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阿爹找你們找了四年,為了找你們,很辛苦的。”蘇尋月柔聲解釋。


    這四年來,沈知行確實一直在找他們,隻是他不知道自己懷孕了,而且還是懷的龍鳳胎。


    蘇墨初咬唇不語,他雖然年紀小,人卻固執得很,他相信蘇尋月的話,但並沒有什麽表示。


    蘇尋月見他們都不說話,歎了口氣,“墨初,你跟阿爹道歉好不好?”


    在這件事情上,蘇尋月覺得沈知行確實無辜,也很可憐,她忍不住替他解釋。


    聞言,蘇墨初卻一臉為難,“我、我不喜歡阿爹,也不願意叫他阿爹。”


    蘇尋月詫異,“可他就是你們的阿爹,他待你們很好,會抱你們飛高高,還教你們打拳,給你們買吃的、講故事哄你們入睡,墨初,這些你都忘記了麽?”


    蘇墨初抿緊嘴唇不說話。


    他當然記得這些,可他就是討厭沈知行,明明他對自己很好,自己卻不願意叫他阿爹。


    而且,他剛才和阿爹說了,他討厭阿爹,現在讓他跟阿爹道歉,他總覺得很丟人。


    蘇墨初搖了搖頭,隻能道:“我就是不喜歡他。”


    “為何?”蘇尋月緊追不舍,她想要蘇墨初明白,沈知行是真心待他們的。


    蘇墨初卻不肯說。


    孩童的喜歡和討厭都是莫名其妙的,蘇尋月也不好說什麽


    蘇尋月摸摸他的腦袋,耐心勸他:“那日後你不能這般跟你阿爹說話了,最好還是當年跟他道歉比較好,若不然,阿爹會很傷心的。”


    她看得出來,沈知行聽到蘇墨初的話後,神情很是落寞。


    “我答應你不說了。”隻是讓他道歉,他說不出口。


    蘇念初默默在旁邊聽著,此時卻道:“阿娘,我可以替哥哥向阿爹道歉的。”


    她最是熱心,覺得什麽都可以替人,暖心得很,蘇尋月當然沒有拒絕,還道:“那就辛苦念初了。”


    蘇念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仿佛在說:包在我身上。


    惹得蘇尋月哭笑不得。


    蘇墨初和沈知行的事,還是順其自然吧,若是她押著蘇墨初去給沈知行道歉,隻會適得其反。


    無論怎樣,他們都是父子,相信有一天來,他們的關係一定會變好的。


    午時,他們找了一個客棧吃飯,蘇墨初看到沈知行,也不說話,淡淡的,倒是蘇念初衝了上去,在沈知行麵前彎腰,“阿爹,我替哥哥向你道歉,請你別生氣,原諒哥哥吧。”


    彎腰的姿勢也特別標準,不知道跟誰學,沈知行就算有再多的氣,看到這一幕,也發作不出來,甚至有些想笑,他把蘇念初抱了起來,“好,阿爹答應你。”


    “阿爹其實也做錯了許多事,也虧欠了阿娘和你們太多。”


    這話沈知行是看著蘇尋月說出來的,他的目光充滿愧疚與溫情,蘇尋月微愣,隨即垂眸掩飾了所有情緒。


    不知為何,她不敢跟沈知行對視。


    “嗯!”蘇念初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阿爹真好。”


    沈知行抱著蘇念初在前邊走。


    蘇墨初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蘇念初卻很興奮,一路吱吱喳喳地說了好半晌。


    吃飯的時候,蘇墨初依舊沉默寡言。


    蘇尋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用膳期間,沈知行才說起春安的事,“我已經派人送她迴京安了。”


    原來是春安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她迷路了,在路上耽擱許久。


    如今她也前往西北,又沒有跟沈知行和離,珍品齋和芙蓉糕坊也需要春安。


    沈知行送她迴京安也好。


    蘇尋月沒有什麽異議,卻不知沈知行說起此事的時候,心裏頭有多麽慌張。


    春安是他抓起來,想要威脅蘇尋月的籌碼,現在蘇尋月沒有提和離的事,那他隻能把春安送迴京安。


    蘇尋月如此念舊情,就算跑,也會帶上春安,有春安在,他也放心一些。


    蘇尋月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輕咳了一聲,“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蘇墨初和蘇念初自己拿著筷子吃飯,魏嬤嬤和陳嬤嬤分別站在他們旁邊伺候著。


    吃完飯後,沈知行又帶著蘇尋月、蘇墨初、蘇念初到大街上逛了一圈,給他們買了一些當地的吃食和小玩意後,才繼續趕路。


    一家子都坐在馬車上。


    蘇尋月覺得有些累了,便靠在馬車牆壁上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間,她被沈知行抱在了懷裏,有聽到蘇念初的聲音,“阿爹,這是我跟哥哥曬的梨,送你,你快吃,可甜了。”


    “昨天阿娘就是放在窗台上曬的,我跟哥哥都學會了。”


    本來還有睡意的蘇尋月頓時驚醒過來。


    可那被太陽曬過的梨已經被沈知行握在了手裏,他側過頭看向蘇尋月,“曬過的梨真的會變甜麽?”


    不知是不是蘇尋月的錯覺,她總覺得沈知行加重了“梨”字的語氣。


    她很心虛,但還是點頭,“確實會甜一些,將軍試試便知道。”


    沈知行卻沒有試,反而把玩著手裏的梨。


    被太陽曬過的梨,表麵微燙。


    梨,離。


    所以沈觀說的那些人,確實是蘇尋月的人,也是她通風報信,讓他們離開的。


    蘇尋月緊張極了,隱隱覺得沈知行發現了什麽,她攥緊了手掌,故作自然道:“將軍怎麽不吃?”


    “對呀,阿爹你為何不吃?”蘇念初仰著頭問,又揉了揉眼睛,似乎困了。


    沈知行看著蘇尋月,笑了笑,“阿爹現下就吃,看這個梨甜不甜。”


    還是加重“梨”的讀音,蘇尋月一時間分不清他說的是“梨”還是“離”,隻當作聽不懂。


    沈知行用溫熱的水洗了一下梨,這才開始吃。


    哢嚓哢嚓的,可見這梨有多脆。


    “阿爹,甜麽?”蘇念初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還記著這事。


    沈知行點頭,把蘇念初放在軟墊上,“甜。”


    另外一隻手又拍著蘇念初的後背,哄她睡覺。


    蘇墨初已經在蘇念初睡著了。


    馬車裏頭頓時變得安靜起來,也放了冰塊,倒是不熱。


    蘇尋月還想繼續睡,奈何耳邊卻聽到沈知行問:“你就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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