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籠罩著山穀,唯有營地那幾簇頑強閃爍的篝火,仿若黑暗中伸出的幾隻溫暖援手,竭力驅散著四周的寒意與陰霾。李影等人圍坐在篝火旁,麵龐被跳躍的火苗映照得忽明忽暗,每個人的神情都透著幾分凝重與堅毅,仿若一群在荊棘叢中艱難尋路的行者,雖屢遭挫折,卻從未熄滅心中那團追逐正義的火焰。


    “李大哥,我今兒個在城裏晃悠的時候,瞅見個怪事。” 小豆子蜷縮著身子,往篝火邊挪了挪,雙手湊近火源取暖,眼珠子卻像兩顆靈動的黑珍珠,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城中心那家最大的綢緞莊,今兒個一早來了幾個夥計,抬著好幾大箱看似名貴的綢緞進去,可我多留了個心眼兒,發現那些箱子有貓膩。有個箱子底部破了個小洞,漏出的哪是什麽綢緞,分明是些破舊的麻袋片兒!我尋思,這假幣團夥莫不是又想出了新花招,玩起‘瞞天過海’,想用這些假貨調包真綢緞,再拿去換錢,或者用來跟人交易假幣?”


    李影微微眯起雙眸,目光仿若夜梟般銳利,穿透層層夜色,似乎想要洞悉這背後隱藏的陰謀詭計。他略作思忖,沉穩開口,聲線低沉卻堅定有力:“小豆子,你這線索來得及時。看來咱們又得行動了。冷凝霜、徐帥,你們喬裝成綢緞莊的貴客,前去店裏挑選布料,設法接近那些可疑夥計,探聽虛實。我和小豆子扮作流浪畫師,在綢緞莊附近支起畫攤,一麵留意店內動靜,一麵觀察周邊有無接應之人。張伯,營地這邊就靠您老守著,如有異常,立刻放信鴿知會咱們。”


    眾人領命,迅速起身準備。冷凝霜和徐帥稍作裝扮,瞬間化作一對衣著華麗、氣質高雅的富貴夫婦。冷凝霜身著繡有精美花紋的錦緞旗袍,外披一件狐裘披風,身姿婀娜,仿若一朵盛開在寒冬的嬌豔牡丹;徐帥則身著一襲深藍長袍,頭戴玉冠,手持折扇,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之氣,活脫脫一位富家公子。二人攜手步入綢緞莊,那店夥計一瞧,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迎上前,點頭哈腰:“二位貴客,裏邊請!咱這兒的綢緞,那可是花樣繁多、質地優良,包您滿意。不知二位今日想選些什麽料子?”


    冷凝霜輕輕一笑,朱唇微啟:“勞煩小哥,把你們店裏最新款、最名貴的綢緞都拿出來看看,我和夫君正準備做幾身新衣,要好料子才配得上。” 店夥計聞言,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忙引著二人往內堂走去。


    不一會兒,一匹匹色澤豔麗、質感上乘的綢緞便呈現在眼前。冷凝霜和徐帥佯裝挑選,手指輕輕撫過綢緞,口中不時讚歎,眼睛卻像機敏的獵鷹,暗中留意著周圍的可疑人員。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見幾個身形矯健的夥計抬著幾個大箱子匆匆走來,為首的是個高顴骨、三角眼的男子,眼神透著一股子狡黠與兇狠。他們將箱子放在角落裏,看似不經意地與旁邊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低語幾句,便欲離開。


    冷凝霜見狀,蓮步輕移,走到管事麵前,笑語盈盈:“這位管事大哥,您瞧這匹綢緞,色澤是極好的,隻是這花樣嘛,我還想再斟酌斟酌。對了,方才那幾位小哥抬進來的箱子,裝的可是新到的料子?我瞅著怪新鮮的,能否打開讓我瞧瞧?” 管事臉色微變,眼神閃躲:“夫人,那些箱子裏裝的是些還未整理的普通料子,怕汙了您的眼,就不看了吧。”


    徐帥適時走上前,折扇一合,輕輕敲在掌心,佯裝不悅:“怎麽?我們夫婦誠心來買料子,看看都不行?莫不是這箱子裏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管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連連擺手:“公子誤會了,實在是……” 話還未說完,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原來是兩個街頭藝人在店門口表演雜耍,引得一群人圍觀看熱鬧。


    高顴骨男子見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仿若偷了腥的貓,給同夥使了個眼色,幾人迅速圍到箱子旁,佯裝整理,實則悄悄打開箱蓋,準備將裏麵的 “貨” 掉包。冷凝霜和徐帥看得真切,互相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徐帥悄無聲息地繞到後門,堵住退路,冷凝霜則裝作若無其事地走近箱子,故意驚唿:“哎呀,這是什麽味兒?莫不是綢緞受潮了?” 說著,她趁眾人不備,快速伸手在箱子裏一摸,竟掏出幾張假幣來。


