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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源自衙門迴了院子,就聽到冬梅說王元兒今兒身上不舒爽,眉頭一皺,大步往屋裏走。


    王元兒果然歪在炕上神情懨懨的,臉色極其難看。


    “這是怎麽了?初哥闖禍惹你不高興了?”崔源脫了大衣服扔給冬雪,擺了擺手。


    “迴來了。”王元兒有氣無力的迴了一句,也沒起身去迎。


    崔源更覺納悶,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也沒發熱,道:“這些丫頭是怎麽服侍的,秋”


    “別叫,不關她們的事,是我這心裏不舒坦。你可知道,二叔當了這知縣後的風評?”王元兒拉著他坐下問。


    崔源怔了怔,道:“這去年的政績考評也是中良,咋了?”


    王元兒冷笑:“隻怕今年得評個劣了。”


    崔源看向她。


    王元兒便將蘭兒迴去祭祀遇著老爺子們,又覺察他們不再去薊縣,而自己怎麽分別遣了人去薊縣和長樂鎮打探消息的事給說了。


    崔源皺了眉又鬆開,道:“這,原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也別太往心裏去。都說水至清則無魚,這官場裏,就沒有完全清水的人。便是我,不大不小的,總也接了些東西不是?這上下都是那麽一串人,真隻靠那麽點俸祿,如何能養活一大家子?”


    “我也不是說讓他當個清官,可人要有底線,埋沒良知的事更不能有,那張氏”王元兒恨得咬牙:“不能讓她這麽跟在二叔身邊,不然這幾人腦子一熱,也不知會生出什麽事來。她竟還敢算計到蘭兒頭上,我斷容不得她。”


    崔源拍了拍她的肩,道:“你要是不願意看她,既然老爺子他們迴了長樂鎮,遣了她迴去侍候兩老也是應該,畢竟她是當家主母。”


    “這事我還得進宮和清兒說上一聲,張氏不往狠裏敲打,她是忘了自己是誰了。”王元兒又道。


    對於內宅的事崔源這大爺們也不便去插手,便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事,二叔是怎麽當的這個官,你也清楚。我二叔隻是個中庸的,他其實不是真不是當官的料,依我的意思,寧可他當個富家翁,也省得在這官場上被人拿去當了靶子。”王元兒沉默半晌,壓低了聲音道:“如今雖說皇子們都還小著,但你也說過,那大位的事都是未出生就開始爭著的。我二叔那樣的小人物,一個不著意就成了耙子炮灰,隻怕更壞事。還不如當個富家翁,閑散的富貴,安穩之餘又不誤事,你說呢?”


    崔源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對,如今咱們這樣的,確實顯眼,在別人或在皇上眼裏,文有我,武有大力他們,這都是貴嬪娘娘的助力,若真是行。你迴頭去宮裏尋了娘娘,仔細說一說,低調些準沒錯。”


    王元兒點點頭,道:“那我明天就遞了牌子進宮。說起來,清兒生了公主,而我又身子重,也還沒見過一次呢。”


    “嗯,自己注意點,你雖出了月子,到底還差點。”


    隔日,王元兒就往宮裏遞了牌子,帶上自己的一對新生子,給娘娘和定陽公主請安。


    宮裏接了牌子,崔源親自把他們母子幾個送進宮裏,自去尋了皇上說公務,王元兒母子則是去了後宮。


    和從前不同,到朝陽宮裏請安的時候,皇後娘娘接見了她和一對雙生子,話裏的誇讚不住。


    “崔夫人是個有福氣的,可要惜福才好,這福澤才會綿長。”文皇後忽然說了一句。


    王元兒怔了一下,笑道:“臣妾有皇後娘娘庇佑,定會福澤綿長。”


    文皇後笑著道:“好了,慶貴嬪隻怕也等急了,快過去吧。”


    王元兒連忙跪安退下,帶著一堆賞賜去了清熹宮。


    清熹宮也早就有人候著,見王元兒來了,便迭聲往內傳,王清兒迎了出來。


    “這次請安咋這麽久?娘娘沒有為難你吧?”王清兒扶著她的手問。


    王元兒微笑著搖頭:“娘娘留了我說了一會子話。”


