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卓牽著顧卿白就要走過去,顧卿白卻停在原地不動。


    溫卓不明所以,轉頭用眼神詢問她,她隻是低頭將視線放在兩人牽在一起的,髒髒的手上。


    溫卓這才發現,剛才自己竟然沒有將手上的顏料清理幹淨就握住了顧卿白,導致她的手也被染上不少顏料。


    正當溫卓想要把手抽迴去時,顧卿白率先邁出步伐,朝另一側的洗手間走去。


    她的手中,還握著溫卓的手指。


    溫卓心裏一陣觸動,也跟著她走了過去,溫卓打開水龍頭,細心地為顧卿白洗去手上的顏料,又將她的手擦幹水分,這才快速的將自己的手洗了洗。


    迴到餐廳時,張媽已經將蛋糕分成了幾小塊,溫卓捏了一小塊,遞到顧卿白的嘴邊。


    顧卿白嗅到了淺淺的草莓香味,但她並不想吃,她縮著脖子向後退了半步,溫卓卻怕她摔跤跟著上前一大步。


    一時間他手腳有些慌亂,手中的蛋糕也措手不及的沾到了顧卿白的臉上。


    溫卓扶著顧卿白站定,本來是擔憂的臉色,卻在看到她鼻尖上的一抹奶油是不禁失笑出聲:


    “哈哈,我的卿卿,好可愛呀!”然後伸出食指刮下了那抹奶油遞到顧卿白的眼前。


    顧卿白卻並未看向她的手指,而是望著眼前洋溢著笑容的臉,藏在鏡片下那雙淺棕色的眼眸裏,也帶著淡淡的笑容。


    明明是一副極具攻擊性的長相,與這笑容卻絲毫不違和。


    “小白,你好可愛,我真喜歡……”


    腦海裏想起某個少年的聲音,顧卿白愣愣的看著溫卓出神……溫卓再次看到了顧卿白的這種眼神。


    他無形散發出一股冷意,她究竟在透過自己看誰?


    雖然生氣,可又怕自己會嚇到顧卿白,瞬間便收斂了這極具危險的氣場。


    餐桌上的蛋糕柔軟香甜,上麵鋪滿了奶油,奶油頂端還點綴著一顆草莓,還有一顆小小的珍珠糖。


    明明是可口誘人,卻讓人沒有一點食欲。


    顧卿白獨自上了樓,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也被拉的死死的,她走到床邊屈膝坐下,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枕在上麵,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接下來的幾天,顧卿白都是這樣一副狀態,不言語也沒有表情,吃飯都用的格外少,溫卓還是每天按時帶她去做治療。


    今天溫卓在診療室停留的時間格外長一些,顧卿白仍舊躺在那張床上,接受威爾遜的催眠治療,她看起來很嚴重。


    可是威爾遜卻說,這並不算最嚴重的情況,起碼還能接受催眠,且他能夠成功對她進行深度催眠。


    顧卿白的情況已經漸漸好轉,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用威爾遜的話來講,她可能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懲罰自己。


    這天蘇錦玉終於在威爾遜的辦公室裏再次見到了顧卿白,這一個多月以來,溫卓將顧卿白看的死死的,絲毫不給她和自己見麵的機會。


    蘇錦玉上前和她打招唿:“卿卿。你還好嗎?”他一臉擔憂。


    顧卿白沒有說話,隻是輕微點頭,此時蘇寧柚也從蘇錦玉身後走出來,她見到顧卿白就一把撲上去痛哭起來。


    顧卿白伸手拍拍她的背,像是在說:我沒事。


    “卿卿,對不起,我來晚了,劇團封閉式集中訓練,我怎麽求老師,她都不給我請假,嗚嗚,卿卿……”蘇寧柚抱著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顧卿白還是重複剛才的動作,沒有說話,蘇寧柚又說:“卿卿,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看似是要和她聊天,其實隻是為了開解她。


    顧卿白剛一點頭,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冰冷低啞的男聲:“不行。”那人說道。


    蘇寧柚這才發現,這裏原來還有一人,她不滿的問:“你誰?”憑什麽打斷她和卿卿貼貼。


    她握著顧卿白的手臂側身看他,卻在看到那雙冰冷的、淺棕色眼眸時瞬間一愣,頃刻間便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在看清他的整張臉時瞬時停住。


    “你是誰?”蘇寧柚滿臉戒備的問道,她甚至還將顧卿白往自己身後藏了幾分。


    男人沒有迴答,隻是伸出手,對顧卿白說道:“走,我們迴家吧!”


    蘇錦玉因為比蘇寧柚和顧卿白大三歲,而且幾人並不在同一個地方讀大學,所以對於有些事情,他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況且,顧卿白也不會主動告訴他。


    但是蘇寧柚不同,她和顧卿白從小一起長大,所有的玩具、所有的衣服、所有好吃的都是共享的。


    包括對方父母的愛,自己都能享受一半,除了男人,可以說其他的一切都是共享的。


    所以,蘇寧柚自然知道,關於薑寒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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