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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記住.,為您。


    “要麽和離,要麽自請下堂,要麽喝了新人的磕頭茶。”


    與其說王元兒給的是三條說法,倒不如說她給了三條路張氏選,不管哪一條,都能讓張氏發瘋。


    和離?她一個隻會相夫教子好吃懶做的人,娘家也不給力,憑啥大咧咧的說和離,自請下堂也是一樣。


    而喝了新人奉上的茶,從此與別人共侍一夫,她若有這個度量,又何必要死要活的鬧一場?


    更別說,她從來沒想過要把丈夫拱手讓出去。


    在張氏的意識裏,王二就是她一個人的,她嫁進王家二十年,生了雙兒雙女,王二就隻會是她的,這長樂鎮大多數人不都是這樣麽?


    可偏偏在這當口,王二有異心了,養起了外室,接下來就是正兒八經的納妾了!


    簡直奇恥大辱,張氏得意小半輩子,如何能容?


    她死死的瞪著王元兒,仿佛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


    “三條路,二嬸你選哪一條?”王元兒卻沒有好耐性。


    “你,就是欺我無人可靠是不?”張氏咬牙。


    王元兒譏笑:“這不是二嬸你要的說法嗎?難不成你要我幫你把那個女人給打出去?”


    不等張氏開口,她又道:“我憑什麽?”


    張氏語塞。


    公婆態度不明顯,她就隻想到了王元兒,為啥?


    因為王元兒足夠強勢,她嫁得好,王二的官職還是王元兒的夫婿給安插的,隻要王元兒肯說一聲,王二定然不敢作那寵妾滅妻的醜事,除非他不想當官了。


    是啊,隻要王元兒說一聲,王二肯定不敢和那個女人拉拉扯扯的。


    可人家憑什麽幫她?


    張氏的一顆心顫了起來。


    “二老爺來了。”


    王元兒看出去,但見丫鬟掀起簾子,王二匆匆走了進來。


    看到他的一刹,王元兒怔了一下,因為王二的臉上有兩條醒目的指甲痕呢!


    不用說,這定然是張氏的傑作了。


    王元兒頓時覺得膩味不已。


    “王二,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負心漢,你還敢來這裏?你個殺千刀的!”張氏一見王二,那是說睚呲欲裂也不為過,雙手成爪又要撲上去。


    “你鬧夠了沒?你這婆娘,還鬧到這邊來,還不給我迴去?”王二十分惱火,避開張氏,厲聲嗬斥。


    “你還想要臉麵了?你做了那等醜事,你還想要臉?我呸!”張氏徑直往他身上吐了一口。


    王二氣得怒目爆瞪:“張翠芝,你夠了啊。”又衝著許氏叱:“還不扶你娘迴去?”


    許氏連忙慌亂的上前,心中暗叫倒黴,怯怯的去扶張氏:“娘,我們先迴去吧!”


    “滾開!”張氏甩開她的手,搶到王二跟前,大聲道:“正好,你就當著大姑奶奶麵前,這事你要給我怎麽交代?”


    “迴去再說!”王二恨恨地瞪著她:“你別逼我寫了休書。”


    張氏一愣,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發狂了,尖叫道:“你個殺千刀的,你敢,你寵妾滅妻,停妻再娶,我,我要去告你,你敢!”


    她雙手不住的往王二身上招唿,淒厲的叫,看得人眼角直抽。


    “都鬧夠了沒?”王元兒額角青筋凸現,將手邊的茶杯抓起砸在他們腳邊。


    哭鬧聲戛然而止。


    “這裏是市舶司府衙,不是你們老宅的地方,要鬧,給我滾出大街去鬧個夠本。”王元兒冷冷地瞪著他們,又指使秋雲:“你親自送二太太迴去。”


    秋雲接到主子的眼色,自然明了,十分興奮地應是,上前押了張氏就走。


    張氏自然不依,發了瘋似的掙紮,可秋雲也不知在她那個穴位用力一掐,她的身子頓時一個哆嗦軟了下來,像條軟皮蛇似的被秋雲半扶半拖走了,嘴裏還不住叫罵著。


    許氏不敢逗留,緊跟其上。


    花廳瞬間靜謐下來。


    王二站在那,看向王元兒,頗有些尷尬,訕道:“元兒,叫你見笑了,你二嬸,就那個德行,迴去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王元兒瞧著他冷笑,那笑容裏的意味不言而喻。


    王二瞧得真切,臉上的笑容幾乎沒兜住。


    這侄女的眼神他如何看不懂?嫌棄,厭惡,一副看什麽肮髒的東西一樣。


    王二心裏有些不自在,同時又有些惱意。


    他就是在外頭納個侍妾又如何了,男人三妻四妾這不都是很平常的事麽?還值當這樣看他!


