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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源出了事的消息也沒瞞得住誰,不過兩天,王春兒便領著弟妹憂心鬱鬱的上門問候王元兒。


    王元人有了身子既憂心著崔源,弟妹們雖然陪著小意寬慰了大半天,也沒讓她怎麽開懷,反而看著幾個惶恐又害怕的弟妹,要苦心安慰迴去。


    王春兒是個嘴笨的,更不知崔源失蹤出事兒的內幕,也不知怎麽安慰長姐,隻能拿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去說事安慰,又悄悄的拜托了秋棠好生的侍候著,更道若是能讓宮裏的清兒安慰幾句,就更好了。


    在王春兒眼裏,如今清兒的眼界可要比她強上太多,有她安慰著長姐,長姐也不會思慮過深的傷了身子,說不準還能幫著找到崔源呢。


    王元兒沒往宮裏遞牌子,可這樣的事,哪有瞞得住的,王清兒即管不去問,也有人把這樣的消息給傳給她。


    聽到崔源失蹤,長姐這會子又有了身子,王清兒是急得上火,沒等她打聽出些什麽,朝堂上,竟然又有人上告崔源的折子。


    說其玩忽職守,處事不當,妄自尊大,更重要的是貪贓枉法,欺上瞞下,並呈示了收集來的證據,更把崔源如今的失蹤視為瀆職藏匿。


    王清兒聽到小太監稟的這個事,氣得將手中把玩的白玉茶杯給狠狠砸在了地上。


    “人還在外頭生死不明呢,這些個吃飽了撐的倒是可著勁兒的往人身上潑著髒水了?”她的手指捏著喜子抱福的迎枕,都有些痙攣起來。


    “娘娘息怒。”杏春叫了小宮女來清掃地上的碎片,勸慰道:“娘娘還懷著龍嗣呢,可千萬保重,這崔夫人如今定又是傷心著的,娘娘若為那起子人失了分寸,落了話柄,也不知誰還能為崔大人在皇上跟前周旋了!”


    王清兒深深的喘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很是,是我太急了。”


    她微微闔眼,複又睜開,道:“你去請了皇上來,就說我動了胎氣。”


    杏春答應著,恭敬地退了下去。


    也是辰時末,景帝才進了清熹宮,王清兒已經在哭著了。


    “蒙皇上賞識,崔大人走馬上任不過兩月,就說他貪贓枉法,這也太無稽了些,依臣妾看,倒是迫不及待要扣屎盆子了些。”王清兒摁著眼角,又有些赧然,道:“皇上,請恕臣妾無狀,臣妾就是鄉野出身,一時說得粗鄙了些!”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景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皇上,臣妾聽說過,崔大人是一心想在市舶司任職的,皇上硬是提拔了他,定是皇上有眼光的,可如今,崔大人被人如此汙蔑,人還下落不明,這實在是太冤了,又不是他搶著要當這工部侍郎的,說他貪贓枉法,未免太過冤枉!”王清兒嘟著嘴,一臉撒潑地道。


    景帝笑了起來:“你這撒潑的性兒,倒是跟沒進宮一樣,這是怨朕了?還有,你又知他冤枉了?”


    “皇上”王清兒拖長了尾音,嬌嗔地叫。


    “是冤枉是真的瀆職,隻要找到了人就知分曉,後宮不可幹政,下迴可不要這樣了!”景帝淡淡地笑說一句。


    王清兒心裏一驚,故作無辜道:“臣妾,也是急上火了。唉,崔夫人如今又有了身子,一旦崔大人這就成了遺腹子,臣妾也是要當母親的人,心裏不安呐!”


    景帝看了一眼她挺起的肚子,放緩了語氣,道:“放心吧,朕不會冤了誰去!”


    王清兒籲了一口氣,又笑著靠了上去,抓了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那皇上您快渡些龍氣給皇兒,今兒她可嚇壞了!”


    景帝被她逗得笑起來。


    各地受災,積壓的折子也堆積如山,景帝也沒在清熹宮逗留多長時間,也就兩盞茶的功夫就走了。


    他一走,王清兒的臉就沉了下來,打發了杏春親自去了一趟崔府。


    王元兒聽了杏春的話,緊繃的心微鬆,道:“勞姑姑走這一趟,娘娘的心意臣婦都知道了,還請讓娘娘放心。”


    杏春點頭,道:“崔夫人也請放寬心,崔大人必然是個吉人天相的。”


