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的七天假還有一兩天結束的時候,簡直是風和日麗,相較於年前最冷的時候,暖和的簡直是感人。


    這個冬天隻在年前下了陣小雪,冷也隻冷了年前一段時候。


    絲毫沒有應驗欽天監的預言,倒是讓謝青洛白白擔心了一陣。


    不過幸好,沒發生寒災雪災,謝青洛心底也慶幸的很。


    謝青洛在意識到自己的好友,釋時鬆身份可能有異之後,果斷地給自己哥哥寫了個報告,板板正正的送到自己哥哥桌案上。


    附帶著自己手下的親衛調查出來的東西,反正就是一股腦的,把自己的猜測啥的都送了過去。


    蕭祁感歎於自己弟弟的能幹,然後細心把送過來的報告看了一遍。


    雖然說這些他早就知道了。


    但是自己弟弟送過來的嘛,看看也沒有別的壞處。


    青洛想事做事都新奇,或許對於這些都有些特別的切入點呢?


    謝青洛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哥哥看他的報告,然後軟磨硬泡的說自己想去國安寺走一趟。


    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還是決定親自去見見自己多年的好友。


    蕭祁似笑非笑,看著謝青洛求自己。


    謝青洛知道,自己想去國安寺這一件事有點危險,但耐不住實在是想去見見自己好友。


    順便打探打探消息。


    但是看哥哥的意思,讓自己去國安寺,好像有點難哎。


    謝青洛眨眨眼,睫毛濃密,像片薄薄的銀杏葉一樣被風吹動了一樣。


    “哥哥……”


    “我真的想去一趟國安寺,就是去看看時鬆,而且還能幫哥哥打探消息,這不是一舉兩得?”


    蕭祁搖頭。


    “不行,你既然知道了你的好友身份有異,便應該小心應對。”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青洛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


    謝青洛見自己和哥哥怎麽說說也不通,急得恨不得站起來跺腳。


    他隻是想去看看好友啊,怎麽不行的呀?


    隻要在國安寺小心些,並且他身邊還有趙翎,到時再多帶些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呀。


    謝青洛頭一次對自己哥哥身為天子,說一不二的權力感到有些無奈。


    他眼一閉,隻好開始打感情牌。


    軟下聲音,抱著自己哥哥的胳膊,謝青洛開始試圖說服蕭祁。


    “哥哥,你知道的,我小時候就沒有跟你一起長大……”


    “在肅州都沒有人理我,我在肅州就時鬆一個好朋友,每次都隻有他敢和我一起說話,一起聊天……”


    “我與時鬆認識了十年有餘,對時鬆的性情自然是了解的啊。”


    “青洛敢說,釋時鬆即使是前朝……即使是民間流言裏說的身份,他也絕對沒有旁的想法!”


    “哥哥……”


    謝青洛偷偷抬眼,見自己哥哥麵色上還是平平淡淡的,壓根不為所動。


    隻能先給了一邊的小趙侍衛一個眼神,然後更加了一碼。


    “哥哥——”


    “自從我來了京城,也隻有哥哥和趙大人在一旁陪著我玩,我也覺得孤獨,我也想要別的朋友……”


    “時鬆正好也來了京城,我就想去找他敘敘舊。”


    蕭祁挑眉,對自己弟弟胡編的東西壓根不為所動。


    他是寵自己弟弟,但不能眼看著前邊有危險,卻不阻止,還縱容的讓人往前走。


    至於青洛說的孤獨,他還真沒看出來。


    每天開開心心的,飯菜吃的不少,人還長高了一截,臉都圓了一圈。


    閑著沒事就來找他,要不就是跟趙翎,鄭子璋搞些什麽玩意,還得空練了字,學了長笛,學了古琴。


    雖然啥都沒學好,笛子吹得鬼哭狼嚎,但是學的時候卻是滿臉笑。


    還說孤獨,孤獨在哪兒?


    他還真沒看出來。


    謝青洛急得恨不得“以頭搶地耳”,然後逼自己哥哥答應。


    等待片刻,蕭祁出了聲。


    “你若是孤獨,便出宮找人去玩,宮宴上有不少人送了你信物,你若是覺得哪個合眼緣,哥哥讓人把他們傳進宮來就是。”


    “或者和哥哥說一聲,出去玩也罷,還非得去找你的老朋友?”


    謝青洛沉默了。


    他要怎麽和哥哥說,才能讓哥哥放他去國安寺?


    這麽說吧,此次的國安寺之行,他必然要去,一定要去。


    謝青洛裝作傷心的低頭,吸了幾口氣,然後眼淚就潸潸的落下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麵頰就往下掉,然後砸在錦袍的衣襟,落出個深色的印記。


    聲音已然帶了哭腔,聽著可憐得很。


    “哥哥——”


    一旁的蕭祁和趙翎均都一驚。


    蕭祁內心忽地開始反思,難道自己弟弟真的太過孤單了?


    覺得皇宮裏不如肅州好,才非去思念那個小和尚?


    趙翎卻是想到。


    殿下來之前和他說會采取些特殊手段讓陛下答應,讓他反應不要過大,莫要暴露了兩人的關係。


    當時他還想,自己可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有什麽手段能讓他反應過大?


    不過如今來看,說哭就哭,難道就是殿下的特殊手段?


    趙翎在心底點頭,這手段可以的。


    殿下這一哭,誰見了都得說一聲哭得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沒人能拒絕殿下此時的要求的。


    謝青洛落了幾滴淚,拿餘光去偷瞄自己哥哥。


    見蕭祁麵上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意味,頓時淚珠落得更大了。


    蕭祁歎了口氣。


    拿了帕子,遞給自己弟弟擦淚,聲音倒也輕了幾分。


    “哭什麽,有什麽好哭得?”


    “你若真是思念他,未必非要自己去,讓他進宮來不行嗎?”


    謝青洛把帕子接過來捏在手裏,也沒擦淚。


    但一聽到蕭祁這幾句話,淚水頓時止了一半。


    仔細想想,把釋時鬆接進宮來也一樣,謝青洛淚水全止住了。


    隻是唿吸間還有些一抽一抽的,他技藝不精,這個暫時還一下控製不住。


    謝青洛眼中還帶著水光,卻已然露出個笑來。


    “好!把時鬆接進宮來也行,都是一樣的!”


    蕭祁知道自己是被弟弟耍了,但也不舍得訓斥半聲,隻得應了下來。


    但緊接著邊說道。


    “你不是覺得孤單嗎?下個月,哥哥便找人進宮來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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