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劍仁慘嚎一聲,捂著下巴,鮮血卻止不住地往下流,他衝著那灰衣老者嘶吼不斷:“趙淨宇,你還愣著作甚,給我殺了他們!!”


    那灰衣老者點了點頭,縱步上前,五指化爪,卻直接往徐劍仁側腹一抓。


    噗嗤!!


    “啊!!”徐劍仁又是一聲慘叫。


    敢情這一抓,直接把他衣服連帶著側腹一大塊肉都給撕了下來,模糊血肉中還夾著那塊月牙玉佩。


    灰衣老者將那月牙玉佩收了起來,聲音嘶吼道:“這迴總算能向總探長複命了。”


    徐劍仁顫聲道:“你……你是我大哥派來潛伏在我身邊的?”


    “不錯!”灰衣老者冷冷道:“總探長說你是賣家賊,是鍾氏走狗,這玉佩無論如何不能落在你手中,更不能讓你拿去獻給鍾氏!”


    徐劍仁臉色甚是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跟隨了自己十幾年、深受自己信任的趙淨宇竟是自己大哥徐劍良派來的臥底!


    灰衣老者道:“總探長說你不配姓徐,讓我得到此玉佩便殺了你清理門戶,但這些年你待我不薄,我今日便饒你不死。”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楊雄卻挺身攔路,麵無表情:“徐家內部恩恩怨怨我不想管,但那玉佩是我義妹的,請還迴來。”


    灰衣老者搖了搖頭:“此物是徐家之物,當年丟失,如今尋迴,自然要交給徐總探長,要知道徐總探長才是徐家的長子嫡孫,除了他,誰還有資格得到此物?”


    楊雄冷笑道:“徐劍良想要此物,你讓他當麵找我討要,你想帶走,斷不可能!”


    灰衣老者寒聲道:“你擋得住老夫的《黑風惡煞爪》?”


    楊雄玩味道:“你跟鎮疆王府陳福全是同門師兄弟?”


    “不錯!!”灰衣老者道:“我雖然不及我師兄,但料理你這小子也是手到擒來。”


    楊雄笑了:“你可知我是誰?”


    “鼠輩之名,老夫沒興趣知!!”灰衣老者大感不耐,提氣暴喝,騰臂揚爪,直撲楊雄咽喉。


    卻聽得哢嚓一聲!


    “啊!!”灰衣老者發出了一陣悲慘吼叫。


    原來他伸手過來,卻被楊雄快若閃電地一記手刃將整隻前臂給斬了下來。


    鮮血淋淋。


    灰衣老者噔噔噔倒退數步,便知楊雄絕非等閑:“你……你究竟是……”


    “在下,楊雄!”


    此言一出。


    灰衣老者、徐劍仁二人就覺得晴天一個霹靂,嚇得魂飛魄散。


    “走。”灰衣老者畏懼楊雄惡名,轉身破窗便逃。


    “走得了嗎!”楊雄飛步上前,右手五指化刃,往前一捅,便直接捅穿了灰衣老者的後背。


    整隻右手便從灰衣老者的胸口裏穿了出來。


    灰衣老者哀嚎一聲,隻覺得胸膛一陣冰涼,抽搐了一下身軀,四肢軟下,便氣絕身亡。


    楊雄將屍體扔在地上,彎下腰來,便從屍體上搜迴了那塊月牙玉佩。


    徐劍仁見此一幕,後脊梁都冒起了涼氣。


    要知道灰衣老者那也是劫級高手,是黑風宗的強者,與王府老總管陳福全是師兄弟,一生少有敗績,如今卻連楊雄一個照麵都沒能撐下來!


    楊雄收起玉佩,麵沉似水,逼近徐劍仁。


    徐劍仁視楊雄如鬼神,戰戰兢兢道:“楊雄,你別亂來,下方正舉辦著武都大會,各方強者都雲集於此,我是這屆大會的總策辦人,你若動了我,你便……”


    啪嚓!


    楊雄大腳一踏。


    便踏碎了徐劍仁的右邊膝蓋。


    “啊~~”徐劍仁嘴中發出殺豬崽似的慘叫聲。


    楊雄伸手掐住了徐劍仁胳膊,森森然道:“我問什麽,你便老老實實答什麽,要不然,我把你腦袋給擰下來。”


    徐劍仁早聽說過楊雄殘暴至極,什麽事情都敢幹,便拚命點頭。


    楊雄逼問道:“關於我義妹徐曼珊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徐劍仁猶猶豫豫,不情不願地道:“她應該是我三弟徐劍信的孤女。”


    龍雪穎卻道:“徐姐姐出生之前,徐劍信便因縱火案而入獄,入獄前他也沒娶妻,這父女關係從何說起?”


