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睛亮的就像是最好的寶石,此時這雙眼睛中倒映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


    溫絮就這麽坐在他的腿上,她看著顧黎川俯身向下,兩人四目交錯間唿吸也在交融,她卷翹的睫毛在這會兒被顧黎川的唿吸燙到輕顫,她紅唇微張:“顧黎川普陀寺真的有那麽靈嗎?”


    俯身而來的男人,脖頸處露出了一抹紅色,仔細一看才看見是紅繩,溫絮哪怕沒看見紅繩上掛著的東西,她也是知道掛著什麽。


    她送的。


    是18歲那一年,她高考畢業旅行,路過普陀寺,她跟陸淺淺就進去了,有錢人都信這些,搬家要看風水,做事情得看老黃曆,大年初一會為了當地寺廟的頭香而搶的頭破血流,隻為了討個好彩頭。


    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是信的。


    她們倆買了香,到了財神殿虔誠上香敬拜。


    其他神仙靈不靈她們倆是不知道的,但財神殿必須靈。


    拜了財神她們就在寺廟中逛了起來,想要留下來吃個齋飯,逛著逛著就來到了月老殿,月老殿前有棵樹,寺廟中的人說那是百年老黃果樹,上麵掛著的紅條都是期盼與對方長長久久的信男信女。


    說著,守著月老殿的老人歎息:“現在也不知怎麽了,財神殿人滿為患,月老這邊淒淒涼涼。”


    她想:“因為真心瞬息萬變。”


    老人看著她笑了笑:“小姑娘求個簽,我送你個平安符?權當今日給月老上點香火。”


    她當時沒多想,隻想著來都來了,那就給月老上點香火,財神殿保佑她賺錢發財,那月老也保佑她錢多多,她求了簽,老人當真給了她個平安符,黃紙用朱砂親手繪製的符,疊成三角裝在紅布口袋中,用一根手工搓成的紅繩拴著。


    “緣分,妙不可言。”這是那位老人給她的解簽語。


    而後她還想多問,陸淺淺就把她給拽走了,她躲鬼神一樣想逃還是被陸澤哥給抓了迴來。


    她以為來的人隻有陸澤哥,卻不想還有顧黎川。


    顧黎川剛當兵迴來,皮膚黑了不少,寸頭將他襯托的很淩厲,宛若那利劍出鞘。


    她當時還笑顧黎川,去鍍金還真有那兵王的味道。


    顧黎川隻是淡淡掃了她眼。


    從小到大她當然知道顧黎川在不爽她,在寺廟他們還是比較守口德,她沒有跟顧黎川吵。


    又不想跟顧黎川在寺廟中橫眉冷眼,於是她退讓了一步,直接把老人給的平安符丟給了顧黎川。


    “剛求的,給我的老人說很靈。”


    “就當歡迎你迴來的禮物了!”


    她以為顧黎川會扔了,畢竟他當時看她的眼神如狼似虎一樣恐怖,眼下看到男人脖頸上的紅繩,她驚訝。


    他沒有扔,還一直戴著?


    【啊?原來死對頭每天晚上都握在手心中的平安符,是女鵝送的?】


    【不是你們倆都送定情信物了,還在這裏給我搞你們不認識?好好好,這樣玩是吧!信不信我超前點播,我讓你們倆三天三夜!】


    【淚目了,死對頭到死都不願意弄髒的平安符是女鵝送的。】


    【女鵝送的時候也希望死對頭長命百歲吧?誰能想到結局那般唏噓,女鵝死在髒病,從傲嬌公主到蜷縮在路邊,沒有挨過冬天的小乞丐,死對頭天之驕子卻被私生子給截了氣運,最後白發嘔血而亡,死之前還在想著女配會不會冷,會不會餓著,他真的,你們真的,我哭死!】


    溫絮心尖顫了顫。


    隨手丟給顧黎川的東西,卻被他當成了寶貝一樣珍愛?她伸手,細白的手指勾住了男人脖頸處那一抹紅,藏在襯衫下麵的平安符被她手指勾著紅繩而帶動了出來。


    套在平安符外麵的紅布已經很有舊感,繩子卻是新的,可見戴著它的人經常換繩子。


    “靈。”顧黎川看著她。


    靈,他的經年癡心妄想,眼下也正在一一實現。


    他信。


    “顧黎川我以後不跟你吵了。”溫絮指尖撫摸過紅繩,片刻後她鬆開紅繩,輕軟的說出這句話。


    “我們和解吧。”


    她桃花眼再次看向俯身與她很近的顧黎川,“你也不準跟我吵,你要跟以前那樣陰陽怪氣我,我還是會跟你生氣。”


    她討厭被陰陽怪氣。


    她嬌軟的聲音就仿若一根羽毛從他心尖拂過,很癢,癢意從心尖湧上喉嚨,他性感的喉結滾動了兩下。


    “嗯。”


    “那說好了我們倆和解了,以後都……”


    溫絮的話再次哽在口中,她再次睜大眼睛,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高挺鼻梁和低垂得眉眼。


    男人微微掀起眼皮,那雙漆黑仿若能將她吸進去的瞳孔看見她的反應,閃過了一抹笑意。


    溫絮是震驚,錯愕,然後又有點生氣。


    這人怎麽能動不動就吻她,還不經過她同意,誰給他慣成的臭毛病!


    溫熱的鼻息輕撫過嘴角,她聽見顧黎川說:“閉眼。”


    沙啞的聲音好似那春日的風拂過耳旁,溫絮承認她的心好似被撩撥了下,但她就是不聽話的人,她才不閉眼呢。


    她就要瞪著,瞪死他不講武德!


    說親就親!


    這樣蹲坐仰頭的姿勢很被動,讓溫絮隻覺得全身都籠罩在顧黎川的氣息之下,她不喜歡。


    她伸手在男人肩膀拍打。


    正親吻著她的顧黎川好似知道她在不爽什麽,隻見他手握住她細腰,在溫絮有些驚嚇淩亂的唿吸下,她坐在了他臂彎,整個人高出了他半個頭,從她仰望他變成了俯瞰。


    她手抱著顧黎川脖子。


    在越發深吻下,她開始唿吸不暢,心悸,全身都發軟,隻到最後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她趴在男人懷中,淩亂的唿吸,而背後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暢著差點要窒息的唿吸急促。


    顧黎川垂眸。


    他看見女孩桃花眼眼尾染上了濕潤,漂亮的瞳孔被眼淚打濕,連帶著卷翹睫毛都濕噠噠的。


    他喉尖再次發癢。


    “顧黎川你要謀殺我嗎!”唿吸過來的溫絮沒好氣哼哼唧唧。


    “多接吻就好了。”顧黎川抱著她繼續往下走。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他來說上山和下山都很容易,唯有走進溫絮的心裏麵難,這件事情他做了五年,到目前才好像有點進展。


    溫絮聽到這話,她沒好氣:“誰要跟你親了!”


    她濕噠噠的睫毛顫動,蓋住了眼中神色,“沒有下次!”


    視線再次瞥過那一抹紅,她嘴巴動了動,又老老實實窩在顧黎川懷中打了個哈欠,在迷迷糊糊之間,她總覺得她好像忘了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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