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瘋女人一看到陳兮,頓時更瘋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能得到她的愛,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那種癲狂的模樣,讓人不適。


    陳兮眉頭一挑,看向牛頭阿傍,問:“她是誰?”


    牛頭阿傍甕聲甕氣,解釋:


    “老板,這是大愛神母的信修,孝喪命,孝喪命都是一群瘋子,自稱自己是神母的孩子,他們的教義是讓神母複蘇。”


    陳兮略一思考便想明白其中關聯,是自己剛剛在夢鄉裏被神母注視,從而引來了這個神母教徒的追殺。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明明明明我才是,我才是最應該被愛的!”


    那瘋女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死死看著陳兮,大聲怒嚎:


    “我才是啊!”


    “有沒有搞錯啊,大晚上在那鬼叫?還讓不讓人睡覺?”


    樓下一戶人家拉開窗簾,一看外邊,嘩啦一下又拉了迴去。


    陳兮又問:“那生骸又是什麽?”


    薑晚晚迴答他:“人類墮入夢鄉,就會化作生骸。”


    “人類墮入夢鄉?”


    薑晚晚解釋:“漫長的歲月裏,夢鄉一旦離現世接近,兩界的橋梁便會搭建,惡骸會進入現世,人類也能進入夢鄉,這樣的時期以前叫鬼門大開,現在我們人叫靈氣複蘇,說法不同而已。


    然而夢鄉會靠近現世,也會遠離現世,隨著時間的推移,夢鄉又會慢慢遠離,這樣的時期,又稱為絕地天通。


    但是,在夢鄉遠離的過程中,有些沒有返迴到夢鄉的惡骸便會遺留在現世,這些遺留的惡骸就成了民間故事裏膾炙人口的各種妖魔鬼怪。


    惡骸會滯留在民間,人類也可能滯留在夢鄉,那些滯留在夢鄉的人類,便會變作生骸。


    生骸是人類惡骸化的一種,現在夢鄉裏也存在很多的生骸,你以後肯定會遇到,他們以前是人類,至於現在是不是,就看他們自己認不認。


    生骸跟孝喪命無關,這應該是一個上一次絕地天通時遺留在了夢鄉的孝喪命,最後墮落成了生骸。”


    薑晚晚說著,又用下巴指了指窗戶外的牛頭馬麵:


    “喏,他們倆其實也是生骸,前不久我從夢鄉裏撈出來的。”


    牛頭馬麵陳兮見過幾次,知道他們是信修,而且是晚晚的信修。


    說是晚晚的信修也不準確,準確來說,他們是生死天的信修,信奉的是生死天這一天命。


    上一任的生死天已經不在了,現在的生死天是薑晚晚,天跟王公君眾不同,一條天命途徑,王都可以存在多位,天隻能存在一位。所以他們跟自然跟隨的也是薑晚晚。


    牛頭馬麵都是王命,分別是牛頭王,以及馬麵王。


    薑晚晚對著牛頭阿傍揮揮手:“老規矩處理。”


    “尊大帝命。”


    兩尊巨物說著,便緩緩消失在黑夜之中。


    陳兮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不小心招惹了禍端,被電競女王搭救。


    他跟薑晚晚說了剛剛在夢鄉裏的事情,以及自己又獲得了炎帝的念修種子的事。


    “又一枚,你這人,下到一歲小孩,上到幾千歲老太婆,一個也不放過吭!”


    陳兮捕捉到她話語間的信息:“等等,幾千歲老太婆?”


    “你不知道?”她一愣。


    “知道什麽?”


    薑晚晚疑惑看他一眼:“陳煙啊,你不是跟她很熟嗎?她沒告訴你,她跟薑子牙一樣都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陳兮麵無表情,陳煙是跟蘇清月一樣,難以理解的狼狽為奸二人組。


    她跟陳兮說,她是中年喪子的單身媽媽,果然當初就不應該信。


    “她跟薑老先生一樣來自商周時期?”


    “不,比老頭的時代還久,哥你平時可能沒注意,薑子牙在她麵前都是執晚輩禮的,這證明她在三千年前的封神之戰時就活躍在這片土地上,鬼知道她到底活得多久,久到蘇清月和魚知微也看不清她的跟腳。”


    陳兮了然,同時頭疼,感情這位還是人類的老祖宗,天天想方設法偷他酒喝。


    “好了,關於依依信修種子,你在她腦子清醒隻之前都不準用。”


    “尊大帝命。”


    “不準笑話我!”


    時間不早,陳兮躺迴床上去準備睡覺,好笑道:“原來晚晚是擔心我,過來看看的啊。”


    “才不是!”


    “不是嗎?那是什麽?”


    “我,我……就到處逛逛啊,這有什麽的。”


    薑晚晚叉腰,十分豪橫。


    隨後爬上他床,抬起腳踩在他腳踝上。


    然後大概覺得好玩,兩隻腳都踩在他腳踝上,顫顫巍巍穩住身子,雙手張開保持平衡。


    “我,我就是就逛到這裏了,你有什麽意見嗎?”


