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深,樂顏和蕭蘭漪便決定迴去了。


    他們出了品茗館,沿路返迴。


    在日照西山之時,他們與一藍衣女子擦肩而過。


    樂顏毫不在意,蕭蘭漪的注意力則是全在她身上。


    也就不知道,在他們行過之後,那藍衣女子頓住了腳步,緩緩迴頭,毫不錯眼地盯著他們。


    準確的說,應該是眼也不眨地盯著樂顏看。


    直到他們的身影被人群掩去,她才滿是不舍地收迴視線。


    蕭蘭漪隱約察覺到有人盯著他們瞧,隻是仔細感受了一番,又沒有什麽發現,餘光掃視一圈四周,見人來人往,便連忙拉緊了樂顏的手。


    生怕一個不注意,人就丟了。


    樂顏也隨著他拉,一行人很快就迴了小院。


    步入獨屬於他們二人的小院之中,蕭蘭漪隻覺全身心放鬆。


    他還是喜歡這種全世界隻有自己和卿卿的感覺外麵的世界倒也不是不好,就是總讓他心驚膽戰,就怕什麽時候,身邊人就被奪走。


    哪怕是隻有半分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也不甚高興。


    於小院中,蕭蘭漪隱隱有些期待地看著樂顏,抿了抿唇瓣,才略帶忐忑地開口:“卿卿,你現在,願意和我成親了嗎?”


    他們也相處了那麽久了,她應該會同意的吧?


    就算是不同意——他也不會聽她的。


    蕭蘭漪眼底深處暗潮湧動,藏起的是突如其來的危機感。


    樂顏不防他突然又提出成親的事情,當下就有些怔愣。


    成不成親的 ... ...


    她不動聲色地擰了擰眉頭,心下思忖著,到底是該說願意還是不願意。


    先前靠著一陣胡攪蠻纏,成功將成親之事押後,可如今他再次提起來,足見心中惦念。


    怕是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心中琢磨完了,樂顏兩權相輕,有了主意。


    她眸光微閃,斟酌著語言說道:“願意是願意,可我們就在這小院成親麽?”


    聽到“願意”二字,蕭蘭漪先是一怔,隨即便雙眼放光,亮得驚人。


    她願意!


    她說她願意!


    蕭蘭漪喜不自勝,甚至有些控製不住地雙手顫抖起來,整個人像是喝了一大缸的糖水,心中甜到不行。


    好一會兒,他才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把注意力放在了樂顏後麵的問題上。


    他笑得十分明媚,“當然不是在這個小院,我準備了一個新的家,卿卿,到時候,我們就在那兒成親,那兒會是我們相守白頭的地方。”


    樂顏的手被他緊緊牽著,聞言微微挑眉,問道:“在哪兒啊?”


    蕭蘭漪卻神神秘秘的,不直接告訴她,隻是笑道:“明兒我就帶你去。”


    其實他很想現在就去,隻是考慮到天色已晚,卿卿需要好好休息,這才改成了明日。


    但他那激動的心是沒安穩下來的,他已經開始琢磨起了成親事宜了。


    明日去他們的家,後日是吉日良辰,正適合他們成親!


    ——後日不是吉日,也得是吉日。


    蕭蘭漪微微一笑,忍不住抱住了樂顏,對於成親之事,他恨不得現在就拜堂入洞房。


    小院裏,兩人相擁。


    遠在戰場之上殺人如麻的康寧帝,卻是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還沒找到?”


    他猛地一腳踹飛暗衛,眼神充滿弑殺之氣,“朕要你們何用!”


    連個人都找不到,難道還能是人間蒸發了不成?!


    康寧帝怒不可遏,目光落在桌上的輿圖時,更是怒極反笑,他本來就在憤怒,偏生有人還要到他麵前來找死。


    既然如此,那他就送他們去死!


    隨著帝王令下,又是一陣戰火紛飛,屍橫遍野。


    京城,溫府


    溫應忱正在解讀手中的信件。


    他若有所思地垂眸。


    先皇寵妃蘭妃的兒子?


