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也在這幾天蹭蹭上漲到了-50%。


    轉眼間。


    七日約定的期限已至。


    熱烈的驕陽被縹緲的霧氣稀釋了熱意,透過庭院的梨花樹葉縫間在地磚上投落下斑駁的光影。


    “師尊,得罪了。”


    對麵是目光凜冽的少年郎,手執長劍。


    如同一道迅疾的閃電朝他攻來。


    眼中帶著如那天般一閃而過的殺意。


    乖巧幹淨的神色初顯鋒芒。


    這一刻,紀阮感受到了那股劍風依舊。


    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紀阮驚險躲過。


    忽然感受到小崽子的錯愕,和林曉曉的緊張。


    才猛地意識到什麽。


    不行。


    他現在可是威風凜凜的仙尊。


    絕對不能在這兩個小崽子麵前露怯。


    想著。


    紀阮按照肌肉記憶,抬手朝他無形地施壓。


    少年攥緊了劍,咬著牙朝他靠近,眼神裏都是倔強。


    這情形有種排除萬難也要殺了他的決心。


    紀阮心裏默默犯嘀咕。


    果然是反派。


    有這股勁,你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他默默為自己祈禱,麵上卻半點神色沒變。


    “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再練上千百年,也抵抗不住本尊的一擊,別白費力氣了。”


    紀阮輕蔑地垂睨著少年吃力的臉。


    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隻抬眼掃過泥潭上的螻蟻,不屑一顧,輕狂高冷。


    “砰!”


    下一秒,裴衍就被那股無形的壓迫感裹挾,緩緩被迫跪倒在地上。


    膝蓋帶著他堅強的意識磕在地磚上。


    嘴角都滲出鮮血來。


    一旁的林曉曉看的心驚。


    “師叔,隻是小考而已,阿衍師弟他已經很努力了......”


    聽著身旁小姑娘忍不住勸阻的聲音。


    紀阮就忍不住暗喜。


    小崽子現在破碎感十足啊,就像堅強的小白花一樣。


    善良的女主挺身而出為他說話。


    他要是裴衍都得感動到立刻愛上女主了。


    這下反派總歸感受到人世間的溫暖了吧?


    “罷了,那就......”


    紀阮適時鬆了口。


    收迴了自己的手。


    “師姐不必多言,這算是我與師尊的約定。”


    紀阮剛轉身準備功成身退。


    誰知身後響起少年虛弱疏離的聲音,隨即又提著劍衝了上來。


    聞言。


    差點沒讓紀阮噴出一口老血。


    這小崽子怎麽一點都不解風情?


    【嗬嗬,宿主大大,有沒有一種可能,反派他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女主身上......?】


    喳喳擦了擦滿頭的冷汗。


    忍不住心急默默出聲提醒了一句。


    它真怕主人又被反派那個死變態給關小黑屋。


    可惡的主神大大,看你做的好事。


    把主人感情抹除,這下好了吧,你老婆都不要你了!


    紀阮恍然大悟。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白貓。


    “你說得對,喳喳,都怪我忽略了小崽子的心情。”


    【唿——宿主大大,你醒悟的不算晚,至少保住了你的......】


    “你說的對,他剛剛重生沒多久,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麽變強,怎麽找我報仇呢,沒注意到兒女情長也是正常的。”


    “放心吧,等任務路上,我會好好啟蒙他的。”


    ‘菊花’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喳喳轉眼就看到自家宿主激情昂揚的模樣,頓時將話咽迴了肚子裏。


    可憐的宿主大大,我該拿什麽拯救你......


    與此同時。


    “師尊,我扛住了......”


    紀阮剛躲過他的招數。


    迴擊下,少年摔出一米遠,唇角鮮血溢出。


    他從地上爬起來,唇角勾起彎彎的弧度,像個得到了糖果不諳世事的小孩似的,隻有臉色蒼白了些。


    紀阮迴過頭就看到他這副模樣。


    “罷了,本尊這裏從不留廢物,不要以為你扛住我這三招就有多厲害了,仙界隨便拎出一個弟子,都能做到。”


    “去收拾行囊,半個時辰後,下山去黎村。”


    “師叔,可阿衍師弟他......剛剛受了傷,現在就啟程,恐怕他撐不住的......”


    小姑娘又忍不住求了情。


    紀阮迴眸睨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聲音毫無溫度。


    “這點小傷都扛不住,也配做本尊的弟子?若是不想去,就早早滾下山。”


    最終男人身影消失。


    庭院中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裴衍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朝林曉曉勉強笑了笑。


    “曉曉師姐,師尊說的對,隻有比常人更努力,我才有資格在師尊身旁,這些都是阿衍自願的。”


    “師弟,可......”


