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言眼神一凜,低喝道:“都別動!沉住氣!”


    他壓低聲音,對身旁一個手下吩咐道:“老三,你身手敏捷,去跟著,看看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那手下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隊長放心,我保證盯死他,這小子就算放個屁,我都知道是什麽味兒的!”


    秦乾在前唿後擁下走出兵部衙門,腳步虛浮,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他打了個酒嗝,醉醺醺地嚷嚷道:“走!去大牢!把老子的小安接出來!”


    天牢,陰暗潮濕,散發著陣陣黴味和腐臭味。


    秦乾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思緒不禁迴到了幾天前。


    那時,他因狀告撫恤金一案,被打入天牢,受盡折磨。


    若不是小安拚死護著他,給他搶飯送水,重傷之後,恐怕早就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了。


    自從被夏映雪調出來,擔任兵部尚書之後,他就一刻沒忘記要迴去救小安。


    現在,時機終於到了。


    拿出夏映雪給他的公文,遞給獄卒,沉聲道:“開門!”


    獄卒接過公文,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後,這才打開了牢門。


    秦乾快步走進牢房,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裏的小安。


    小安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滿是汙垢。


    “小安!”


    秦乾激動地喊道。


    小安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到秦乾,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秦將軍!”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秦乾一把扶住。


    “小安,你受苦了。”


    秦乾看著小安,心疼地說道。


    小安搖搖頭,強忍著淚水,說道:“將軍,您沒事就好。”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於是壓低聲音問道:“不過,您怎麽來了?”


    秦乾微微一笑,說道:“小安,我現在做了兵部尚書,被人伺候我不舒服,還是你伺候的好。”


    “收拾收拾,帶著其他幾個下人,跟我一起迴去吧。”


    小安聞言,心中一動,知道這裏有很多不能明說的事情。


    於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然後喊了幾個名字。


    那幾個人,都是當初跟秦乾一起去衙門告狀的死去戰士家屬。


    他們聽到秦乾的話,都激動得熱淚盈眶,紛紛跪倒在地,磕頭謝恩。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秦乾將他們扶起來,說道:“都起來吧,以後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大人!”


    眾人齊聲應道,聲音中充滿了感激。


    秦乾帶著小安等人走出天牢,然後吩咐道:“小安,你帶著他們先去家裏報個平安,然後我去會去找你們的。”


    “是,少爺。”


    小安點點頭,帶著眾人離開了。


    秦乾看著他們離去轉過身,準備返迴兵部。


    這時,那些官員們紛紛圍了上來,滿臉堆笑地拍著馬屁。


    “大人真是仁義無雙啊!令人敬佩!”


    “是啊,大人真是宅心仁厚,體恤下情,我等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人真是我輩楷模,我等以後一定向您學習!”


    秦乾聽著這些肉麻的奉承話,心裏一陣惡心。


    他淡淡地說道:“隻是原班人馬伺候舒服,新培養浪費時間。”


    說完,便不再理會這些人,徑直前往兵部。


    與此同時,程墨言的手下已經迴去向程墨言匯報。


    “隊長,那個秦乾去了天牢,把他的小廝和幾個囚犯都帶走了。”


    程墨言聽完,一聲冷笑。


    “這個秦乾,真是陰險狡詐。”


    “當你他殺我父母,騙我多年,還讓我把他當恩人,現在他又故技重施,去給別人施恩。”


    “哼!我這就去麵見陛下,把他今日所作所為匯報!”


    “看他還能得意幾時候!”


    與此同時,皇宮,禦書房。


    女帝夏映雪正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


    麵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奏折,全都是彈劾秦乾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一陣頭疼。


    秦乾是有能力,但是沒想到這麽能折騰。


    這才上任第一天,就搞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陛下,夜魘隊長程墨言求見!”


    “程墨言?”


    夏映雪一愣,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麽?


    難道也是為了秦乾的事情?


    “讓他進來!”


    “遵旨!”太監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程墨言就大步走進了禦書房。


    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臣程墨言,參見陛下!”


    “平身吧。”


    夏映雪淡淡地說道,“你來找朕,有什麽事?”


    程墨言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道:“陛下,臣是來向您匯報秦乾的事情的。”


    “哦?秦乾又怎麽了?”夏映雪挑了挑眉,問道。


    “迴陛下,臣親眼所見,秦乾在兵部衙門大擺筵席,花天酒地,還叫了許多歌妓助興,簡直是……簡直是荒淫無道!”


    程墨言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還去了天牢,私自釋放了幾個囚犯!簡直是無法無天!”


    夏映雪聽了,臉色也沉了下來。


    她沒想到秦乾居然這麽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事情。


    “陛下,臣以為,秦乾這是自暴自棄,根本不堪重用!”


    “他現在就是一個廢物,一個禍害!長此以往,必定會危害國家社稷!還請陛下三思啊!”


    夏映雪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程墨言,眼神深邃。


    程墨言被看得有些發毛,心裏一陣打鼓。


    難道我說錯什麽話了?


    “陛下,臣……臣是不是說錯什麽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沒錯。”夏映雪終於開口了,聲音平靜得可怕,“你說的都是事實。”


    “那陛下您打算如何處置秦乾?”程墨言連忙問道。


    “朕自有分寸。”夏映雪淡淡地說道,“你先退下吧。”


    “陛下!”程墨言急了,他沒想到夏映雪居然會是這個反應。


    “秦乾他真的不能再留了!他就是一個禍害啊!”


    “朕說了,朕自有分寸!”


    夏映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你是在質疑朕的決定嗎?”


    “臣不敢!”程墨言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麽。


    “退下吧。”夏映雪揮了揮手。


    “臣……告退。”程墨言無奈,隻能行禮退下。


    走出禦書房,程墨言鬱悶到極點。


    他想不通,為什麽陛下會這麽袒護秦乾?難道他真的有什麽過人之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是,他的心裏卻始終有一絲不安。


    難道,陛下真的對秦乾另眼相看?


    或者像之前民間謠傳的那樣,他們二人有私情?


    甚至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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