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歐式建築的餐廳裏,一個小小的肉團子正坐在餐桌上,擺弄自己的早餐,皺著眉頭,嘴裏還不停地在嘰裏呱啦的說著什麽。


    站在他對麵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女人,她皮膚白皙,眼眶深邃,一頭秀麗的長發隨意散落在腦後,紮成一個低低的馬尾,頭頂上帶著一條黃綠相間的三角巾。


    女人生的尤為漂亮,隻是她的額頭上,有一條極為醒目又猙獰的疤痕,從右眉上方一直延伸至太陽穴,好在被她用金色的劉海擋住了不少。


    她此時正和小男孩說話,“那邊應該還沒有下雪。”她是迴答小男孩方才的問話,同樣用的是西班牙語。


    “為什麽?我們不是在一個地球上嗎?”小男孩一臉疑惑,用西班牙與問道。


    金發女人被他逗笑,笑著迴答道:“是在一個地球,不過不在一個半球。”


    男孩低頭沒有說話,依舊用叉子戳著碗裏的雞蛋,像是在思考半球和地球不都是球嗎?


    隻聽見男孩又問:“媽媽說下雪的時候會迴來看我,是真的嗎?”


    這次,沒等那位金發女人迴答,一直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顧卿白率先開口:“當然是真的。”她說的同樣是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


    小男孩猛地迴頭,睜大雙眼,愣了幾秒,看到眼前的人,不禁伸出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後咧開一抹微笑,猛地跳下凳子,朝她飛奔而來。


    顧卿白快步走下台階,然後蹲下身子,張開雙臂,迎接久違的擁抱,嘴裏還不忘提醒道:“慢點,小心腳下。”


    小男孩一把衝進顧卿白的懷裏,緊緊抱住她的脖子,嘴裏大喊道:“媽媽!我不是在做夢吧!”


    人小鬼大的語氣再次將屋裏的兩人逗笑,但顧卿白還是迴答道:“不是,寶貝,媽媽真的迴來了。”


    “媽媽,我好想你,還有蘇菲,她也想你。”小男孩從顧卿白的懷裏探出頭來,笑著說道。


    身後的女人聽到這話,也笑起來,說道:“是,蘇菲也想卿卿。”


    顧卿白放開懷裏的小人,然後朝蘇菲張開雙臂,蘇菲走上前來和她擁抱。


    “謝謝你,蘇菲,謝謝你幫我照顧mateo。”顧卿白真摯的感謝。


    “你幫我的更多。”蘇菲淚眼朦朧。


    場麵頓時有些煽情,一個小腦袋擠進兩人中間,睜著大大的眼睛問道:“媽媽,我好想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


    顧卿白蹲下身來,看著眼前這雙大大的淺棕色眼眸,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溫柔的說道:“我們以後都不會再分開了。”


    “真的嗎?媽媽你不走了嗎?你再也不會離開了?”小家夥聞言歡唿的快要跳起來。


    “不,媽媽要帶你和蘇菲迴華國,那裏才是我們的家,然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好不好?”顧卿白笑著說道。


    “華國?”mateo問道。


    蘇菲也是一臉疑惑,這個消息來的有些突然,顧卿白看出了她的疑慮,抬頭問她:“蘇菲,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去華國嗎?”


    蘇菲沒有絲毫的猶豫,點頭道:“隻要你們需要,我願意。”


    顧卿白笑著迴道:“當然需要,因為你是我們的家人,家人就要永遠在一起。”


    蘇菲笑著點頭,不禁流下淚來。


    蘇菲不是這裏的原住民,她是被拐賣來的,那時她才十歲,從小被折磨虐待,好不容易熬到成年,逃了出去。


    在工作後遇到了一個男人,對她噓寒問暖,關照備至,兩人迅速墜入愛河,本以為是否極泰來。


    不曾想到婚後男人工作失意,開始迷戀酗酒,酒醉後經常家暴她,甚至在她懷胎十月時也不曾停歇。


    而後導致她肚子裏七個月的胎兒早夭,至此她便向前夫提出離婚,而後又輾轉來到他們家。


    顧卿白最初聽到她的故事時,不禁感到一陣唏噓,原來,任誰都要經曆這世間的苦痛。


    隻是看誰最終會被打垮,又有誰最後能站起來。


    也許任何人都可以讓自己倒下,但是沒有人能將自己擊敗。


    而經曆過苦難的蘇菲,從未將自己的苦楚施加到旁人身上,對人永遠和善,真摯,這也是顧卿白願意相信她,並將她獨自留在這裏照顧mateo的原因。


    蘇菲走到廚房,將早餐全部拿出來,又重新烤了兩片吐司,一並放在餐桌上,待蘇菲落座後,三人一起用餐。


    “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也沒提前跟我說?”蘇菲問她。


    “臨時決定的,昨天晚上才到,太晚了,怕吵到你們,就沒特意叫醒你們。”顧卿白迴以一個微笑。


    “怎麽突然決定帶mateo迴華國?”蘇菲問道。


    她知道,那裏於顧卿白而言有很多痛苦的迴憶,但是她不知道的,那裏同樣也有很多美好的迴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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