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在雲隱山上一年多的集體生活,大人們發現,唐周真的是越來越像李相夷了。無論是長相還是他的個性,就是唐周比相夷小時候有分寸些。


    唐周調皮,但是不會做讓大人擔心的事情。讀書的時候,也比李相夷當年認真。唐周在這批孩子裏年紀最大,他也很會照顧弟弟妹妹們。


    忽然有一天半夜的時候,雲霧山莊的大門被緊急敲響了。李蓮花和李相夷知道,能大半夜來敲大門的,隻有雲隱山上的人。


    李蓮花先王福一步打開了大門,門外站著的是一臉無措的李懷玉。她看到是李蓮花開的門,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李懷玉趴在李蓮花的懷裏,帶著哭腔說:“大哥和哥哥,還有修兒都不見了。祖父,祖母都去找了,我自己在山上害怕。”


    李蓮花和李相夷都驚呆了,李相夷急忙問:“懷玉,你別著急。跟小叔慢慢說,山上發生什麽事了?”


    李懷玉抬起頭來看著李相夷抽抽搭搭的說:“今天吃完晚飯,我們做完晚課以後就不見了他們三個人。一直到了休息時間,還不見他們迴來。祖父祖母讓我休息,他們就去找了。可是……可是……”


    李相夷抬頭看著李蓮花:“大哥,你帶著懷玉在家,我去找人。”


    李蓮花點頭:“如果還是找不到,及時通知我。你們別急,周周跟他們在一起,不會有大事的。”


    李相夷匆忙間,點著頭就飛走了。李蓮花先是拍了拍李懷玉的肩膀,又帶著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這樣雖然於禮不合,眼下暫時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還讓李懷玉一個人待著吧。


    李蓮花哄睡了李懷玉,睡夢中的她還緊緊的得抓住李蓮花的手不放。由此可見,這個平日裏安靜懂事的孩子有多害怕。


    東方既現魚肚白的時候,李相夷終於迴來了。李相夷的表情有點複雜,更多的是欣慰。


    李蓮花好奇了:“到底怎麽了?”


    李相夷撓撓頭:“唉,那兩個小子偷偷下山玩,修兒被一夥人販子抓了。咱家周周去找弟弟的時候,晚了一步。那些人販子有些身手,他和那幾個人販子鬥智鬥勇,讓瑾瑜去報官。他們三個人都受傷了,咱家周周怕弟弟挨收拾。就自作主張說,是自己帶著弟弟們下山的。”


    李蓮花也點頭:“我們的周周,已經是個好大哥了。你們打算怎麽處理他,打算給弟弟們背鍋這件事情。”


    李相夷:“師父說該罰的還是要罰的,就是……”


    李蓮花:“既要讓他們都長記性,還不能磨了他們現在的好品行。確實是……應該好好的斟酌斟酌。”


    李相夷看著李蓮花欲言又止,有些尷尬,又有點不忍。李蓮花隻看了一眼,就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伯父讓你來找我的。”


    李相夷點頭。


    李蓮花好笑的搖搖頭:“每次得罪人的事,都是由我出麵。你小時候是這樣,現在孩子們也是如此……”


    李相夷裝傻:“嗬嗬……”


    李蓮花:“先讓孩子們上藥休息,我們等懷玉醒了再上山吧。”


    山上的漆木山和岑婆,給孩子們上好了藥。迴到自己的房間裏,也再說這件事。


    漆木山:“小時候的相夷最調皮,飛聲和相顯闖禍最少。如今飛聲那個悶葫蘆的孩子,怎麽像小時候的相夷呢!相顯小時候最乖,可是……唉……”


    岑婆:“孩子們的境遇不同,性格自然也不同。我們還是等蓮花上來吧,對付孩子他最有辦法了。”