    王元兒勉強笑了一下,算是受了她這話。


    杏春也沒敢多逗留,趕在宮裏落匙之前迴了清熹宮,又稟了王清兒。


    王清兒歎息著,自又去佛堂敬香祈福不提。


    彈劾舉報崔源的折子被景帝留中不發,不過兩天,崔源的人還沒找到,又有人呈上了新證。


    崔府。


    夏雨跌跌撞撞的撲了進來,指著門口,慘白著一張臉,話都說不上一個字來。


    “你這是白日見鬼還是怎的,慌慌張張的做什麽?”秋雲斥道。


    王元兒皺起眉來,心口噗通的跳動起來。


    不過短短幾天,因為掛心著崔源,胃口不佳,她的人就整整瘦了一大圈,也就用些人參雞湯吊著些而已。


    此時見夏雨這個樣,不免有些驚懼起來。


    “奶奶,外頭,來了官兵,說,說是要搜查爺的書房。”夏雨好不容易才把話說了出來,臉色灰白。


    王元兒心尖一疼,騰地站了起來。


    不過片刻,外頭就一陣喧哇聲。


    王元兒扶著秋雲的手走了出去,隻見府裏頭的秦管家親自帶了幾個穿著青衣官服的人前來。


    眼見王元兒站在廊下,秦管家領著人上前,那為首的官員麵無表情的道:“奉皇上之命,前來拿崔大人平時的手抄書信。”


    王元兒臉色淡然,曲膝福了一福,道:“勞煩大人走這一趟了。”又讓夏雨把他們領到平時崔源的小書房。


    那個大人見了微微有些驚訝,但也沒說什麽,隻點點頭,便去了。


    王元兒一直站著不動。


    沒一刻,那人領來的人就抬著一個小箱子出來,見王元兒還站著,想了想,便走了過來,道:“崔夫人請放心,下官也不過是依例辦事,皇上也在派人尋找崔大人,公道自在人心,清者自清,皇上也是心中有數的。”


    王元兒長籲了一口氣,笑著曲膝行了一禮:“多謝大人提點。”


    那人遂又點了點頭,帶著人抬著箱子走了。


    等人都消失在院子外,王元兒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清暉院一片尖叫,手忙腳亂的。


    連日來的擔心和驚嚇,王元兒終於病倒了,她又懷著身子,大夫也不敢用猛藥,隻能開著溫和的藥吃著。可這人的心裏存有心事,寬不下心來,人的病又怎麽會好起來呢?


    秋棠等幾個丫頭是急得嘴角冒泡,變著法子去哄王元兒,做各種藥膳養著,可王元兒也是一天天的瘦了下去。


    王元兒這一病,也沒法喂養初哥,就這麽斷了奶,由奶娘喂著,又怕過了病氣,也不讓他到房裏來,讓初哥好一場鬧。


    更讓人可氣的是,眼看崔源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又被人彈劾上告,還來了他的書房搜查,這府裏的人,便有些對清暉院退避三舍和輕慢起來,言語裏更是刻薄。


    王元兒在病中,秋棠等人自然不敢和她說了這些糟心的事,隻私下裏約束了院子的人,不可和誰有衝突,好在管著家的程氏還沒至於落井下石,用度什麽的倒也沒出現短缺。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王元兒這病連綿的病了十來天,卻都沒聽到一個好消息,心是不住的往下沉。


    六月二十五,連續下雨陰天了幾個月,天空終於放了晴,太陽破雲而出。


    王元兒被射進屋裏的陽光愣了一下,抬眼看去,一縷陽光投射進來,微微的有些刺目。


    陽光,多久沒見過了!


    王元兒的眼睛眯了眯,酸酸的,眼淚盈了上來,支起身子,靠在床上,看著那縷光發著呆。


    拒他失蹤的消息已經有半個月之多了,自聽到這個消息後,她就再沒有夢見過他,他到底是死是活?如今又是在哪裏,可有冷著餓著?


    王元兒怔怔的落下淚來。


    秋棠捧著一碗湯藥笑盈盈的走了進來,一見王元兒自己坐在床上,不禁喜道:“奶奶自己起了?”


    她將藥放在高幾上,喜道:“奶奶,外麵晴天了呢,出太陽了,奴婢還聽到外院的人傳這澇災,許多地方都已經退了水了,想來是雨過天晴了呢。”


    王元兒扭過頭來,啞著聲問:“陳樞可有消息傳來?二爺還是下落不明麽?”


    秋棠眼中一絲黯然,搖了搖頭,道:“還沒有呢。”她小心地覷了一眼她的臉色,忙的又道:“奶奶,您且放心吧,連老天爺都放晴了,指不定明兒就會有好消息了,二爺怕是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呢!”


    王元兒哪裏聽不出她話裏的安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隻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秋棠看得心疼不已,道:“奶奶,您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瞧您瘦的,二爺若是迴來瞧見您這樣兒,隻怕心疼得不知怎樣了,咱們這些個伺候的,都要吃上板子了!還有您肚子裏的小少爺,虧他乖巧著,不然依奶奶您這些天的食量”


    王元兒低頭,摸了摸肚子,喃喃道:“我倒想他心疼一迴,隻要迴來就好!”


    秋棠眼中一熱,道:“定是會的,這不都雨過天晴了嗎?”


    她話音剛落,外廂響起唿聲:“奶奶,好消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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