    林曉曉看著他憔悴的模樣,有些擔憂。


    話還沒說完。


    就被眼前少年打斷。


    “曉曉師姐若是真的希望阿衍好,那便......少出現在師尊麵前,可好?”


    裴衍語氣稍稍停頓的半秒,垂下了眸,看不清神色。


    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恢複了溫柔的淺笑。


    直到他說完後擦肩而過,林曉曉都覺得心有餘悸。


    怎麽感覺哪裏有些怪怪的?


    而坐在二樓窗邊的紀阮看到了這一切,利用自己的修為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但挨得那麽近。


    嘖嘖嘖.......裴衍說的話又有點霸道。


    看來是不喜歡女主在自己麵前為他求情,隱隱吃他們的醋呢。


    等他們去黎村後,再啟發一下這小子的情感。


    水到渠成。


    直接笑顏cp給老子原地綁死!


    想著他都有些興奮。


    喳喳:宿主,保重......


    *


    裴衍坐在床邊盯著手中的金蓮劍發呆。


    他沒什麽東西可收拾。


    就連身上這衣服都是紀阮為了維護形象送他的。


    對,紀阮。


    為何......


    他感受到了剛剛紀阮根本沒用什麽力量。


    按照前世記憶,他該狠狠地鞭打他,該利用這個小考的機會狠狠在林曉曉麵前羞辱他才對。


    為何會跟之前偏差如此之大?


    他想不明白。


    現在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變強,這次黎村之行也是他等待已久的機會。


    記憶中,紀阮為了煉化那些力量,並且在仙門眼中留下悲憫世人的形象,將魔氣全部都引渡到他身上。


    那些魔氣日日吞噬著他的神經。


    他夜夜都痛不欲生,難以入眠。


    那些無數生不如死的夜晚就像無數個噩夢。


    想著,裴衍眼神暗了暗。


    他要變強。


    要把紀阮捏在掌心折辱,將他踩在腳下。


    不管他現在這些奇怪的舉動幾分真幾分假。


    隻要他足夠強,紀阮就隻能匍匐在他腳下苟延殘喘,再掀不起任何風浪。


    “吱呀——”


    念頭剛冒出腦海。


    門就被推開。


    他抬眸時忘了收起眼中晦暗的神色。


    直到看清楚眼前紀阮那張清冷矜貴的臉,才緩緩露出蒼白的笑來。


    “師尊,有什麽吩咐麽?”


    ————分界線————


    ——瘋批孽徒總想欺師滅祖(9)——


    *


    “師尊,有什麽吩咐麽?”


    他說著。


    黑眸像一泓泉水,渾濁的泥沙漸漸褪去,變得清澈。


    “你現在掛著本尊弟子的名頭,出門在外,少給本尊丟人。”


    話音落下。


    紀阮將手中提著的包裹丟在他懷裏。


    還有熟悉的冰涼感。


    裴衍隻覺眼前一黑,從臉上撈起那柔軟的包裹後,那道清潤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


    而他掌心也多了個熟悉的透青色玉瓶。


    裏麵裝著兩顆治療內傷的仙丹。


    包裹裏是幹淨整潔的衣服,連褶兒都沒有。


    新的。


    裴衍愣了愣。


    不過很快就迴過神。


    紀阮,不管你如何偽裝。


    這次黎村之行,你也總會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這一世,若是他再將那些魔氣引渡到自己體內,他定將用這些力量讓紀阮生不如死。


    無形之中,那滔天的恨意摻雜了別樣的雜質。


    【叮!反派當前好感度-40%。】


    紀阮剛把行囊扔進儲物戒中,就聽到腦海中的播報聲。


    果然啊。


    雖然小崽子是個黑心大蘿卜。


    但本質上他依舊是個缺愛的小孩。


    半個時辰時限已至。


    驕陽正盛,掛於霧氣繚繞的蒼穹之上。


    他們在山門處匯合。


    越往山下走,陽光便越熱烈刺眼。


    如今正是七月時節,山林的野花野草汲取仙氣,開得正燦爛。


    “真是麻煩。”


    “你隨曉曉學著點如何禦劍。”


    紀阮抬手,腳下便出現了把透青色的巨大玉骨扇。


    小姑娘隨手祭出自己的劍。


    “上來吧,阿衍師弟。”


    裴衍聞言。


    淡淡掃過紀阮背著手的身影,抿了抿唇。


    才轉身上了林曉曉的劍。


    可剛懸空升起。


    “砰!”


    重物砸落在地的聲音落下。


    引得紀阮都忍不住迴頭望了過去。


    “嘶,好痛。”


    少年摔在地上,麵色有些難看。


    隨後降下來的小姑娘瞬間慌亂起來。


    “對不起,阿衍師弟,是我禦劍不精,才害你摔著。”


    林曉曉滿眼愧疚。


    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紀阮看過來。


    “師叔,曉曉禦劍還沒載過人,阿衍師弟又剛受傷,要不還是您來帶他吧......”


