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寺後山的事情待定,謝青洛同蕭祁稟報了,然後當了甩手掌櫃。


    這事他現在處理不了,所以當務之急不是這件事,反而即將到來,迫在眉睫的清明節祭祀。


    祭祀儀式本就嚴肅莊重,謝青洛身為陪祭,更是生怕出錯。


    謝青洛身為唯物主義者,本來不信這些。


    但是看看他自己,自己反而是帶著前世的記憶,饒是不信鬼神的謝青洛,對待這清明祭祀也是嚴肅了幾分。


    更別說這祭祀在景朝百姓眼中的象征意味了。


    禮儀流程倒是走了很多遍了,應該是不會出岔子。


    雖是這般想,謝青洛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擔心。


    清明祭祀的前幾天,改好的禮服才將將送過來,是件極其厚重,刺繡極其精致,看起來極其莊重的衣裳。


    內務府派來的人擦著汗,說是讓殿下試試合不合身量,不行的話快些改過來。


    謝青洛欣然應允,卻未曾想隻換著形製複雜的禮服就用了兩刻鍾。


    即使是身邊有宮人服侍著。


    禮服盡管有些沉重,但算是合身,謝青洛打量著銅鏡中的自己,覺得這算個好兆頭。


    原本緊繃的心思,如今也免不得鬆快了些。


    如今春日一來,暖和了不少,謝青洛為了放鬆心情,帶著魏弈辰去禦花園亂逛。


    唿晴帶著宮人遠遠地跟著,生怕擾了自家殿下的興致。


    春日的暖流一來,禦花園的生機一下茂盛了許多。


    柳條抽了嫩芽,生嫩至極,俏生生的芽還是鵝黃色的,謝青洛站在樹下想了半天,沒舍得折一隻柳條沾沾生氣。


    然後轉頭正想招唿魏弈辰走,結果這小子不見了身影。


    謝青洛抬頭一看,魏弈辰已經躍身,爬到了一旁的樹上去了。


    ?


    謝青洛疑惑,然後黑衣的少年忽地跳下來,在他眼前瀟灑落地,還背手衝他咧嘴一笑。


    “殿下要上去看看嗎?”


    謝青洛嘴角抽了抽,心中感歎了聲少年人就是精力充沛,之後連連揮手。


    “不必麻煩奕辰了。”


    魏弈辰點點頭,還有些遺憾,然後伸手,把握在手中的柳條遞給謝青洛。


    “殿下,柳樹是陽樹,有辟邪去穢之意,軍營中,每逢春日,有折柳條放在營中的習俗。”


    謝青洛看著柳枝,笑著接過。


    “多謝弈辰了。”


    捏著柳枝往前逛,謝青洛有些思念起在軍營中的趙翎來。


    趙翎在營中,是不是也會這麽做,也會折了柳條來辟邪?


    清明祭祀,趙翎應該也能迴來吧?


    這邊謝青洛想著趙翎,蕭祁那邊卻也是正在處理相關的事務。


    養心殿,蕭祁手中捏著朱筆,正拿筆杆輕輕敲擊著桌麵,似是思索著什麽。


    此次祭祀的警戒事務,其實早就安排好的。


    由京中的另一支親兵,青虎軍來負責。


    但昨日,趙翎來信,言說朱雀營的整個麵貌煥然一新,已經完完全全有了景朝士兵的樣子。


    言語之中,是想把此次清明祭祀的警戒事務分一杯羹。


    其實就是一向臭名昭著的朱雀營,被趙翎調教好之後,想在京中露個臉了。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信中還寫道請求陛下視察一番他的成果。


    蕭祁挑眉,想著朱雀營中的一群紈絝子弟。


    這些紈絝的長輩,不少都是朝中重臣,也會參加此次的祭祀大典,或許,讓這些成器了不少的紈絝們參加,在自己的家長麵前露個臉。


    投桃報李,看到自家孩子的成了器,這些大臣或許就同趙翎有幾分情分了呢?


    還不錯。


    蕭祁放下筆,讓李有德傳旨。


    “去朱雀營,讓趙翎選幾個成器的來,同青虎軍一起負責祭祀場地的警戒。”


    祭祀場地,可不就是諸位大臣在的地方?


    到時候還能注意不到,一旁的侍衛是自家孩子?


    蕭祁笑笑,放下朱筆,靠在身後的圈椅上閉眼養神。


    ……


    清明當日,天氣溫煦無風,陽光淺淡。


    天氣倒是極好,正是祭祀大典開始。


    身為天子的蕭祁,要先去太廟祭奠祖先,祭奠景朝以前的天子,之後再去祭祀高台,祭祀上天,祈求上天風調雨順,佑他景朝百姓。


    以往進去太廟,前方隻單單蕭祁一個打頭,可如今弟弟迴來了。


    眾人眼前看到的,便是一高一矮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往太廟中走,步履緩慢,禮儀合度,挑不出任何的岔子。


    進太廟祭祀祖先,原本是應該心神嚴肅,可這次蕭祁卻是有些出神。


    還能看見落後自己半步的弟弟,蕭祁心底還帶了些糾結。


    但也隻好在心中默念,祈求列祖列宗原諒。


    若青洛真的不是蕭家的血脈,那也沒有辦法,那是父皇沒有本事,諸位祖先要是去找人算賬,就去找朕的父皇去算賬吧。


    況且青洛是景朝子民,進入太廟內祭祀是理所當然。


    麵容嚴肅的永光帝微微抬頭,露出清晰的下頜線,但是誰也不知道天子心中想的是這般東西。


    和親手上香,麵容虔誠的永光帝相比,跟在身後的謝青洛反而像打醬油的。


    反正哥哥跪,他就跪;哥哥起身,他就跟著起身,一把點燃的香遞到他手裏,他就接過來插到香爐裏。


    雖是心中也敬重得很,但畢竟是從現代來的,謝青洛還是不能做到那種發自內心的十分尊敬。


    默默行禮,上香,跪拜,謝青洛動作一絲不苟,唇也緊緊抿著。


    隻是太廟內的祭祀將要結束時,謝青洛接過哥哥遞過的香,單獨為父皇母後上了香火。


    之後,便是換地方,去高台,祭天地。


    中途有停歇,幾乎都要換一身新的禮服。


    折騰一番,已經累的出了一身汗的謝青洛感歎於場麵的盛大,但想起在如今的朝代下,風調雨順是多麽的重要,便理解了。


    他作為陪祭,便站在百官麵前,看著自己哥哥,景朝的天子一步一步的往高台走。


    接著就是一遍一遍的跪拜,祭文也很長,要等到念完才能起身。


    漫長的祭祀中,謝青洛沒出一點錯。


    身後的大臣看著他,心中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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