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顧卿白吃完飯隻和張媽打了聲招唿,便去了畫室。


    張媽知道她的習慣,在畫畫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顧卿白待在三樓的時候,其他人從來不去打擾,顧卿白也特意吩咐過,不用上去收拾。


    顧卿白進去畫室,像往常一樣拿起畫筆,彩色的畫筆在紙上飛舞著,她隻憑心而畫,不一會,筆下便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臉龐。


    那人頭發微長搭在額前,從中間的位置一分為二,發尾微微上翹,他皮膚偏白,一雙深邃的淺棕色眼眸,隱匿在金絲邊的鏡框之後,鼻子高高挺立在麵中,薄唇微抿……


    毫無疑問,這人此刻正坐在樓下的客廳裏,處理公司的文件。


    顧卿白在看清這人的臉後,淡漠的盯著畫上的人許久,仿佛這根本不是出自於她手。


    她沉默了片刻,冷靜的拿起畫筆,一筆一筆,重重的畫在這張臉上,一下又一下,直到看不清他原本的麵目,而後將畫筆一丟,彩色的顏料瞬間濺在地板上。


    顧卿白坐在圓腳凳上,盯著地板上那抹顯眼的紅,呆滯了片刻,最後走到水池邊,拿了一塊毛巾過來,蹲在地上慢慢擦拭。


    原本隻是一塊顏料,卻越擦越多,顧卿白用力的來迴擦拭,最終,顏料被擦去了不少,卻還是殘留著一塊抹不掉的痕跡。


    猩紅、刺眼,讓人無法忽視。


    她收拾了一番,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她拿著手機迴房,快速洗漱了一番,便關燈躺在了床上,可是卻毫無睡意。


    曾經有許多個夜晚,她都是這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顧卿白下樓時,溫卓已經坐在客廳等候,他手裏拿著一份財經早報,見她下來立馬放下報紙,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一雙鋒利的眼睛直直得盯著他。


    顧卿白想到昨天自己畫的畫,心中有些異樣,她避開他的視線來到餐桌旁。


    溫卓並不在乎她的態度,反而朝她微微一笑,隻是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內藏著一些別樣的情緒,顧卿白看不透。


    溫卓一臉笑意的盯著顧卿白,就像是一個運籌帷幄的雄獅,緊盯著自己勢在必得的獵物,而此時,獵物顯然已經進入他精心編織的牢籠。


    男人的眼神卻讓顧卿白覺得,自己好像早已被他看穿。


    似乎……冷漠隻是她的偽裝,無人知道,內裏是否早已潰不成軍。


    溫卓對她的好,滲透到她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不經人事。


    他是完美的,卻也是危險的。


    商業戰場上他所向披靡從無敗績,在這偌大的淮城可謂是隻手遮天,他想要的一切,都能輕易得到。


    無論是物件,或是某個人。


    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可能早已經對他繳械投降。


    但是顧卿白沒有心,她的心早就完完全全的奉獻給另一個人了,早就不屬於她自己了。


    現在剩下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顧卿白走到餐桌旁,不再理會溫卓的視線,自顧自的吃起早餐來。不同於顧卿白的渾身不自在,溫卓卻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這天,溫卓依舊像往常一樣,下班之後將顧卿白送到【茉園】,她剛下車便看到樓下的客廳甚至是院子裏都堆了不少東西。


    顧卿白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堆東西,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卻也毫不在意。


    張媽看出了顧卿白的疑慮,主動開口說道:“先生說今天開始搬過來住。”


    顧卿白愣了一下,隨即看向身後的男人,臉色並不算好。


    “我們是夫妻啊,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溫卓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先一步開口。


    他麵無表情的說道,明明是毫不在意的樣子,卻透露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顧卿白沒有說話,而是用帶著冷意的目光盯著他,溫卓看出了他眼裏的拒絕,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一步步上前。


    他突然用力將顧卿白的腰肢攬入懷中,帶著一絲危險的笑意道:“別忘了,這是我的地盤,我想什麽時候住過來,想住多久,都是我說了算。”


    “別想著搬走,你逃不掉的。”說完,溫卓露出一抹張揚又邪魅的笑意,緩緩吻在她的額頭上。


    是,她無法拒絕,因為這本身就是溫卓的房子。


    況且,她也不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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