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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源不過小憩片刻就起了,王元兒服侍他穿了衣裳,他就匆匆的帶了人出去。


    按著他的話說,如今他迴來了,定然會將許多人都打個措手不及,很多事,他要緊著部署起來,以牙還牙。


    政事王元兒都不懂,隻能囑咐他要多保重著自己,而她就隻能替她打理好後院罷了。


    送走崔源,王元兒便坐在了榻上,看著窗外的銀杏樹出神。


    秋棠屏退了屋裏伺候的小丫頭,小心打量著王元兒的臉色,說道:“奶奶倒要放寬心,二爺隻怕還沒那種心思,奶奶可別因此惱了。”


    王元兒呆怔了下,嗔道:“你都說什麽呢,我哪裏是想那個事了?”


    秋棠坐了下來,道:“那是奴婢想多了?”


    王元兒看著她,道:“我隻是想,女人到底和男人不同呢,女人就想著相夫教子,和夫君安安穩穩的過那無爭無欲的小日子,富足和美的,便是極滿足了。男人卻不然,總要想著建功立業的。”


    秋棠微微一笑,道:“男人自都是這樣的,再說了,生就這樣的家,哪有不爭的?隻怕打出生就已經定了前程的,奶奶素來是明白人,今兒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王元兒赧然地道:“我這也是怕了,聽著他說要以牙還牙的,我心裏就慌的很。”


    “二爺是有大才的,既能這麽說,想來心裏都是有了大謀的,奶奶且放寬心就是。”秋棠勸道。


    王元兒點頭,接著又問:“那陳嬌娘可安頓好了?”


    “都依著奶奶的吩咐安頓好了,衣裳首飾一並都送了去,依舊讓紅綃服侍著。隻是這陳姑娘,奶奶是個怎麽打算?”


    “且先好吃好喝的供著吧,二爺這陣子估摸也不會想到這個事上,這陳姑娘,隻怕心思是到了二爺那的。”王元兒的聲音微微有些冷。


    秋棠麵容微微有些古怪,道:“她有心思,也不過是一廂情願,二爺的心思不在那上頭,這就算不得事了。”


    王元兒聞言笑了,懶懶地歪在大迎枕上,道:“你倒是對你家爺了解。隻是這男人嘛,成親開頭幾年自然是好的,日子久了,哪還有什麽新鮮勁?這會子有一朵解語花可人兒,那眼睛自然就是看不到前頭的人了。”


    “便是如此,奶奶也說了,這新鮮勁一過,也難得去看上幾眼,宿上幾晚,了不起就養多一個玩意兒了。往大了說,便是二爺有這心思,奶奶可都有了大少爺,如今肚子裏還有一個,是個兒子那就更不愁,有兩兒子傍身,誰越得過奶奶去?就是個姑娘,也是兒女雙全的好福氣,更甭想越奶奶這座山呢。”秋棠辯道。


    王元兒愣了下,隨即咯咯地笑將起來,指著她道:“我今兒才知你也是個能言善辯的。”


    秋棠笑著遞過一盞茶。


    “且看著吧,男人的心,他要如何,憑的總是靠他自己,攔得一個攔不了兩個,我何必受這個閑氣?他要怎樣,遠遠的把人安排了,別在我眼前晃便是。”王元兒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垂著眸子懶洋洋地道。


    秋棠深以為然,那西廂的姑娘,若是有自知之明,靠著二爺奶奶,尋個知冷知熱的嫁了做大婦,倒也是福氣,若是想那不該想的,那可就是生生的要把自己這個福氣給磨滅掉了。


    崔源這一迴來,很快就出現在公眾視線當中,但凡當初知道他失蹤的事的,便都知道他安然無恙的迴了。


    隨著崔源這迴來,朝廷政事,又是一番風雲湧動,腥風血雨。


    崔源是個能幹和狠的的,不過短短幾天,也不消借了誰的手彈劾,直接把手中掌握的各份證據都放到了景帝的龍案上。


    原來,西集運河的那個缺口,可不僅是因為天災,而是人為,有人將那缺口生生的炸了,才致了西集這個繁華的鎮子被淹,死傷數千人。


    而炸堤的原因,也十分無稽,就隻想除了崔源這個礙眼的,就因為這樣,致百姓的生命財產不顧。


    一份份的帶著血的證據被景帝翻開,又被他砸在了禦書房的白玉磚上,帶著盛怒的聖旨一條條的頒了下去。


    七月,災後的北朝國更是血雨腥風。


    南陽侯府被抄,丁家被貶到苦寒之地,吏部尚書被革職,而大理寺和天牢關滿了南陽侯府的人罪眷,不過三天,三代以內,男的被斬首,女的充了官奴,但凡和南陽侯府有點關聯的,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牽連。