    “管事大哥,您這綢緞莊還做起這等買賣?” 冷凝霜柳眉倒豎,佯裝憤怒,“用假幣買料子,再把真綢緞換走,這手段可真夠卑劣的!” 管事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說:“夫人,這…… 這我可不知情啊,定是他們幾個私自所為!” 那幾個可疑夥計見勢不妙,把箱子一扔,撒腿就跑,徐帥哪肯罷休,拔腿就追。可那幾人熟悉街巷,左拐右拐,竟消失在一片民居之中。


    “可惡,又讓他們溜了!” 徐帥氣得直跺腳,仿若一頭憤怒的公牛。


    冷凝霜微微皺眉,神色凝重:“別急,咱們先迴店裏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些他們留下的蛛絲馬跡。”


    二人迴到綢緞莊,隻見一片忙亂。管事的正唉聲歎氣,清點損失。冷凝霜上前安慰幾句,幫忙收拾時,發現地上有一張掉落的紙條,撿起一看,上麵寫著一串奇怪的數字和一個模糊的地址,像是某種暗記。冷凝霜心中一動,與徐帥交換眼色,看來這是個重要線索。


    與此同時,李影和小豆子在綢緞莊對麵的街角支起畫攤,擺上幾張簡單的畫作,小豆子敲起銅鑼,“哐哐” 作響,口中吆喝:“各位看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咱兄弟倆給大夥畫肖像啦,畫得不像不要錢!” 李影則手持畫筆,端坐一旁,目光不時掃向綢緞莊。


    表演間隙,小豆子湊近人群,耳朵像靈敏的雷達,捕捉著眾人的閑聊。忽然,他聽到兩個婦人在議論:“你聽說了嗎?最近城裏好多店鋪都收到了假幣,可把大家害苦了。還有啊,我娘家侄子在碼頭幹活,說看到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半夜往船上搬箱子,也不知道裝的啥。” 另一個婦人歎口氣:“唉,這世道亂啊,咱們可得小心著點兒。”


    小豆子心中暗喜,找到機會,便佯裝好奇插話:“二位嬸子,您說這假幣咋辨啊?我和我哥做點小生意,可別被騙了。” 婦人熱心腸,接過話茬:“小夥子,這假幣啊,有時候顏色不正,圖案也模糊,你可得多留個心眼兒。還有啊,聽說有些壞人會用假幣買真貨,再把假貨留下來,神不知鬼不覺的。”


    李影和小豆子對視一眼,心中愈發篤定這假幣團夥的猖獗。正說著,人群突然一陣騷亂,原來是一個頑皮的小孩拿著彈弓,不小心打破了旁邊店鋪的窗戶,玻璃碎片四濺。賓客們驚慌失措,紛紛四處奔逃,現場一片混亂。


    小豆子見狀,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他故意扯著嗓子喊:“大夥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他是假幣團夥的同夥,故意搗亂製造混亂!” 這一喊,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激起千層浪。眾人一聽,群情激憤,本來捉小孩的勁兒更足了,很快將小孩團團圍住。小孩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擺手:“我不是,我不是,我就是貪玩,真不關假幣的事!”


    李影趁機走上前,一把揪住小孩衣領,壓低聲音:“想活命就老實交代,你最近有沒有見過用假幣作案的?” 小孩哆哆嗦嗦:“大哥,我真不知道,我就是個普通小孩,不敢跟假幣團夥摻和啊,我怕惹禍上身!”


    李影見問不出什麽,便把小孩交給眾人處置,重新撿起畫筆,與小豆子繼續賣藝探聽消息。待混亂平息,綢緞莊也逐漸恢複平靜,他們也收獲頗豐,準備迴營地與冷凝霜、徐帥會合。


    傍晚,兩組人先後迴到山穀營地,眾人仿若倦鳥歸巢,圍坐在一起,分享著各自的發現。聽聞一天的見聞,眾人皆義憤填膺,仿若被點燃怒火的戰士。


    小豆子仿若憋了一肚子氣的孩子,率先開口:“這假幣團夥太可惡了,又是調包綢緞,又是用假錢坑人,還趁亂製造事端,瞞天過海,咱們必須加快腳步,找到他們的要害,將他們一網打盡!”