    兩人進了殿內坐下,王元兒仔細的打量著王清兒,見她麵色紅潤,身姿比以往稍微豐腴了些許,可整個人更明豔婉約了些,可見她如今日子也過得舒心,不由放下心來。


    “早就想來見你,隻是之前我身子重也不好來,好容易這兩個小的生了,如今出了月,才來得。”王元兒笑著道。


    “我在宮裏一切都好,你大可放心,這就是墨哥和鈺哥了?”王清兒看向她身後的兩個奶娘抱著的繈褓。


    王元兒嗯了一聲,示意她們上前,給王清兒看看兩孩子。


    “生得可真像,這壯點的是墨哥?這小子,倒是比他弟弟要壯實些,定是搶吃的多了。”王清兒笑著點了兩個孩子。


    “鈺哥兒身子骨是弱些,我這心裏也端著。”王元兒滿眼憐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


    王清兒賞了見麵禮,不等王元兒問,宮人就說公主醒了,要找娘娘。


    王元兒連忙站了起來。


    “大姐你坐著就是,你可是她的姨母。”王清兒好笑地道。


    “禮不可廢,尤其這還是在宮裏。”王元兒卻是搖頭。


    宮人抱著個花團錦簇的孩子走了過來,王元兒連忙曲膝行了一個深禮,王清兒就叫起了。


    “來,我們丫丫見見姨母。”王清兒親自抱了女兒走到王元兒那處。


    定陽公主已經六個月了,眉眼生得酷似景帝,一對眼眉極具英氣,眼睛大而有神,也就小嘴和鼻子隨了王清兒,倒是集了兩人的優點了。


    難怪現在人人都在傳,皇上幾個兒女中,最喜的還是定陽公主,因為像他啊。


    看這小人兒,穿著一身軟和的紅衣褲,端坐在王清兒懷裏,直瞪瞪的看著王元兒,一點都不怕生,小小的人兒,渾身貴氣,一瞧就是皇家貴女。


    王元兒生了三個兒子,如今看見丫頭是稀罕不已,尤其這還是自己妹子的女兒,不免伸了手去抱。


    小公主也不怯生,被王元兒抱著也不哭不鬧,隻歪著頭好奇地看著王元兒,直把王元兒的心都看化了。


    王元兒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給她戴上,那是一塊嬰孩小手大小的碧玉璽,雕著福祿壽的圖案,極是精美。


    “在大相寺請叢雲大師開光加持過,能保著出入平安,不貴重,就保個好,不戴就係在搖籃裏也成。”王元兒對她娘說道。


    “行。”王清兒笑著點頭,又看王元兒引了她去逗兩個小孩子,笑眯眯地坐在一旁。


    逗夠了兩孩子,讓各自的奶娘帶著他們幾個到偏殿鋪了厚毯子的炕上玩耍,王元兒這才和王清兒坐在一塊說話,自然也就說起了張氏的所作所為。


    果不其然,王清兒聽了後,氣得砸了手中的粉彩冰藍美人窯瓷茶杯,怒聲叱道:“她可真是長本事了,都敢在後邊收受賄賂來斷案了?簡直不知所謂,不知死活。”


    王元兒心裏也氣,可這會,也免不了要勸她幾句。


    “蘭兒的事大姐你隻管作主,蘭兒有我們幾個姐姐在,她的親事還輪不到一個隔房的嬸子插手,那什麽長興侯府斷然不是什麽好親,我看,二嬸隻怕是要把蘭兒說給那周什麽來著?”


    “周崇勇。”


    “對,就是這個浪蕩子,我們蘭兒大好的姑娘,可不能進了這樣的火坑去。二嬸不提則已,她要是敢提,你隻管往死裏敲打,若是說不準,隻管遞了牌子來見我。我就不信了,我如今還治不了她!”王清兒陰沉著一張臉。


    王元兒便將自己的打算給說了,小聲道:“如今你身下隻有一個公主,可咱們這樣的,如你姐夫所說,最好偏中,誰也不靠攏過去,也省得著了皇上的眼。二叔也沒有大才,他那樣的,中庸是個能守成自然最好,要是能靠著帝心謀個什麽伯爵的,白領個閑宗俸祿,還能少些禍事,你看如何?”


    王清兒臉色微凝,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是。我雖然沒有皇子,可也有個公主,皇上並不喜歡我以及身後的人靠在那一邊,大姐你可要記得和姐夫,還有大力他們說,他們都是忠於皇上的,並不是我。”


    王元兒心中微酸,握了她的手,道:“難為你了!”


    “不難為,你們這些臣子忠於皇上,我才能在這後宮好好的,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王清兒雙眼閃動著光。


    王元兒點點頭,他們忠於皇上,得了皇上的信任,清兒地位自然就更穏。


    “至於二叔,且先讓他擔著這個知縣,等尋著機會,我就請個恩典,謀個什麽伯侯的吧。”王清兒摸著手腕的念珠,道:“至於二嬸,讓她迴長樂鎮伺候阿爺阿奶去,若她不願意,就去香山寺住著,為我們王家祈福好了,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就什麽時候再迴來。這事大姐你別插手,等你兩個哥兒滿月的時候,她來了,我自然會差了人去傳我的話。”


    王元兒心裏一鬆,看著王清兒那眼裏不時閃過的狠厲和精光,這才真正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已經蛻變成長為一名真正的宮妃,有手段,有算計,有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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