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沒有選擇。”男人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那雙棕色的眼眸裏,是勢在必得,也無不彰顯著,帝王般的生殺予奪,和不可一世。


    兩人對視著,顧卿白靜靜的直視著他的眼眸,男人的眼睛很好看,眼窩深邃,眉骨高聳。


    不同於其他純正東方人那樣平和,反而很鋒利,充滿攻擊性,那雙眼睛裏藏著什麽呢?


    她看不清。


    這雙棕色的眸子,就像是一個被霧氣遮蓋的森林,頻頻向你丟來一些鮮紅的果子,惹得你前去摘采。


    誘的你一步步向前,最終會落入它為你設好的陷阱裏。


    顧卿白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那張臉,虛浮的飄在空中,好像離得的很近,卻又那樣遙遠。


    但她不會被蠱惑,她告訴自己,因為自己早就沒有心了。


    顧卿白垂眸,她又怎麽會不明白溫卓的言下之意,即使她不答應,即使顧氏最後沒有被溫氏收購。


    憑借溫卓的雷霆手段,依舊能讓顧氏走投無路。


    現在的顧氏,在溫卓眼中,恐怕早已是窮途末路,隻不是困鬥之獸罷了。


    畢竟,從被他盯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那她呢?


    “多久?”顧卿白再次抬頭,對上男人的視線。


    “三年,我會拿迴屬於我的一切。”男人信誓旦旦,渾身迸發出一絲殺氣,但很快就被他收斂起來。


    顧卿白沉默的看著對麵的男人,準確的說,是看著那雙淺棕色的眼眸,良久沒有說話。


    男人似乎還在說些什麽,但她卻沒有去聽……


    顧卿白深吸一口氣,眼裏蒙上些許水霧,緩緩說道:“好,我答應。但是我也有兩個條件。”


    “說來聽聽。”溫卓走到餐桌前坐下,一手搭在膝蓋上,一隻手隨意的放在桌上。


    似乎不管她提出什麽要求,對他而言都不足為懼。


    “其一,不準幹預我的私事,第二,不能向別人透露我們的關係。”顧卿白直言。


    溫卓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第一點我可以答應,但是第二點,顧小姐莫不是在強人所難?”


    溫卓看她毫不退讓的模樣,像是妥協一般的鬆口:“可以。”


    隻不過他的心裏,可不見得會這樣想,怎樣才算不幹預,恐怕她說了不算。


    而他,人人稱道的瘋子,做事也是全憑他心情。


    “明天就去領證。”他補充道。


    顧卿白驚訝於他的執行力,卻也沒有多言,隨即答應下來,這興許對她而言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隻是這場“鬧劇”終是落幕,她也沒有心情再吃飯,尤其是和對麵這人坐在一起。


    “你慢慢吃吧,我會結賬。明早八點,我會在民政局門口等你。”說完顧卿白就離開了。


    顧卿白出門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景瑞大酒店。”她說。


    在這個城市,她隻有一處容身之所,那裏滿是迴憶,她卻不敢踏足。


    街邊的樹葉迫不及待的泛黃,像是告訴眾人,秋天的景象已經為數不多,空氣裏無不泛著冷意,而她的思緒也迴到了三年前。


    四月的諾利維斯,也是這般的冷,比想象中……更冷……


    那年的雨季似乎格外漫長,窗前的女人坐在輪椅上,她望著院子裏,灌木上那未融化的落雪。


    女人身穿一件米色的的毛衣,安靜的窩在輪椅中,一言不發,她的目光有些呆滯,看不清她內心的情緒。


    身後的房門被打開,一個男人走進來,但他沒有急於上前,而是等身上的寒氣散了不少,才脫下大衣走過去。


    待他的身影在輪椅後站定,女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這世上的一切,早已和她沒有關係了。


    的確,早在幾年前就沒有了。


    沒有眷念,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都是苟活。


    “卿卿,外麵的雪停了,想出去透透氣嗎?”男人蹲下身子,溫柔的問道。


    女人呆滯的目光轉至他的臉上,良久,微微點了點頭。


    男人開心極了,即使隻是得到這一丁點迴應。


    “好,我幫你拿外套,我們就在樓下逛逛。”


    男人邁著沉穩的的步伐走到衣櫃前,腳步顯而易見的帶著一絲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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