    冷凝霜柳眉輕蹙,輕聲附和:“是啊,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僅擾亂了經濟秩序,還害得百姓受苦。我們肩負正義,不能有軟弱。”


    李影目光堅定如鋼,環視眾人:“大家說得對,今日種種,讓我們看清他們越發肆無忌憚。接下來,咱們得從這寫有暗記的紙條和百姓的閑聊線索入手,同時多在綢緞莊、碼頭這些關鍵地方蹲守,我不信揪不出他們的狐狸尾巴。不過,行事切記小心,別打草驚蛇。”


    眾人紛紛點頭,仿若一群即將出征的將士,在謀劃著關鍵一役。山穀中,夜色愈發深沉,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一切都籠罩其中,唯有營地那微弱的火光,仿若黑暗中不屈的希望之光,倔強地閃爍著。而他們與假幣團夥的正邪較量,仿若一場沒有硝煙的持久戰,正於這茫茫夜色下,一步一個腳印地艱難推進……


    就在眾人商討之際,突然,一隻信鴿撲棱棱地飛進營地,落在李影肩頭。李影取下信鴿腿上的紙條,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紙條上寫著:“明日午時,城南廢棄磨坊,有大魚上鉤。”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滿是疑惑,這神秘的信息究竟是何人所發?是陷阱,還是真能引出假幣團夥的關鍵線索?小豆子撓撓頭,一臉納悶:“這誰啊,神神秘秘的,會不會是假幣團夥的反間計,故意引咱們上鉤?”


    冷凝霜微微皺眉,分析道:“也不無可能,但咱們目前線索稀缺,這或許是個難得的機會。去了,固然有風險;不去,又怕錯失良機。”


    李影沉思片刻,目光堅定:“去,當然要去。但咱們不能貿然行事,得提前做好周全準備。明日我和小豆子先去探探路,冷凝霜、徐帥,你們在附近隱蔽接應,一旦有情況,立刻出手相助。”


    第二天,驕陽似火,烤得大地都快冒煙了。李影和小豆子身著破舊衣衫,頭戴鬥笠,仿若兩個普通的農夫,慢悠悠地朝城南廢棄磨坊走去。一路上,小豆子熱得直冒汗,不停地用袖子擦臉:“李大哥,這天也太熱了,希望這趟別白跑,能抓著點有用的線索。” 李影神色警惕,目光不時掃向四周:“別出聲,小心行事,這磨坊周圍太過安靜,怕是有蹊蹺。”


    臨近磨坊,他們發現周圍荒草叢生,偶爾有幾隻野兔受驚逃竄。磨坊大門半掩,透出一股陰森的氣息。李影給小豆子使個眼色,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透過門縫往裏瞧。隻見磨坊裏空蕩蕩的,隻有幾個破舊的石磨,地上散落著一些麥粒,並未見人影。


    小豆子輕聲嘟囔:“這哪有什麽大魚啊,不會是被耍了吧?” 話剛說完,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磨坊後麵傳來。兩人迅速躲到一旁的草叢裏,屏氣斂息。隻見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手提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匆匆走進磨坊。黑衣人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將箱子放在石磨旁,打開箱蓋,裏麵竟是滿滿一箱假幣。


    小豆子瞪大了眼睛,差點驚唿出聲,李影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就在這時,又有幾個同樣裝扮的黑衣人陸續趕來,其中一個看似首領的人低聲說道:“這批貨準備得怎麽樣了?這幾日得加緊運往城外,城裏風聲太緊,不能久留。” 另一個黑衣人迴道:“首領放心,都安排好了,船已經在碼頭等著,今晚就出發。”


    李影和小豆子心中暗喜,沒想到誤打誤撞,真撞上了大魚。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太久,意外發生了。一隻野蜂被小豆子身上的汗味吸引,嗡嗡地圍著他轉,小豆子最怕蜂蜇,忍不住揮手驅趕,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響。


    黑衣人們瞬間警覺,為首的大喝一聲:“誰?出來!” 李影和小豆子知道暴露了,拔腿就跑。黑衣人們哪肯罷休,在後麵緊追不舍。小豆子邊跑邊喊:“李大哥,咋辦啊?他們追上來了!” 李影喊道:“往樹林裏跑,別迴頭!”


    兩人在樹林裏左拐右拐,憑借對地形的熟悉,漸漸拉開了與黑衣人的距離。可就在他們以為擺脫危險時,前方突然出現一條湍急的河流,擋住了去路。小豆子急得直跺腳:“這下完了,前有大河,後有追兵,咱們要涼涼了!”


    李影環顧四周,發現河邊有一根粗壯的藤蔓,心生一計:“別慌,抓住藤蔓,蕩過去!” 說著,他率先抓住藤蔓,用力一蕩,成功到達對岸。小豆子見狀,也鼓足勇氣,學著李影的樣子,驚險萬分地過了河。


    黑衣人們追到河邊,望著對岸的兩人,氣得直罵娘,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悻悻離去。李影和小豆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小豆子心有餘悸:“今天可真是太險了,差點就把小命丟了。” 李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沒事就好,雖然差點暴露,但咱們也摸清了他們下一步的動向,今晚,碼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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