    除此外,大皇子因為出言不遜,德妃被帝斥管教無方,禁足一年,大皇子送往國子監讀書,另辟皇子所居住。


    而德妃娘家姚國公府的大公子因為景盛二年強行侮辱他人剛接迴來的新娘,害得對方當場抹了脖子身亡的事也被挑了出來,姚國公因為管教不嚴,被罰一年俸祿,其子任荊州布政使也連降兩級。


    崔源這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讓德妃一黨損兵折將,不得不按捺下來。


    朝廷中事如火如荼,崔源的狠辣被人悄悄冠上閻羅的名聲,王元兒對此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如她所說,女人,隻管過自己的小日子就是,外頭的事,有男人去操心,至於什麽閻羅不閻羅的,沒有被人欺到頭上,還要咬牙忍下去的理。


    再說了,當初這些人說他瀆職,貪贓枉法的,這樣的黑鍋,哪能背得?


    做閻羅也好,想要謀算他,倒要看一看有沒有承受這怒火的本事才行。


    七月裏,因為災已過去,崔源歸來,以行動洗清自身的冤枉,還弄了這麽漂亮的反擊,便陸續的有人上門要拜訪王元兒,美其名是恭賀他們夫妻團圓,實則是討好崔源罷了。


    王元兒素來是不耐煩應酬的,接見了兩家,意思到了,便以自己要養胎為由,拒絕了他人的上門拜訪。


    外人可以拒,但自家人卻是不能拒的,比如自己的娘家人,宮裏的慶容儀自不必說,崔源進宮稟事後沒兩天,就遣了心腹宮女來問候了。


    而其他在京中的娘家人,也就是自己的幾個弟妹,王元兒自然是開開心心的接待了的。


    “這天也晴了,姐夫也迴來了,大姐的病也好了,這臉上的肉也終於長迴來了,我這心頭大石總算是放下了。”王春兒雙手合著十,真誠地道。


    蘭兒抿嘴一笑,道:“二姐,你還漏說了一句,我二姐夫也來和你團圓了呢!”


    王春兒臉一紅,嗔道:“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麽?”


    蘭兒吐了吐舌頭。


    王元兒滿麵愛憐的,問道:“候彪也來了?”


    “前些日子來了,咱們鎮上的水總算是退了,但也就住了兩天,想著你這邊事多,就沒過來拜訪,他也迴去長樂鎮打點了。”王春兒迴道。


    王元兒臉上一喜,直起了身子:“我們鎮子的水也退了?”


    “退是退了的,可聽候彪說,鎮子毀得不成樣子,要迴到過去那熱鬧的光景,還遠著呢。”王春兒略顯苦澀。


    “這都不礙事,災後重建都是需要日子的,隻要人還在,就不愁日子過不起來。左右京裏咱們有著宅子,蘭兒和寶來都還小,你就在那宅子帶著孩子們住著。我這有了身子,隻怕也多有顧及不來的。”王元兒道。


    王春兒連忙道:“候彪這趟過來也是這般說的,咱們那幾個房子因為是新建的,雖然也泡了水,但也沒怎麽毀掉,修葺一下再收拾過了,也是能住的。他就說了,讓我在京裏再住些日子,也不必急著迴去。”


    王元兒聽了更是歡喜,道:“這倒真是好消息了。”


    王春兒也笑:“可不是。”頓了頓又道:“也不知薊縣二叔他們那邊怎麽樣了。”


    王元兒的笑容微淡,道:“還能怎樣,也是五天一大鬧,三天一小鬧的。”


    王春兒歎了一聲,道:“大姐,福全的大丫頭滿月你捎禮物的時候也給我說一聲吧,我就不過去了。”


    六月的時候,許氏生了一個丫頭,張氏派了人來送信,那時王元兒在病中,都是秋棠她們打點了送三禮之類的過去。


    王元兒答應著。


    王春兒眼珠子一轉,打發了蘭兒去隔壁廂房看著幾個小的,她自己則是坐到王元兒身邊,小聲的問起那陳嬌娘來。


    王元兒眉梢一挑:“連你都知道了?風倒是傳得遠嗬。”


    “大姐,你還有心思說笑,這姑娘,到底是要咋安排呢?姐夫怎麽說?”王春兒急得不行。


    “你姐夫這陣子都在忙著朝堂的事,哪裏還顧得上這姑娘?等他忙完了,再看他是個怎麽意思吧。”王元兒涼涼地道。


    王春兒張了張嘴,半晌才道:“若是姐夫真有心思抬了她,大姐,你也別和姐夫置氣兒,不過是個玩意兒,規矩禮法都在,如今你有兒子,又懷著一個,總不會越過你去。”


    王元兒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發苦,笑道:“知道了。”王春兒留神著她的臉色,知道她並沒聽進去,想再勸幾句,可想到大姐素來是個明白的,隻怕也是早就心裏有數的,自己再說,不過令她憑添煩惱,便也按捺下來。


    反正隻個妾,不管成不成事,又有清兒在,誰還能越過大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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