    徐劍仁沉默了良久,道:“三弟雖未娶妻,但跟南風曲藝社的一名歌姬來往甚密,已定戀情,那歌姬在他入獄前,就懷上了他的身孕。”


    龍雪穎奇道:“徐劍信愛人既然在南風曲藝社,那他為什麽還要向南風曲藝社縱火行兇?”


    楊雄一聽,便知其中大有隱情,沉聲道:“整件事情究竟是怎樣,完完整整說一遍!”


    徐劍仁自知性命受製,不得不吐實,低下了頭:


    “當年我父親徐薄義練成大功,破劫化羽,實力處於全盛巔峰,他將我們兄弟三人召來,說要去對付一個大仇家,此戰是生是死是勝是敗未可知,便做好最壞打算,要將族長之位傳下。”


    他頓了頓道:


    “那時候我大哥已是神捕司響當當的人物,武壓群雄,豪膽過人,我跟三弟都以為這族長之位肯定是傳給大哥的,畢竟他是長子嫡孫嘛,哪料——哪料父親卻將族長之位傳給了三弟,還把白玉犬牙給了三弟。”


    楊雄等人一聽,都有些訝然。


    徐劍仁思憶往事,神色恍惚:“大哥見父親偏心傳位,一怒之下,便負氣出走,從此再未踏入徐家半步,更不理徐家半點事務,而我也心裏懷恨,三弟文不成武不就,論治理家族我遠勝於他,父親不選大哥,那應該選我呀!為什麽不選我!”


    他咬牙切齒,尚有餘恨。


    楊雄道:“後來呢?”


    徐劍仁道:“我心裏雖恨,但卻隻能吞忍,畢竟父親臨走前留下了四名幹將輔佐三弟,哪料過了幾年,鍾氏提出要組建六族聯盟,鍾武戈還親自找到我,問我想不想當徐氏族長,說可以出動人力物力支持我,幫我除掉三弟。”


    他苦笑道:


    “我當然是心動,但我還是不敢,因為我怕父親突然迴來,到時候父親怪責下來,我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哪料鍾武戈卻告訴我,說我父親已經死了,我自然不信,當麵駁斥他,直到他把我父親的貼身的大環刀‘冰潭蛟刃’給取了出來!”


    他又道:


    “這把大環刀我父親視如珍寶,隨身攜帶,便是睡覺也不離身,是打算帶入棺材的本命兵器,如今卻落在鍾氏手中,那自不必多言,我父親確確實實是死了。”


    楊雄皺眉道:“所以你便答應了鍾武戈的提議,聯合鍾氏,對自己親弟弟下了毒手?”


    徐劍仁咬了咬牙:“不毒不丈夫!把家族交給三弟,隻是糟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家業衰敗!鍾氏派人幫我除掉了三弟身邊的四名幹將,我便順利奪權,成為了新族長,但三弟死活也不肯交出那白玉犬牙,我便隻好對他動用藥物刑審。”


    楊雄臉色漸漸難看。


    徐劍仁道:“哪料我三弟看似文質彬彬,骨頭卻真硬,怎麽用藥動刑都不鬆口,不肯說出那白玉犬牙的下落,我便懷疑他將白玉犬牙交給了南風曲藝社的那個名叫‘水燕’的歌姬,我便帶人前往南風曲藝社,想抓住那歌姬,哪料那歌姬收到風聲卻先逃了,我逼問社員們,社員們卻十分仗義,不肯告知其下落。”


    他恨切切地道:


    “我一怒之下,便屠光了整個曲藝社的人,再縱火掩蓋真相,便將一切罪名推給了三弟,讓他判了個無期徒刑,免得他再翻身。”


    眾人聽完,駭然大驚。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徐劍仁死盯著徐曼珊:“再到後來,過了幾個月,我查到那歌姬在私人醫院產下一女,我便帶人趕往私人醫院,等到了的時候,那歌姬已經懸梁自縊,那女嬰也不見蹤影,我大怒不已,便將那歌姬屍體沉入了碧江喂魚。”


    徐曼珊得知父親含冤入獄,母親被逼自殺,不由得潸然淚下,黯然神傷。


    楊雄拳頭握得劈裏啪啦響,看向徐曼珊:“珊珊,這人害你父母不淺,如何處置他,你說了算。”


    徐劍仁惡狠狠地瞪了徐曼珊一眼,厲聲道:“小野種,按輩分我是你三叔,你敢以下犯上侵害長輩?別忘了,你父親是我親手送進去的,若我掉一根毫毛,便有人替我在獄中殺了你父親!”


    徐曼珊見此人不知悔改,向來心地善良的她卻恨意大作:“替我殺了他,殺了他!!”


    楊雄大聲道:“正合我意!”


    便凝勁於足尖,揚腳便是一記窩心腿!


    砰嚓。


    一腳正正便踹在了徐劍仁胸口。


    頓時踢碎了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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