    “二叔,我無意對你的事作批判,畢竟這是你的家事。可鬧到外頭就不好看了,更別說,鬧到一個隔房的還是已出嫁的姑奶奶家裏頭,真傳出去,讓你的同僚知道了,你如何自處?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家的後院尚且平定不了,何以平天下?還望二叔好自為之。”王元兒淡淡地道。


    一番話,說得王二臉紅耳赤,心裏愈發對張氏不滿起來。


    在家裏鬧就算了,還鬧到出嫁的姑奶奶家裏去,真是丟死人了。


    “你說得對,我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事。”王二硬著頭皮道。


    王元兒揉了揉額角,秋棠便道:“奶奶,該喝補藥的時候了。”


    王二那裏不知道這是送客之詞,連忙告辭,不整治那張氏,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誰呢!


    王元兒看著王二遠去,眼中滿是厭惡,道:“你瞧瞧,這都是什麽事?這才當了官多久,就整出這麽一攤子事來,我看他,還不如好好守著那個鋪子呢,至少還安生些。”


    秋棠他們少不得輕聲勸。


    王二迴到老宅,老遠就聽到張氏在正房裏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滿麵殺氣的衝進老宅,瞧著張氏坐在椅子上哭,腿一抬,就往她那踹去:“你這惡婆娘,老子的臉麵都被你這惡婆娘給丟光了。”


    誰都沒料想到他這一招,紛紛大驚。


    “老二,住手。”


    “爹,不要。”


    “啊。”


    張氏被踹了個人仰馬翻,幹脆就倒在地上大嚎:“你個殺千刀的,你幹脆打死我吧,也好給你那外頭的狐狸精騰位置。嗚嗚,你這喪良心的,等天收你。”


    許氏慌慌張張的去扶,幸好王二那一腳也沒使進力,而張氏又是坐在春凳上的,倒沒摔出個好歹來。


    “你還有臉麵哭?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咋不能鬧,你要鬧到元兒那邊去,你是想老子的官都丟了不成。”王二對張氏是沒有半點憐惜。


    “當官?就你這寵妾滅妻的負心漢還想當官,趁早下台吧,我要告你。”張氏也在氣頭上,指著他大罵:“我看你沒這官當了,你那個狐狸精還會不會跟你。我呸,你就等著瞧吧!”


    “你倒是去告啊,你去啊!你去告,帶著休書去吧你!”


    張氏一怔,嚎了出來:“爹,娘,你們都瞧著了,不是我這做媳婦瞎吹,是你們的兒子,根本就是想殺了我,好抬那狐狸精進門呢。哎喲喂,我的命咋這麽苦啊,嫁了王家二十年,生了雙兒雙女,如今人老珠黃,就要被掃地出門,這是哪門道理,哪條律法?你老王家好狠的心啊,這是要逼我去死啊!”


    “你還敢信口雌黃,你”王二大怒。


    “老二,你給我住口!”王老漢氣得雙眼都快翻了,順手就抓過王婆子的針線簍子當頭就朝王二扔了過去。


    王二被砸了個正著,愣愣的看著他:“爹。”


    “跪下!”王老漢厲聲一喝,劇烈的咳了起來。


    王婆子連忙給他順氣,許氏則是倒了一杯茶伺候他喝了。


    “爹。”


    “我讓你跪下!”


    王二不情不願的跪了下來,狠狠地瞪了張氏一眼,張氏麵露得瑟,可瞧到王婆子那幾欲殺人的眼神,忙的低下頭去,低聲抽泣起來。


    “你可真是長進了,當了芝麻大的官,大的建樹沒做好,倒是學會了花天酒地,學人養起了外室了,你可真是好本事啊!”王老漢指著他,滿眼的失望。


    王二臉紅不已,呐呐道:“爹,我,我是真心喜歡珍娘她有了我骨血,難道我要置她不顧麽,那我還是個男人麽?”


    張氏聽了跳了起來:“你喜歡她,那我算什麽?王二,你這個負心漢,陳世美。”


    “老二媳婦,你給我住口。”王老漢不悅地瞪了張氏一眼。


    張氏不岔,可在公爹的瞪視下,也不敢造次,隻得那眼睛死死的剜著王二。


    “你一口一句喜歡,我倒是不知你王二成了一個大情種了,還把人私下藏著養著,要不是你媳婦發現了,你打算藏到什麽時候?是要被你的同僚發現,拿出來說事,到時你要如何?這官你還想不想當了?老二,你糊塗啊你!”瞧著王二那低垂的頭,王老漢滿麵的疲憊和失望,道:“過去這些年所受過的教訓,你是全忘了,老二,你真是叫爹失望啊!”


    他一心以為,過去發生了這麽多事,這好不容易當了個小官,有了正經的差事,老二也就會長進起來,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


    他也擔心過,怕這老二抵擋不了外間的誘惑,會犯下錯事,還真是讓他猜中了,這老二竟也逃不過那男人的劣根性。


    難道,二房就真的起不來?


    王老漢想到這點,臉色頹敗不已,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不止。m.,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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