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歸之皺了下眉頭,很誠實地說:“沒有。”


    “不可能,”鄭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我剛才聽護士說給你做檢查的是孫醫生,孫醫生的手術已經排到下個月了,沒有點門路,根本不可能插隊。”


    顧歸之和齊萌萌互相看了一眼,他倆還真不知道。


    看來,他們欠馮家的這個人情有點大。


    不過,兩人麵上是不可能承認的。


    為了防止鄭陽再問,顧歸之讓齊萌萌一起躺到床上睡一會兒。


    齊萌萌搖頭,醫院的床並不大,萬一她睡著了碰到顧歸之怎麽辦。


    “我不太困,就坐在凳子上眯一會兒就行,你快睡吧,要不一會兒精神不好。”齊萌萌不由分說,直接靠著牆閉上了眼睛,顧歸之隻能也和衣躺下。


    鄭陽看明白了夫妻倆的意思,倒沒有再說話。


    顧歸之大概睡了半個小時,護士就進來了,喊醒了兩人,到時間帶顧歸之去做檢查了。


    顧歸之坐上輪椅,齊萌萌推著他跟在護士身後。


    一個下午,顧歸之做了好幾項檢查。


    齊萌萌仔細看了每一個醫生臉上的表情,可什麽也沒看出來。


    忙活了一下午,再迴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半了,齊萌萌長出了一口氣,讓顧歸之躺到床上休息,她去買晚飯。


    今天跑了一下午,齊萌萌感覺腿都軟了,她沒什麽胃口,就買了一斤餃子。


    顧歸之對飯食從來不挑揀,一向是齊萌萌買什麽他吃什麽。


    吃完飯,齊萌萌又去洗飯盒,打水讓顧歸之洗漱,然後自己拿著臉盆去洗漱。


    等一切都忙完,齊萌萌才長出了一口氣,這伺候人的活計,實在是累,簡直就是陀螺,轉個不停。


    好不容易在椅子上坐一會兒,護士來通知顧歸之明天早上不能吃飯,不能喝水,還要做檢查。


    齊萌萌問今天下午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護士搖頭:“我們不知道這個,明天你可以問問醫生。”


    齊萌萌把護士送走,隔壁的秦曉雅已經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你晚上不在這裏陪床?”齊萌萌雖然不喜歡秦曉雅的性格,但還是問了一句。


    “在這裏陪床我睡哪兒?”秦曉雅嫌棄地看了一眼她剛才坐的凳子,“我迴家睡,明天一早再來。”


    齊萌萌有些愕然,就算鄭陽傷的是胳膊,萬一他晚上需要人幫忙,怎麽辦?


    鄭陽說道:“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人看護了。”


    齊萌萌閉上了嘴巴,既然人家都那麽說了,那她就不多管閑事了。


    顧歸之見狀,跟齊萌萌說:“要不你晚上也去找個招待所住,在這裏休息不好的。”


    “不行,你傷的是腿,萬一你晚上起夜怎麽辦,我來就是來照顧你的。”齊萌萌擺手。


    以前蛋糕房剛開業的時候,她手裏錢不夠,退了租的房子,直接在地上鋪點箱子紙,躺上麵就能睡。


    齊萌萌把鄭陽旁邊的凳子借了過來,又去護士站借了一個凳子,三個凳子擺在一起,從包裏掏出一床很薄的被子鋪在凳子上。


    顧歸之看著終於癟了一點的包,把心裏的話問了出來:“你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


    齊萌萌又拿出兩件衣裳放在凳子上當枕頭,坐下來才迴答:“我不知道京城的天氣怎麽樣,帶這被子是想著晚上給你蓋的。”


    顧歸之把床上的被子也遞給了齊萌萌:“你鋪的太薄了,肯定睡不舒服,你再鋪上一床被子。”


    “不用,”齊萌萌躺下,擺了個合適的位置,才說:“萬一晚上天氣涼怎麽辦,你留著蓋吧,我這樣挺好的,快睡吧,明天一早還得做檢查。”


    齊萌萌說著話又坐了起來:“你要不要去廁所,我帶你去?”


    顧歸之一頓,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坐上輪椅,讓齊萌萌推著他去廁所方便。


    兩人迴來以後,鄭陽問顧歸之:“你們是不是才結婚呀?”


    齊萌萌已經躺下了,顧歸之壓低了聲音:“嗯。”


    鄭陽還想說話,顧歸之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姿勢,也閉上了眼睛。


    室內安靜下來,過了沒一會兒,護士過來查房把燈給關了,屋內一片黑暗,三個人陸陸續續地進入了夢鄉。


    齊萌萌這一夜都在做夢,卻什麽記住,早上五點,她在椅子上翻了個身,差點摔了,瞬間就清醒了。


    她的動靜雖然小,也驚醒了顧歸之。


    “怎麽了?”顧歸之問道。


    “沒事,我睡醒了,去洗個臉,你再睡會兒。”齊萌萌壓低了聲音,也沒有吵醒旁邊的鄭陽,拿著盆走了出去。


    她洗完臉,又去打了一壺熱水迴來。


    顧歸之讓齊萌萌自己去吃早飯,不用買迴來吃了。


    齊萌萌看鄭陽還在睡,就點點頭走了出去。


    如果顧歸之這幾天做手續,他們估計會住個十來天,齊萌萌肯定要熟悉下附近的情況。


    齊萌萌出了醫院的門,攔住一個穿著的確良衣服的大姐,問這附近有沒有國營飯店。


    大姐隨手一指:“順著這條路,一直就就是了。”


    齊萌萌謝過大姐,大姐一擺手走了。


    齊萌萌順著大姐指的方向走去,她盤算著多買一些吃食,反正空間裏還有空的飯盒。


    十分鍾後,齊萌萌攔住一個老奶奶,問這裏離國營飯店有多遠。


    老奶奶說一直走,很近了。


    又走了五分鍾,齊萌萌滿眼都是懷疑,這國營飯店到底有多遠,為了吃個早飯,走的也太久了。


    她咬咬牙,又找了一個人打聽,對方告訴她就在前麵不遠處。


    齊萌萌黑著臉又走了五分鍾,才找到國營飯店。


    她走進去,先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才去買飯。


    肉包子、素包子、饅頭,一樣來了十個,服務員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齊萌萌還得解釋:“這是給同病房的病友買的,大家聽說我來國營飯店,都讓我帶,這是四五家的。”


    服務員覺得這還差不多,收了糧票,順嘴問了一句:“有新做的燒餅要不要?”


    “要,來十個燒餅。”齊萌萌臉上笑容燦爛,從兜裏拿出兩塊大白兔奶糖,放在錢票下麵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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