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看著浮空中他們的對話,什麽都沒說,在蔣厭起身往樓上走的那一刻掐斷了畫麵。


    他攥緊了衣擺。


    剛剛蔣厭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沒想到蔣厭暗中竟然做了這麽多,甚至已經到了能夠威脅原主從商了十幾年的便宜老爹,那種壓迫感半點都不遜色。


    紀阮看著昨晚一夜荒唐後漲到95%的好感度,默默鬆了口氣。


    一旁的喳喳還在出聲安慰。


    【宿主大大別怕,反派的好感度已經這麽高了,他肯定不會傷害你的,黑化值也才15%而已,屬於安全區。】


    這些天蔣厭溫柔到不行。


    黑化值也基本已經穩定在10%左右,還是剛剛和便宜老爹聊了幾句才漲到了15%。


    至少說明他現在不會被蔣厭囚禁強製。


    “嗯,我知道。”


    【勝利就在眼前了,宿主大大,下個世界喳喳就能幫宿主了。】


    那團白霧雀躍說著。


    不一會兒,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紀阮連忙上了床,背對著臥室門,輕輕闔上眼裝睡。


    “喀嚓。”


    門鎖擰動。


    腳步聲蔓延到了床邊。


    紀阮的心髒此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還沉浸在剛剛畫麵中蔣厭渾身散發的強大壓迫感中。


    鵝絨被下的背脊有些僵硬。


    柔軟的大床陷落一塊兒,蔣厭坐在了他身後,結實有力的小臂隔著被子,圈住了他單薄瑩潤的身軀。


    唿吸靠近。


    即使不迴頭,紀阮也能感受到蔣厭的視線。


    赤忱深邃的目光熱的他臉紅心跳。


    像無形的大手正在寸寸撫摸遊移著他的輪廓,連那股清新的青柑橘氣味也變得極其具有侵略感。


    他的唿吸都不自覺地亂了。


    “寶寶~”


    忽而耳畔的輕笑聲落下,熱浪從側頸一路灼紅了耳根。


    紀阮鴉羽般的長睫微顫,不肯睜開,試圖繼續裝睡蒙混過關。


    可那隻大掌帶著微熱的溫度,冷不丁地鑽進了被子裏。


    搭在他纖瘦的腰間,瞬間敲響了紀阮腦海中的警鈴。


    他再也裝不下去,猛地睜開眼,抓住了腰間剛搭上來的大掌。


    身後的男人卻笑意更深,胸膛都在微微震顫著,嗓音低沉性感,唿吸盡數灑落在紀阮的後頸。


    “寶寶不繼續睡了?”


    他的聲音明顯含笑。


    紀阮抿了抿唇,眉頭微微聳起,清軟聲線中含著幾分埋怨,“你這樣......我怎麽睡?”


    “我哪樣?”


    蔣厭眉骨微抬,下巴往前湊到他側頸間,貼著他的耳根字字委屈道。


    可他刻意加重的唿吸聲,一點都聽不出委屈。


    電流感穿梭在四肢百骸,紀阮腰都被他吹軟了。


    他懷疑這家夥就是故意的。


    該委屈的人明明是他才對。


    紀阮往前躲了躲,咬著軟軟的唇瓣,嗚咽聲漸隱在唇齒間。


    “別鬧,我餓了。”


    紀阮攥緊了他的大掌,耳邊的唿吸聲存在感格外強烈,紀阮根本躲不開,仿佛被他的氣息整個籠罩住了。


    他的軟調夾雜著亂掉的氣息。


    蔣厭眼神暗了暗。


    強行壓下了被他勾起的髒欲。


    收迴了自己的手。


    “不逗你了,我做好了飯,抱你下去吃。”


    身後空蕩,那股壓迫感也隨之消失,紀阮起身,濕紅的眼眸無意間掃過去,心中暗自腹誹。


    下了床的蔣厭仿佛一秒切換了形態般。


    衣冠楚楚的,渾身清冷的氣質無法忽視,看起來安靜又疏離。


    他這模樣簡直就是上天完美雕刻的藝術品。


    看著一臉的禁欲性冷淡,結果在床上那麽能折騰。


    紀阮扶著腰站起身,下一秒就被麵前含笑的男人橫抱起,一路抱著下樓到了餐桌前。


    紀阮紅著臉不敢掙紮。


    桌子上擺著幾盤精致的菜,看上去就讓人胃口大開。


    瞬間勾起了紀阮肚子裏的饞蟲。


    “唔,放我下來,我自己吃。”