    蘭妃有兒子麽?


    他仔細迴憶了一下昔年見過的蘭妃,眉頭不禁皺了皺。


    似乎除了個公主,蘭妃並沒有兒子啊。


    深覺哪裏不對,溫應忱又仔細看了看那封信件。


    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上頭筆墨最重的一個“明”字上。


    跟皇家有關的“明”,唯有那先皇最信賴的弟弟,也是毒害先皇的兇手,明王蕭與楓了。


    明王,蘭妃,兒子?


    “!”溫應忱驀的瞪大雙眼,有個不可能但又有可能的猜測自腦海深處冒出。


    如果這是真的,那可是皇家一大醜聞啊!


    思及此,溫應忱連忙將昔年明王的三個兒子寫在紙上。


    長子蕭沅陵,次子蕭暮雨,幼子——蕭蘭漪。


    蘭。


    溫應忱圈定了這個字,心中猜測已經有八成落到了實處。


    剩下的兩成,就該是去查查,這明王與蘭妃的舊情,以及蕭蘭漪是否沒死了。


    若真是如此,蕭蘭漪仍舊活在世上,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忽的,溫應忱捏著毛筆的手指緊了緊,他在想,此事是否該稟告給帝王知曉。


    忠君愛國的思想要他如實告知帝王,可是那被壓製的自私想法,卻又鼓動著他隱瞞。


    溫應忱滿心猶豫與糾結,握著毛筆的手也不自覺用力。


    直到毛筆不堪重負,斷裂在了他手中,漆黑的墨水染到了手心。


    他登時心頭一鬆,有了決定。


    古語曰五十而從心所欲,他雖未過三十,卻也當順心而為一次。


    與此同時,桃柳鎮中,仗著所嫁夫君並不怎麽愛理會她,便換了一身裝束跑出來的柳初棠正趴在窗邊,有幾分悵然地看著天上月兒。


    在她的身後,架子上,赫然掛著一身藍色衣裙。


    柳初棠微微恍神,腦中不斷浮現那一雙極其吸引她視線的杏眼。


    明明連臉都沒看清楚,隻是看到了一雙眼睛,她就念念不忘到了現在。


    柳初棠咬了咬唇,不由得有些不好的想法。


    她當即伸手捏住自己另一隻手的脈搏,細細把著脈,卻一無所獲。


    想了想,又張口喊道:“南衣。”


    身後便落下來一個黑衣男子,恭敬拱手,“小姐。”


    柳初棠迴頭看他,桃花眼一眨,便道:“南衣,你的蠱術不弱於我,你且幫我看看,我是不是中了什麽蠱。”


    她真的很難不懷疑是不是自己被人下了蠱,不然她怎麽就那麽執迷一個甚至稱不上一麵之緣的女子呢?


    從先前擦肩而過到了現在,已經是幾個時辰過去,她就是一直念念不忘,腦中不斷迴想起跟對方擦肩而過的場麵。


    不止是那雙靈動的杏眼叫她記憶深刻,她甚至還能迴想起來對方身上的淡淡幽香!


    柳初棠不住咬牙,這總讓她有種自己很病態癡狂的感覺。


    連人家身上的味道都牢牢記得,她不至於那麽不像話吧?


    所以她肯定是被下蠱了!


    絕對!


    至於為什麽她自己把脈發現不了蠱蟲存在,那肯定是因為醫者不自醫,所以她才發現不了,換個人來,就一定能發現的!


    柳初棠確信。


    然後,把完脈的南衣,在她的目光灼灼中,秉著一顆真誠的心,慢悠悠開口:“小姐,您身體很好,沒有中蠱。”


    也就是說,您確實就是惦記上那個跟您擦肩而過的女子了。


    後麵的話,南衣為了自家小姐的臉麵,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但柳初棠聽得懂。


    她已經天塌了。


    她居然真的那麽不像話,那麽癡狂,那麽 ... ... 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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