,下一秒就意識到是自己好友的胳膊。


    “……時鬆!”


    釋時鬆揮揮僧袍的寬大的袖子,略帶羞澀的笑了笑,此時少年的感覺才壓過了平日的穩重。


    “青洛叫我何事?”


    謝青洛被嚇了個夠嗆,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好友。


    釋時鬆正色,語氣平和下來。


    “青洛,我所說的,皆是真的,一絲一毫,均沒有隱瞞。”


    “你問我為何到京城來時,我同樣覺得疑惑,又看到你專門尋我來皇宮,我便猜到這件事下邊是有些隱情在的。”


    “否則不能讓你如此上心。”


    “我猜測,或許你是擔憂我的身份,我便將此全盤托出……”


    話到這裏,謝青洛哪能不明白。


    自己好友比自己看得透徹多了,猜測也極其準確,甚至沒有如自己那般的扭捏糾結的環節,而是果斷選擇了直言不諱。


    “青洛,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像你承諾。”


    “我自己查出的身世,或許有假,但我對你的朋友情誼,毫無虛假。”


    “若是之後,我因為那個莫須有的身份被脅迫,你也要信我,我是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任何傷害景朝的事。”


    謝青洛看著如今當麵作著承諾的老友,心底真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時鬆,你……我信你!”


    “是我唐突,是我想的太過……”


    是我與你做好友做了十年有餘,卻還是選擇相信莫須有的流言去試探。


    盡管是為了景朝,為了自己哥哥,但這般直白,也許還是傷到了他與老友之間的情意。


    他實在是做了不好的事。


    拿著大義的幌子,在查不清事的時候就去懷疑身邊的人,傷害身邊的人。


    這是他的過失。


    謝青洛難受的很,眸子裏也不由得攢了水光。


    釋時鬆卻是無奈笑笑,安撫老友道。


    “無事,你如今身份特殊,多想些又有什麽不可?況且你想的越多,我對你的安危便越覺得放心。”


    想的多,代表他的好友還是有些手段,也許就能在未知的權力旋渦中全身而退。


    釋時鬆著實是擔心,他自小開始讀史,知道皇家的殘忍,知道權力爭奪時的殘忍。


    盡管史書上有寫過皇家兄弟相親相愛的佳話,但釋時鬆知道,就是因為數量少,可能性低,才能成為佳話寫到史書上。


    並且在權力的吸引下,少有人能忍得住去奪取,哪怕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反目成仇的都常見。


    平常人家裏兄弟因為爭家產,搞得再不往來的都有的是。


    更何況是皇家呢?


    因此釋時鬆對於好友對自己的懷疑不是很生氣,反而擔憂最深的,卻是好友的安全。


    那日在國安寺,他的確是看見了好友的哥哥,也就是當今天子。


    言語間對好友的確寵溺,但是,以後的事,誰知道?


    謝青洛心底更覺愧疚。


    這絲絲縷縷的愧疚簡直就想藤蔓,從心底一顆小小的種子發芽,然後長得密密麻麻,將自己的整顆心都拿愧疚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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