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謝青洛更覺得麵前的少年有意思。


    這才跟他相處了幾個時辰?就說他好。


    要不是謝青洛心知魏弈辰是今日才到他身邊的,否則也要誤會他原先跟這少年相處過幾年了。


    於是謝青洛開口打趣道。


    “弈辰才跟在我身邊不到半日,就覺得我好了?這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見少年不說話,謝青洛笑著點點頭。


    “怎麽說不上來了?你以後要是這般見誰都覺得好,以後可怎麽看出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謝青洛聲音輕柔,話裏帶著揶揄的意思。


    魏弈辰直起身,看著笑得漂亮的謝青洛。


    殿下清逸的容貌一下就撞進他的眼裏,比上午他見殿下第一麵的時候,還讓他覺得驚豔。


    之前在軍營裏,和兄弟一起聊起之後要找什麽樣的姑娘,兄弟思考了半天,說要找個長得好看的,會給他補衣裳的。


    當時魏弈辰自傲,對兄弟的想法不屑一顧。


    想著自己要找的話,不僅要找漂亮的,知書達理的,會刺繡的,會做飯的,還能給他端茶倒水的。


    結果現在進了宮,跟在殿下身邊,他頓時感覺這些條件都沒用了。


    要是是殿下的話……


    魏弈辰避開謝青洛的視線,眼神微微躲閃,手緊張的都沒處放。


    要是殿下,那殿下就隻用好看就夠了。


    旁的事,他來做就是,不管是繡花,做飯,端茶倒水,他都會做,而且他力氣大,能帶著殿下爬樹摘果子,折最漂亮的花。


    然後把潔白的花枝別在殿下衣襟上……


    魏弈辰隻感覺心突突的跳,好像一下子就理解了兄弟說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謝青洛見魏弈辰忽然就扭捏起來,有些疑惑,但也沒往旁的地方想。


    隻是以為少年麵皮薄,被他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就害羞了。


    比魏弈辰還小了幾歲的謝青洛歎了口氣,故作老成的想,好好教導一個孩子是不容易哈。


    “弈辰,弈辰?”


    “想什麽呢?”


    “什麽也沒想,臣什麽也沒想!殿下!”


    魏弈辰似乎被什麽咬了一下似的,氣血上湧,麵皮通紅,一雙形狀銳利的眼裏此時全是躲閃。


    謝青洛:“……”


    他一直就是好孩子,有點不是很理解叛逆少年的想法哈。


    算了,隨孩子自由發展吧。


    謝青洛輕嘖一聲,低頭自己拿過小半瓶酒精打量著。


    要不?點火試試純度?


    這不是很安全的想法就如同火上澆油,想試試的欲望猶如春日的竹子,一下子就頂破了屋頂。


    不行啊,不行啊,這挺危險的啊。


    謝青洛咬住牙告誡自己,然後迅速起身,把這小半瓶酒精放在高高的書架上。


    不看了啊,眼不見心不煩。


    他玩起來沒數,要是真的實行了剛才的想法,可能手一抖全給倒出來,然後火苗嘩啦一下竄起來,不得給他把頭發燎了?


    在殿內來迴走了幾圈,謝青洛才把這想法壓下去。


    還是繼續寫你的“教科書”吧。


    謝青洛給自己下了命令,心說道。


    他自從之前在研究指南針上吃了虧,他就知道在如今的景朝,單靠他這個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前本科生”沒點用。


    於是就早早的規劃,想編寫一套算是科學理論的“啟蒙書”。


    雖說如今條件限製,不能在景朝大麵積推廣開來。


    但等到他的書編寫的差不多,拿出去先給翰林院的學士,或者分發給一些舉子,讓他們先預覽看一番,學一番。


    之後再等他出宮建府,他就向哥哥請一道旨意.


    成立一個專門研究科學理論的部門,專門招收那些偏才,怪才,考不考得上進士無所謂,隻要在數學物理化學生物等理科方麵有天賦就行。


    或許就有那種天才,看了他寫的什麽數學原理,然後一夜悟道,直接把微積分給搞出來。


    然後數學物理齊開花,直接把景朝的科技生產往前推進幾百年。


    到時候,他可就是這天才的老師啊!


    以後史書上就會記載,他,謝青洛,福王殿下,推動了整個景朝的科學思想啟蒙,使景朝的科學技術發展領先世界其他國家幾百年,同時為工業第一次革命打下良好的基礎。


    為景朝稱霸世界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謝青洛想到這,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


    哈!哈!哈!


    咧咧嘴角,謝青洛猛地收了神情,嘴角一下平淡下來。


    好好做事謝青洛,不能幻想。


    亂想是沒有用的,隻有實幹,才是實現理想的唯一方法。


    給自己打了一番雞血,謝青洛頓時充滿幹勁。


    好啊好啊,這教材曆經幾月,已經編纂出了八分之一,實在是前途光明,前途光明啊!


    照這個進度,隻要在需幾年,他就能見到成品了。


    真好,效率真高啊。


    謝青洛落筆寫下一行,思緒還有點沒迴來。


    不過,效率高是和寫《資治通鑒》寫了十六年的司馬光相比的吧?


    暗自吐槽自己一句,謝青洛繼續低頭幹活。


    他最喜歡學習哈,誰說他當了王爺就不學習了?


    這不是開始學了嗎?


    不僅學景朝的,還學前一世的;不僅學四書五經,君子六藝,還學自然科學,手繪圖紙。


    這麽看,他迴宮幾月,學的東西真是一點沒落下哈。


    正在奮筆疾書,時不時停下來思考一番的謝青洛可能也沒想到。


    當時還沒迴宮時,自己暗戳戳下決心,說迴來之後再也不學習,隻當個米蟲的生活還是離他一去不複返了。


    反而是迴了宮需要承擔的責任越多,學的東西也越多,感興趣的東西也越多。


    對吧,不學咋辦啊?


    還是得學啊,那句話怎麽背的來的?


    “學者如禾如稻,不學如草如蒿。”


    他就是景朝長得最好的稻子啊,所以他得學,他得借助前世知識肥沃的土壤,在景朝結出最是飽滿,最有營養的稻穀來滋養百姓。


    這才不算是白讀了這麽多年書,學了這麽多古籍經典。


    彼時隻知道往前走,還沒想到這麽深的謝青洛正伏在桌案奮筆疾書。


    但當已經成長了的謝青洛迴望時光長河,看到當時的還算青澀的自己,才有了這般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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