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卓餘光瞥了一眼張媽,雖然心情差到極點,卻還是為她解釋了一句:“別踏馬廢話,和她沒關。”


    程斯南露出一個鬼才信的表情,然後伸頭探了探顧卿白滾燙的額頭,嚇得手縮了一下,雖然因為那件事,程斯南對顧卿白有些怨恨。


    可是情緒過後,他也就明白,這並不是她的錯,甚至如果重來一次,那個人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況且,顧卿白雖然從小家境極好,卻從來不在人前擺自己千金大小姐的架子,相處過的人都很喜歡她。


    於是他看向溫卓,脫口罵道:“你虐待她了?真不是個東西啊!就算她不從你,你也不能因愛生恨吧……”


    而溫卓隻是靜靜對的看著他,什麽也沒說,但是程斯南卻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你再廢一句話,信不信我馬上弄死你!


    該死的滿分閱讀能力!


    程斯南趕緊轉移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先是拿出體溫計給她查了一下體溫,高達三十九度,程斯南深深皺眉,“先掛個水吧!”說罷走到一旁去準。


    張媽看著有程斯南在這裏,也放下心來。轉而對溫卓說道:“那先生,我先去廚房熬點粥,等會兒要是太太醒了,也可以吃。”


    這時,程斯南剛好拿著輸液器走過來,他即將吊瓶掛在一旁的的鉤子上,又彎腰準備給顧卿白注射。


    突然,床上的人動了動 ,她低聲喃語著:“阿雁……別走……”


    程斯南猛地看向溫卓,溫卓則是冷冷的凝視著他,顯然他也聽到了,這也讓房間內的冷氣更甚。


    程斯南瞠目結舌,卻也隻能裝作什麽也沒聽到,低頭繼續紮針,隨後給顧卿白開了兩副消炎藥,放在桌上,然後開始時收拾自己的醫藥箱。


    “掛完這瓶水應該就會退燒,我還給她開了兩副消炎藥。”說完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醫藥箱,表示自己要走了。


    溫卓卻不說話,他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依舊冷冷的直視著他,程斯南莫名其妙,更是覺得如芒刺背,索性懶得理他,準備直接接開溜。


    就在這時,溫卓陰冷的聲音響起:“你知道他?”這分明是一個問句,卻是格外篤定的語氣。


    可是程斯南此刻已經打定主意要裝傻,“什麽?”他疑惑不解。


    隻不過裝的並不高明……


    “阿言……”溫卓左手搭在扶手上,大拇指慢慢摩擦著食指的關節,不知是由於光線太暗還是太過於緊張,程斯南並未發現他的這個小動作。


    “啊?不認識啊!”管他阿言還是阿雁的!反正他都不認識,問就是不認識!


    “滾吧!”溫卓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絲毫不感激他剛剛救了顧卿白的小命,程斯南如蒙大赦,腳底抹油跑了,還順走了張媽給顧卿白燉的兩個雞腿。


    顧卿白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房間空無一人,她迴想起昨天的夢,不再那般血淋淋的,反而是那溫柔的觸感,像真的一樣,那溫熱的餘溫,還停留在她的唇角。


    她試著坐起來,腦袋還有陣陣眩暈,恰巧這時張媽推門進來了,見她要起身,連忙將手中的餐盤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後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並出聲詢問:“太太,您好點了嗎?”


    顧卿白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的白色醫用膠帶,她問張媽:“我昨天怎麽迴來的?”


    張媽想起溫卓臨走前的吩咐:她醒過來後,不必告訴她昨晚是我送她迴來的。


    於是張媽趕緊說道:“太太,昨天是先生送您迴來的!”


    顧卿白聞言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張媽見狀心想,這可不行啊!任務指標沒達到啊!


    於是又繼續說道:“您不知道,昨天先生送您迴來的時候我們都嚇死了,先生臉上和手上都受了傷,您又發著高燒,真怕是出了什麽事情!”至於是擔心他們會出什麽事情,她沒多說。


    看著張媽的樣子,顧卿白滿臉歉意,“讓你們擔心了。”她說。捫心自問,張媽和福叔,一直以來都對她很好。


    可心裏卻是在想:他受傷了嗎?怎麽傷的?嚴重嗎?


    但她最終還是默然不語。


    “這都是應該的,幸好昨天程醫生及時過來,先生一直等到您掛水結束,又等您完全退燒才離開的。”張媽繼續瘋狂為溫卓賣好。


    顧卿白心裏五味雜陳,卻是無以言表,張媽看出她臉上的複雜,當下便明白不能表現得太過於明顯,否則到時候失了信任,豈不是讓先生賠了夫人又折兵?


    於是她隻得作罷,隻是開口道:“先生已經給您請了假,讓您在家裏休息幾天,今天下午程醫生還會來給您掛水的。”


    “好!”顧卿白點點頭。


    溫卓一連給顧卿白請了一周的假,直到一周之後,顧卿白才重新迴到工作崗位上,一到辦公室,蕭薇就將她叫到了辦公室,並非公事,隻是為了關心她的身體。


    “聽溫總說你發高燒了,還好嗎?恢複得怎麽樣?”蕭薇問道 。


    “還行。”顧卿白以為蕭薇是擔心她的身體會影響自己的工作效率,於是補充道:“蕭總放心,不會影響工作的。”


    蕭薇聽她這樣說莞爾一笑:“放心好了,上周並沒有什麽大的事情。”


    “嗯,謝謝蕭總關心。”顧卿白迴以微笑。


    “嗯,行了,去工作吧。”蕭薇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後。


    顧卿白迴到辦公桌上卻在想蕭薇方才的話,聽溫卓說的?難不成是溫卓親自給她打電話請假的?


    那蕭薇會不會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不過看蕭薇剛才的反應,不像是知道什麽,也沒有絲毫的試探。


    隨後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向來是會吩咐林尚去做。


    雖然和蕭薇在一起工作並不算久,但是她能感覺到蕭薇是一個雷厲風行三觀正直的人,勢必不會做那些捧高踩低的事情。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交易,就算被知道,也無所謂。


    隻是當天,溫卓並沒有叫顧卿白上去吃飯,接連幾天都是這樣,這不免讓顧卿白心中猜想,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就做出這種幼稚的行為嗎?


    挺好的,他們本來也就是交易,顧卿白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卻因為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感到不滿、生氣、和委屈。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顧卿白都沒有再見到溫卓,也沒有見到林尚。


    隻是從林玖的口中得知,朱振剛的夫人梁豔秋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隻是因為剛剛失去了孩子,丈夫又陷入牢獄之災,所以整個人都有些死氣沉沉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天過後,溫卓迴到【觀山悅】後就陷入了昏迷。


    程斯南顧不得藥劑的副作用,不得已給他注射了兩支針劑,溫卓才輾轉好轉,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又因為腿疾複發,不得不使用輪椅。


    這個令他感到恥辱的東西,仿佛一直提醒著他,他是一個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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