    李蓮花和李相夷兩個人帶著李懷玉上山來的時候,昨天晚上不在家的三個孩子還沒睡醒呢。


    岑婆把懷玉拉進懷裏哄著,生怕嚇到了有後遺症。漆木山在和李蓮花說話,李相夷去三個孩子的房間了。


    下午的時候,三個孩子終於起來了。笛修雖然被抓了,但是他天生膽子大。打了那些人販子為自己報仇以後,他就不在乎這件事情了。


    李瑾瑜不害怕,就是想的多。他在使勁的反思自己,從昨天開始做的所有事情。他在心裏麵,已經針對昨天的事情給自己寫了一篇策論了。


    唐周看上去傷的最重,額頭,眼角,嘴角,下巴上都有傷口。走路間胳膊和腿也有點不自然,看來漆木山和岑婆有意沒給他們化開淤血。


    唐周看到李蓮花坐在涼亭裏,目光躲閃不敢看李蓮花。另外兩個人也把頭低下來,不敢抬頭看李蓮花。


    李蓮花平時的時候對他們特別好,甚至是有些沒什麽原則的疼愛的。但是,一旦他們犯的錯誤很低級,都是不該犯的錯誤的時候。李蓮花就會立刻教育他們,甚至會懲罰他們。


    別人家教育孩子要麽打一頓,要麽罵一頓。李蓮花教育孩子,輕易不會上手。要麽引經據典,說的犯錯的那個人痛哭流涕。要麽懲罰內容,會讓那個人銘記一生。但,不是動手打人。


    三個孩子相互攙扶著,磨磨蹭蹭的,終於站到了涼亭外麵。他們按大小個站好,都低著頭不敢看涼亭裏麵的情況。


    李蓮花聲音溫和的說話:“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三個,都各自說說吧。”


    笛修給一個開口:“大伯,我錯了。我不該偷偷的溜下山玩,還連累了哥哥們。”


    李瑾瑜隨後跟上:“我也知道錯了,大伯。不該明知道阿修偷偷溜走,我也偷偷跟著。出了事情以後亂了分寸,隻顧著蠻幹。不但沒有救出阿修,還連累大哥受傷。”


    唐周更心虛了:“我,我…遇事思慮不周全,還企圖撒謊蒙騙長輩。”


    李蓮花點頭:“周周是大哥,遇到任何事情最應該冷靜的就是你。你救弟弟的舉動很好,就是應該除了讓瑾瑜報官之外。還應該找人幫忙,迅速迴來找大人。你們兄弟三個人,你的武藝最高。但是,任何時候都不該自負。至於你企圖蒙騙長輩這件事情,我也能理解。你是怕弟弟受罰,這才想著幫他們背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弟弟們習慣了你幫他們背鍋以後,就不會再反思自己的錯誤。你這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唐周點頭:“我知道了父親。”唐周站在這裏,望向麵容和藹看向自己的父親。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麵。


    有個男人看不清楚臉,但是說話的語氣很不好。自己好像滿身是血的被綁了起來,他語氣嚴厲的讓自己認錯。可是,唐周並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這麽兇。他也不知道,那個人讓自己認什麽錯?


    但是唐周心裏明確的知道,那個人絕對是壞人。自己的家人,才不會那個樣子跟自己說話。他們從來沒有罵過自己,更別說打了自己渾身是血。


    可能是昨天的事情太緊張了,到後來的畫麵也有點血腥的緣故。自己也害怕父親真的生氣,這才過於緊張想象出來的吧。


    在李蓮花又跟剩下的兩個孩子說話的時候,唐周反複不斷的,開始迴憶那幅畫麵。他想看清楚那個正在教訓自己的人,也想看清楚那個有些亂哄哄的場麵。


    自己好像被放下來了,但是好像傷勢更嚴重了。接下來呢?不要急,慢慢來……


    好多人,有人在指責自己,有人在求情。是誰在扶著自己呢?自廢武功?是不是傻呀,自廢武功還怎麽保護父親和爹爹。


    後來呢?怎麽沒有了?那個罵自己,下令打自己的人是誰?為什麽他好像看到父親和爹爹了,他們竟然在空中站著!


    他們的表情似乎不太好,發生什麽事情了?他們為什麽不來救自己?難道是出了什麽事了?


    不然的話,爹爹是不允許別人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也會親自出手,教訓那個傷害自己的人的。


    很可惜,等李蓮花都跟剩下的兩個孩子說完了。最後又把目光轉向他的時候,他都沒有看清楚那副場景真實的樣子。


    李蓮花:“我現在罰你們,你們是否心甘情願?”


    三人異口同聲:“心甘情願!”


    李蓮花:“瑾瑜和修兒跪下,周周蹲馬步。現在,你們三個人開始背孝經。聲音必須整齊,否則就從頭開始。我說過關以後,繼續背誦《三字經》。條件還是和剛才一樣,隻要有一個字沒有背誦整齊,就全部從頭開始背。現在……開始…”


    李蓮花看著唐周現在的表情,還有些奇怪。這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又不是不服氣懲罰內容。難道是,這裏麵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內情不成?


    等他們的懲罰結束了,給他們上藥的時候。再親自去問問周周,還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吧。


    李懷玉有些心疼正在受罰的兄弟們,又覺得他們確實該好好的被收拾一下。隻好眼不見心不煩的,自己拿了一本書,背對他們坐下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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