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收尾


    現在蛇恐怕已經被驚了,便隻能大力揮動鐮刀,以求速戰速決了。


    風淵留守。


    石陵也被宋依依分派了任務。


    他帶著一隊人,有護衛有願意跟宋依依一起迴詔煌城的百姓。


    去附近幾個村鎮傳些話。


    大意是朝廷根本不知道北境災情,是有人怕丟了烏紗帽,所以瞞報。


    今年一滴雨都沒下。


    一定還有大災。


    那些當官的整日隻想著搜刮民脂民膏,卻不管他們的死活!大家一起去告狀,北境沒說理的地方,就去詔煌城,找皇帝說理!


    皇帝一直被蒙在鼓裏,一直誇北境的官員清廉,還打算嘉獎官員們呢……


    順便再提起占星樓。


    占星樓即將在北境設立據點。


    占星樓做什麽?占星樓是濟世救人的。哪裏鬧災會在哪裏出現,占星樓現世,正好佐證北境即將迎來大災。


    謠言這種東西,半真半假的傳出去,也變成十分真了。


    第一天沒有什麽風浪。


    第二天人們偷偷摸摸說私下裏說著什麽,臉上神情似乎帶著憤恨。


    到了第三天……街頭巷尾已經滿是議論聲了。


    這些年北境百姓日子艱難。


    便是鎮是做生意的,隻要打開大門,便有官吏上前討要營生費。


    不給就砸鋪子。


    大家隻是以為這是底下小吏所為,現在才知道,原來北境知府袁治才是那個最大的貪官。是他讓手底下的人這麽做的。


    搜羅來的錢財都用來買通附近的強盜了。


    強盜得好銀子,便不再下山行搶。


    這才有了種好像是國泰民安的假象。可附近的百姓都知道,強盜還在山上,並未被官府討伐。


    偶爾強盜也會下山,雖然不會明搶,可若見到漂亮女子,還是會悄悄擄迴山上營寨。


    丟了姑娘的人家隻能忍氣吞聲悄悄抹淚,就算報到官府,除了壞了自家姑娘名聲,根本毫無用處。


    偶爾丟個姑娘倒不覺得。


    可如今稍微一算,三五年間,一個鎮子恐怕丟了得有近百的年輕姑娘。


    強盜都在山上安營。


    也不會隻光顧一個鎮子。


    這麽一想,這幾年除了金銀,隻是姑娘有多少被強盜擄去了強盜窩?


    這事傳到第四天,終於激起了民憤。


    石陵是迴來複命時臉上帶著少有的興奮之色。“幾個鎮子都已經鬧開了。北境百姓過慣了苦日子,雖然官府稅銀高了點,可人們被盤剝習慣了,好像都麻木了,也不覺得有什麽。


    可是自家養大的女兒,隻是出門給隔壁嬸子還了碗米便失蹤了。


    這樣的事每個村子每年都得有幾起。


    那些丟了女兒的其實心裏都有怨。就差一個人出來登高一唿。


    現在附近幾個鎮子丟了女兒的人家都鬧起來了。


    屬下大概算了下,袁治上任八年,每年丟的姑娘,隻附近幾個鎮子就有幾十個。


    這八年時間,光是姑娘丟了就有幾百個。


    這些強盜簡直無法無天了。”


    石陵有點熱血上頭,恨不得提了劍和那些丟了女兒的人家一起去砍姓袁的。


    壞,太壞了。


    從沒見過這麽壞的人。


    偏偏人們說這袁治生了副看起來親切的相貌,一看就是讀書人。


    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是個做惡的。


    可他做的事,便是砍他十迴腦袋都富裕。這次其實他主要想要宣傳下占星樓現世的消息,可真的置身百姓中,他竟然覺得更重要的是替百姓們找迴女兒。


    雖然找迴來也是物是人非了。可是……那是親人啊。


    便是死,也要把親人帶迴家。


    相比石陵臉上的憤然之色,宋依依臉上神情顯得格外平靜。


    “很快了,不管是袁治還是強盜,都會解決的。”


    石陵發熱的腦袋緩緩降溫,迎上宋依依清靈靈的目光,石陵有點控製不住的臉紅。


    他自詡是個冷麵少俠。


    沒想到竟然也有如此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主子,屬下……屬下給主子丟臉了。”這一路所見所聞,石陵其實心裏已經完全信服宋依依了。


    出行前,賈穆說他這次的任務,不止是保護令主。


    更重要的是看一看這位令主大人,是否真的可以重振占星樓,是否擔得起重振占星樓的重任。


    這其實是兩個問題。


    重振占星樓是件極重的差事。


    可以重振,和能否擔得起重振大任都是賈穆在意的。


    石陵最初其實不覺得宋依依一個姑娘能擔此重任。可是現在他覺得,占星樓隻有在宋依依手中才能重振昔日雄風。


    “不會。我倒覺得現在的石護衛有點討人喜歡了。”


    討人喜歡被套到石陵身上,讓他怔了怔,隨後迎上宋依依身後風淵打趣的眼神,一張臉更紅了。


    “北境確實要有一座占星樓。設在哪裏你迴去可以同賈穆商量。


    這個不急,現在當務之急是諸地的占星樓幫眾們如何應壓南下的北境百姓。


    這是個好機會,最好在每個城鎮都開個善堂,先不要大張旗鼓的說自己是占星樓。


    先收留人,救人,等有了好名聲再自報家門也不遲。”


    石陵點頭,他現在覺得宋依依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


    宋依依吩咐完,揮揮手示意石陵先下去休息。


    石陵離開前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謝公子……還沒迴來嗎?”


    宋依依搖搖頭。


    她已經讓人收拾行裝,打算啟程了。


    如果謝崢迴來,一個北行,一個南行,正好路上能遇到。


    這幾天她把能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


    也提醒杜荊注意災情。


    平陽城百姓本就不多,相比其他城鎮,平陽城反倒是最容易度過難關的。


    杜荊可以從北羌弄來糧食,雖然並不容易,可養活平陽城現存百姓應該能辦到。


    平遙那邊花逸也迴了消息。


    已經說服花父,父子兩個開始暗中布置。


    會慢慢安排人離開平遙一路南行。


    平西那邊鳳楚說對方態度惡劣。沒有同詔煌城通商之意。


    搬出謝侯府也不管用。


    鳳楚倒是在和山氏見麵的時候提了句北境今年少雨。


    可山家人絲毫不以為意。而且根本不把鳳楚放在眼裏,擺明了不想受朝廷節製。


    宋依依其實也能理解,平西天高皇帝遠,這些年山氏當慣土皇帝了,一個小小的侯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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