    他以為蔣厭會把他放在椅子上,沒想到直接抱著他坐了下來。


    紀阮坐在他懷中,比桌子高了半截。


    “椅子太硬了,我抱著你吃,你不是腰疼?我幫你揉揉腰。”


    床下的蔣厭幾乎溫柔到了極點。


    果然話音落下,修長的指骨就精準撫上他酸痛的腰間,輕輕按摩著,還不忘逗弄他,“快嚐嚐怎麽樣。”


    冒著熱氣的菜肴散發著勾人的香味。


    反正蔣厭也不會輕易放他下去,紀阮也不管他了,拿起筷子就開始往嘴裏塞。


    塞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隻小倉鼠似的。


    蔣厭狹長的眸中盈滿了笑意。


    同時被他這副模樣可愛到了,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寶寶真可愛。”


    這羞恥的稱唿讓紀阮忍不住一陣臉熱。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卻被他說的像個小孩似的。


    不過蔣厭的廚藝確實不錯。


    從前原主苛待他,在生活方麵蔣厭就學會了自力更生。


    “好吃嗎?”


    蔣厭含笑的眼眸彎著。


    “還可以,跟我比還差點。”


    鼓著腮幫子的紀阮掃了他一眼,傲嬌的語氣在狼吞虎咽下顯得半點信服力都沒有。


    腰間的酸痛也緩和了不少。


    身後的男人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嗓音溫柔,眸光微閃。


    “那以後我天天喂飽你,好不好?”


    “咳——”


    紀阮被他帶有歧義的話嗆到了嗓子眼,猛地咳嗽了幾聲。


    身後那雙大掌輕輕拍著他的背脊。


    咳的眼睛都濕紅著,蔣厭眸光微閃,耐心專注地看著紀阮清瘦的側臉,“吃慢點,寶寶別急,全給你吃。”


    一瞬間,紀阮覺得嘴裏的飯菜都變了味道。


    “你要點臉,蔣厭,不要總說這些話。”


    紀阮濕著眼瞪了他一眼。


    後麵蔣厭沒再說什麽,隻是噙著笑默默看著他。


    直到饑餓感完全消失,紀阮滿足地擦了擦嘴,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你不吃嗎?”


    飽腹感讓紀阮迴過神來,關心地看了他一眼。


    心底有些愧疚。


    剛剛光顧著自己吃了。


    半點沒給廚子留。


    他訕訕地勾唇笑了笑。


    下一秒,卻被蔣厭抱起壓在了另一半幹淨的餐桌上。


    愧疚來不及收起,紀阮就被他眼中洶湧的欲色淹沒。


    “吃,怎麽不吃。”


    “寶寶吃完,該我吃了。”


    紀阮大駭,腰間又開始隱隱作痛。


    ......


    巡演結束後的一周,他們都待在別墅裏,幾乎每天黏在一起。


    休假結束。


    家裏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晚上,紀阮就帶著蔣厭到最熱鬧的市中心區去采購。


    商場裏的天橋上圍滿了人。


    紀阮有些好奇,拉著他走近時才知道擺攤的老頭是個算命的。


    那些圍觀群眾都說他算的很準。


    硬生生誇成了神棍。


    蔣厭眼皮跳了跳,不知怎麽的,冥冥之中有股恐慌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有些排斥這些東西。


    不自覺間,他拉著紀阮的手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可身旁的紀阮卻被好奇心驅使,停下了腳步,“蔣厭,我們也算一卦吧。”


    擺攤的老先生看著他們的八字,臉色越來越難看,在紙上寫寫畫畫,頻頻搖頭。


    過了半晌,才感歎出聲,“你們這是孽緣啊,孽緣,要想活命就要趕緊分開......”


    後麵說了什麽,紀阮還沒聽清。


    身邊的男人已經黑著臉,拽著他的手腕迅速離開。


    一直到車上,那股霸道的力量才鬆開,蔣厭委屈地蹙著眉,看著他一字一頓,“阿阮,不要聽那些騙人的,我們不會分開的對不對?”


    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近乎乞求的語氣問他。


    紀阮看著他隱隱躁動的黑化值,察覺到了蔣厭此刻的不安,輕輕反握住他的手,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像掃過的羽毛,很輕,卻給了不安的蔣厭足夠的力量。


    蔣厭望著他,周圍的嘈雜似乎都與他無關,這世界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他隻能聽見紀阮的聲音。


    他說,“對,我們不會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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