    “沒事的,師尊不太方便,阿衍可以自己走去,嘶——”


    “......”


    紀阮還什麽都沒說呢,就感覺路被堵死了。


    算了,該給他點師尊的關愛了。


    想著。


    紀阮清冷的眸揚起。


    “嗯。”


    “上來吧,以你這廢物的腿腳,走到下個月都未必能到。”


    話音落下。


    地上的少年三兩步走到他身後。


    無形的光自成結界籠罩著他們,紀阮站在前麵,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可他不敢迴頭。


    風劃過衣擺,銀白的發絲幾縷飄起,輕輕撫摸過裴衍的臉。


    少年盯著眼前的背影出神。


    若是紀阮也是肉體凡胎,站在這麽的半空中,推下去會不會也會摔成齏粉?


    前世雖然痛苦,可他心中隻有無盡的恨意。


    紀阮也狠毒的淋漓盡致。


    但現在卻比那些身體上的折磨還要讓他煎熬。


    他看不透這個紀阮,看不透他究竟在賣什麽關子。


    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好像在暗戳戳地關心他。


    可紀阮那樣自私貪婪的人,怎麽可能會關心別人?


    他眼中隻有自己。


    嘈雜的聲音分為兩派,不停地在耳畔吵嚷著。


    ‘殺了他殺了他!你該恨他!’


    ‘可他跟前世不同,如果他是真的在對你好呢?’


    ‘他那樣的人怎麽會對你好?他都是在利用你!’


    ‘他剛剛給你送了藥,還讓你親自禦劍帶你,前世他可是將他綁著掛在空中走了一路。’


    ‘那不過都是看在林曉曉和莫臨水的麵子上,真以為他在對你好?別癡人說夢了,你忘記他一鞭鞭抽打在你身上,一寸寸挑斷的經脈,一刀刀挖出你仙脈的樣子了?’


    ‘可他給你仙法秘籍,送你貼身武器,還給你送傷藥,將自己的飯給你吃,在小考中對你手下留情,這些都是為了利用?可有誰會為了利用做到這種地步?’


    ‘不!殺了他!都是假的!’


    ‘可如果不是假的呢?不如看看在黎村,他會不會像前世那樣對你?如果沒有,多一個人愛你不好嗎?’


    ......


    裴衍腦子很亂。


    等他迴過神來時,已經不知不覺抓住紀阮的袖子。


    雲紋布料光滑舒適,就像他冷白如玉的指尖肌膚似的。


    甚至還能聞見淡淡的梨花木香。


    他忍不住攥緊了些。


    紀阮察覺到手臂被往下輕微拽的小股力道。


    有些狐疑地迴眸,


    “怎麽了?”


    說完,視線在袖子上的手和少年乖巧的臉上來迴掃過。


    那意思不言而喻。


    裴衍已經徹底迴過神來。


    清澈黑曜石般的眸中溢上些許畏懼。。


    “阿衍從沒站過這麽高,有些害怕,情急之下才拉扯住了師尊的袖子,請師尊責罰。”


    少年的話滴水不漏。


    可紀阮瞧著,太楚楚可憐了。


    像個被虐待久了的貧苦小孩突然看到很多金子似的。


    除了畏懼,還有不安。


    好乖啊。


    操。


    紀阮冷冷收迴眼。


    “矯情,身為仙門弟子,連禦劍都怕,不如趁早滾下山。”


    他輕嘲一頓。


    手臂沒從少年手中抽出來。


    頗有種刀子嘴豆腐心的別扭感。


    “師尊說的是,阿衍定會勤加修煉,不給師尊丟人。”


    “哼,算你識相。”


    【叮!反派當前好感度-30%。】


    一路上。


    兩人再無言。


    隻是少年抓著袖子一直沒鬆開。


    直到玉骨扇迫降在黎村外有些距離的山路旁,他才鬆開。


    他們三人漸漸走近村子。


    離得越近。


    裴衍臉色越蒼白。


    幼年時被村民喊打喊罵的景象在眼前漸漸清晰。


    “砰。”


    他有些愣神。


    下一秒腦袋就撞到前麵突然停下的後背上。


    淡淡的梨花香鑽進鼻息。


    莫名讓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


    他剛剛揉了揉額頭,前麵就響起紀阮的聲音。


    “你如今在本尊座下,就抬起頭來。”


    “除了本尊,沒人能傷你。”


    他的話像沉重的巨石。


    在他心髒死寂的湖麵上砸出層層漣漪。


    紀阮這是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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