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李清霞目光複雜地看著秦乾,半晌才緩緩說道:“秦乾,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


    聞言,秦乾苦笑:“世事無常,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二人相對無言,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李清霞輕歎一聲,開口說道:“秦乾,當初我早就察覺到朝局有變,勸你和我浪跡天涯,雙宿雙飛。”


    “你卻執意信她,落到如今眾叛親離的下場。”


    “如今你僥幸苟活,還要繼續為她賣命嗎?”


    聞言,秦乾嘴角勾勒出一絲無奈複雜的笑容。


    “如今我為的不是她,而是大夏無辜百姓。”


    “你不明白,如今貪官橫行,奸臣當道。”


    “我若是不站出來,大夏就在無人能站出來了。”


    那你呢!李秋霞眼眶瞳孔,梨花帶雨,言語中已經出現一絲哽咽。


    “你就不為自己想想?”


    “上次你運氣好,下次她又聽信讒言,要殺你怎麽辦?”


    秦乾微微歎息,苦笑一聲。


    “不會的,她上次是被人蠱惑。”


    “如今我已經提起警惕,絕對不會再給他機會。”


    李清霞凝著秦乾俊朗無雙的側臉,眼中是濃鬱抹不去的心疼。


    當目光向下,看見秦乾那扯起高領,依舊擋不住的傷痕後,隻覺得心中刺痛,揪住了秦乾衣角,語氣堅定:“把衣服脫了!”


    “你說什麽?”秦乾愣了一下,滿臉詫異!。


    “把衣服脫了。”李秋霞語眼眸如水,溫柔中毫不動搖。


    秦乾皺起眉頭,語氣裏帶著無奈:“秋霞,別鬧?”


    李秋霞柳眉微蹙,如畫的麵龐如同下起陰雨。


    “怎麽,我方才救了你的人,現在就不翻臉不認人了。”


    秦乾歎息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我男女有別。”


    “我是醫生,在我眼裏,沒有男女之別。”


    眼見秦乾還是滿臉不遠,李秋霞嘟起紅唇,一副嬌俏模樣。


    “你若是現在不配合,那侍女若是舊病複發,可別找我。”


    秦乾唿吸一滯,二人都安靜下來,房間裏隻聽見肆梅微弱的唿吸聲。


    隻是還未等秦乾開口,床上的肆梅忽然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


    她的目光掃過兩人,臉色蒼白卻仍充滿倔強:“秦乾……你不要……不要聽她的……”


    “肆梅,你剛醒,不要說話。”秦乾急忙安撫,轉頭卻見李秋霞冷冷地注視著他。


    “秦乾,這就是你的侍女?侍女寧死不屈,也不肯讓你脫衣服擦藥,怎麽我能吃了你不成?”李秋霞滿臉小嬌氣的說道。


    “秋霞!”秦乾低喝一聲,聲音裏透著壓抑的怒意,“她不知道,這和她沒關係!”


    “既然沒關係,那就趕緊做決定吧。”李秋霞看著秦乾,眼裏滿是期待。


    此時肆梅強撐著身體坐起來,臉上滿是怒色,掙紮著喊道:“秦乾,這種人,不值得你……”


    “肆梅,你別說了!”秦乾一聲怒喝,止住了肆梅的話。


    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最終解開了外套,動作僵硬而遲緩,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秋霞看著這一幕,目光複雜,似乎有幾分迴憶,也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失落。


    “秦乾,你若不願,我也………”她輕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些心疼。


    秦乾沒有迴應,臉上有一絲觸動,但想到什麽,還是趕緊脫下外套的動作卻沒有一絲停頓。


    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李秋霞的目光落在秦乾裸露的上半身,眼中逐漸湧起濃烈的震驚和痛楚。


    他的肩膀、後背到腰間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有些已經愈合成了深褐色的疤,有些卻依舊鮮紅,如新裂開的口子。


    李秋霞的眼睛開始發酸,她努力抑製住情緒,卻還是忍不住聲音顫抖地問道:“這些……傷是怎麽來的?誰弄的?”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秦乾神色平靜得近乎冷漠,仿佛這些從未發生在他身上一樣。


    淡淡地笑了笑,安撫道:“早就過去的事了,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李秋霞的聲音猛地拔高,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情緒激動地問,“秦乾,你就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命嗎?”


    “這些到底是誰幹的?為什麽這樣了?”


    秦乾轉過頭,神色柔和了些許,卻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秋霞,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再提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治好肆梅。”


    李秋霞聞言,咬緊了牙,憤怒與心疼交織在她的臉上。


    緊緊攥著手中的藥瓶,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最終,她沒再多說,隻是轉身開始為肆梅配藥。


    然而,當秦乾放下心神,靠在椅子上短暫休息時,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襲來。


    他下意識地扶住額頭,努力保持清醒,卻聽到李秋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對不起,秦乾,我必須這麽做。”


    “你……”秦乾抬起頭,眼中透出不可置信,卻來不及多說一句,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李秋霞站在他麵前,眼中盈滿淚水,喃喃自語道:“你總是這麽傻,什麽都自己扛。秦乾,你知不知道,真正心疼你的人看著這些,會有多難受?”


    她跪下身,為昏迷的秦乾拉上衣服,輕輕撫過他額頭的發絲,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你該休息一會了,就讓我替你做一次決定吧。”


    良久,肆梅已經恢複點精神,但身體依然虛弱,躺在床上看著這一切,忍不住虛弱地問道:“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李秋霞迴頭看她,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決絕:“你被治好了,可以下床離開了。但離開之前,替我帶一句話給你的主子。”


    “什麽話?”肆梅皺眉,滿臉警惕。


    “告訴夏映雪——你不珍惜的,有人會珍惜。”李秋霞說完,將手中的藥瓶丟進了火盆,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


    肆梅沒有再反駁,隻是怔怔地看著昏迷的秦乾,腦海裏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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