    “等下摔著了,一起睡吧。”


    “不要,明天我媽醒來發現我不在房裏,不知道要怎麽說我了。”


    她雙手大鵬展翅保持平衡,把陳兮兩條腿當兩根平衡木,晃晃蕩蕩從腳踝一直走向大腿,純粹覺得好玩。


    薑晚晚已經是二十來歲的大姑娘了,平時舉止都還跟小孩子似的,這都多虧陳兮從小到大保護得很好。


    但是也因為陳兮保護太好,以至她怎麽也長不大,一直都是個小廢物。


    “明天早上趁她沒醒,再遛迴去不就好了。”


    晚晚的房間玩偶放不下了,所以勉為其難,跟哥哥一起擠一擠吧,這是去年薑晚晚的說辭。


    所以他們其實也是去年才過上沒羞沒燥的日子,但陳兮已經習慣了這個小抱枕,晚上抱不到也空落落的。


    “我起不來。”


    “不用你起,我抱你迴去。”


    薑晚晚有點心動了,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搖搖頭:“算了,我還是迴去睡吧。”


    她隻是過來看看而已,看完就準備迴去睡覺了。


    平時跟薑女士說些胡鬧話就算了,要是被薑女士知道她大半夜偷偷鑽人被窩,肯定要笑話她好久。


    薑女士一知道,表舅肯定也知道,到時候說不定老家的人全都知道。


    她晚晚大帝還活不活辣!


    她踩著陳兮的腿晃晃悠悠,沿著大腿走到匯車路口時,發現通往南邊那條小路不平整,路麵出現了鼓包,這怎麽行呢?


    薑晚晚作為專業的路麵修複師傅,看到這種情況,抬起腳丫,輕輕踩在那翹起的路麵。


    看,馬上平整了!


    撤退!


    薑晚晚輕輕踩了一腳,下一秒,飛一樣就要逃離現場!


    “歘——”


    一隻無情鐵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抓住她腳踝。


    薑晚晚心下一驚,暗道,吾命休矣!


    她隻來得及嗷嗚一聲,直接被扯進被窩裏。


    “錯了,錯了!哥,真錯了!”


    說著錯了,但一點悔改的意思也不見有,被抓住還在那傻樂。


    “開個玩笑,玩笑而已,你都開不起玩笑的,不跟你玩了,放我迴去睡覺。”


    怎麽有人那麽菜又那麽愛玩,要不是今天大人們迴來,今晚指不定把這鶸擺成18種姿勢。


    不對,什麽叫大人們迴來,他和晚晚也早就已經是大人了。


    陳兮對自己‘已經是大人’這樣的事的感觸不深,他隻是覺得,當年哭哭啼啼跟他屁股後麵跑的小丫頭,現在都是大人了。


    真是唏噓不已。


    但是所謂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他興致勃勃道:“來試試我這又改進的按蹺術。”


    薑晚晚頓時變成上岸的魚,瘋狂掙紮:“我困了,我要迴去睡覺!”


    可惜,陳兮還會弓魚術。


    “別鬧,你平時又不運動,氣血差,作息紊亂,動不動就腰酸背痛,容易生病。


    我這按蹺術是根據《黃帝內經》和蜜汁馬殺雞,再根據你的經脈骨相私人定製的,按喬扶形,通血美顏。”


    就他現在這手藝,絕對是泰鬥級的推拿大師,別人請都請不來呢。


    而且他的手法還是根據薑晚晚內外所有穴道和身體條件研發的,保證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你看,隻是輕輕一按,少女頓時僵直了,眼睛飆出眼淚:


    “不不不要要要哦哦哦——”


    就像第一次去足底按摩,酸爽得失去語言能力。


    “不要什麽?”陳兮問。


    “停停停——”


    “不要停?行吧我知道了。”


    薑晚晚一咬牙,準備跟他拚了。


    陳兮一把抓住,頃刻煉化。


    他還真不是想要欺負她,晚晚這幾天還是挺忙的。


    她是靈修,實力的恢複沒有陳煙和蘇清月那麽快,需要大量的惡魂。


    而夢鄉裏的那間啟靈屋,便是她獲取惡魂的途徑。


    具體如何實現給人覺醒天命,陳兮也無從得知,但是他感覺到,晚晚這兩天精神上積攢了不少疲憊。


    十分鍾後


    “習慣了是不是舒服好多了?”


    “嗯~舒服~”


    一開始還嗚哇怪叫,慢慢揉開後,沒有那種酸爽,便覺得疲勞隨著那一雙大手不斷消融。


    今天是很認真的按摩,不是按著按著第二天發現自己又被撅暈過去的那種,其實看在哥哥這麽為自己著想的份上,被哥哥撅一下她也可以當不知道啦,但是今天家裏大人們迴來了,她還是有點害羞的。


    少女閉著眼睛,像條鹹魚一樣趴著,發出小貓叫一樣舒服的哼哼聲。


    “哥,你累嗎?”


    “我不累啊,怎麽了。”


    “哼,你肯定會說不累的,你總是這樣的,你總是敷衍我…”


    她聲音越來越小,不知不覺便睡得香甜,陳兮心滿意足,才把她抱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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