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心中對小翠的厭煩情緒逐漸蔓延開來,猶如潮水一般無法遏製。她驀然驚覺,原來她們二人壓根兒就不屬於同一層次的人物。


    起初與小翠交好,不過是顧及到她乃自己師父之妻的身份罷了,再加上小翠曾經救過自己一命,這份恩情自然不能忘卻。


    然而細細想來,自己也曾有恩於小翠啊!往昔時光,靜雅始終將小翠視作親如手足的姐姐,全心全意地對待著她。


    可隨著彼此間日益熟悉,小翠卻漸漸變得肆意妄為、毫無顧忌起來。那種最初相識時所保留的神秘感早已蕩然無存,更別提什麽應有的尊重了。


    正是這種變化讓靜雅心生厭倦,難以忍受下去。


    隻見她動作利落地穿上那雙依舊有些潮濕的鞋子,然後轉頭對小翠輕聲說道:“我這次前來啊,主要就是想瞧瞧咱們新建成的那座武館到底是什麽模樣,因為自從武館開始建設以來,我還沒有認真看過。等會兒我再去尋一尋師父,看看他這會兒正在忙些什麽。要是沒啥別的事情要處理,我也就準備打道迴府啦。”


    小翠聽聞此言,趕忙從炕上下來,一臉擔憂地看著對方腳上那雙尚未幹透的鞋子,焦急地勸道:“哎呀,靜雅妹妹,可您這雙鞋子都還濕著呢!這樣穿著出去,萬一著涼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然而,她隻是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迴答說:“不礙事的,姐姐莫要擔心。我呀,迴家之後還得抓緊時間把那件毛衣給我的母親織好呢,務必趕在春節前讓她老人家能穿上這件新衣,歡歡喜喜過個年。”說完,便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門外走去。


    靜雅小心翼翼地踩在那白花花、軟綿綿的雪地上,仿佛置身於一個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裏。有些地方的積雪尚未完全消融,晶瑩剔透的雪花如同沉睡中的精靈,安靜地躺在大地上。


    當她的腳輕輕落下時,腳下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這清脆悅耳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寂靜,宛如一曲冬日的交響樂。


    就這樣,靜雅一步步地朝著前方的戲台走去。這座戲台遠遠看去顯得既寬闊又悠長,而且十分高大宏偉,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它就像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堡,靜靜地矗立在那裏,等待著人們去揭開它背後隱藏的故事和秘密。


    走到戲台旁,靜雅看到一側有一道通往台上的樓梯。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抬起腳,踏上了第一級台階。


    接著,她手扶著欄杆,一步一步穩穩地向上走著。因為積雪未化,台階有些滑,所以每登上一級台階,她都會小心翼翼,唯恐摔倒。終於,經過一番努力,她成功地站到了戲台上。


    站在高高的戲台上,靜雅極目遠眺,將整個武館的景色盡收眼底。


    隻見武館的院落呈現出標準的四四方方的形狀,猶如一塊精心雕琢的璞玉。一間間房屋錯落有致地分布其中,排列得整整齊齊,看上去井然有序。


    在院子的一角,稀稀拉拉地擺放著一些健身器械,它們或嶄新鋥亮,或略顯陳舊,但無一不在向人們展示著這裏將會是熱鬧與活力的景象。眼前的景象如此壯觀,讓靜雅不禁為之驚歎!


    她緩緩閉上雙眼,思緒漸漸飄迴到那個充滿激情與汗水的時光裏。當時的她正值青春年少,懷揣著一顆對武藝熾熱的心,毅然決然地瞞著父母,悄悄地踏上了這條艱辛的學藝之路。


    那時候,和師父一起學習武藝的共有幾個人,而她作為其中唯一的女孩,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每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庭院的時候,他們便開始了一天緊張而又充實的訓練。


    起初,練習的日子異常艱苦。師父要求嚴格,一招一式都必須精準到位,不容有絲毫偏差。那些看似簡單的動作,要反複練習成百上千次才能掌握其精髓。


    其他幾個男孩子或許因為無法承受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在中途紛紛選擇放棄,趁著師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了。然而,她卻始終咬牙堅持著,任憑汗水濕透衣衫,疲憊侵蝕身心,從未產生過一絲退縮的念頭。


    正因如此,師父對她另眼相看,十分器重這個堅韌不拔的女弟子。不僅沒收她一分學費,還傾盡全力將自己一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她。她深知這份恩情來之不易,於是倍加珍惜每一次學習的機會,刻苦鑽研、勤奮練習。


    盡管如今的她與師父相比仍存在不小的差距,許多精妙絕倫的真傳技藝尚未完全領悟,但所學到的自我防衛技能已足夠讓她在麵對危險時有一定的應對能力,這也算是不負師父對她的殷切期望了。


    今日,當靜雅站在這座由父親慷慨解囊出資投建的宏偉武館前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欣慰之情。


    而更令她感到欣喜的是,自己敬愛的師父竟然也是這座武館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迴想起師父多年來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地將一身精湛武藝傳授於她,靜雅深知眼前的一切便是對師父無私付出的最好迴報。


    想到此處,剛剛那一瞬間對小翠所產生的厭惡之感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畢竟,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獨特的思維模式與處世觀念,對於同一問題的理解和看法也必然會有所差異。


    靜雅明白,以自己的道德準則去評判他人並非明智之舉,因為人與人之間本就存在著千差萬別。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又像一隻輕盈的蝴蝶一般,小心翼翼地從高高的戲台上緩緩走了下來。


    走出武館那扇嶄新的院門後,她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仿佛每一步都要陷入雪地深處一般。


    由於雪水早已滲透進鞋子裏,此刻她隻覺得雙腳被包裹在一片濕冷之中,異常難受。每一次抬起腳再落下時,都像是拖著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動作顯得格外笨拙遲緩。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由遠及近,迅速打破了四周的寧靜。她不禁停下腳步,循聲望去,隻見一輛破舊的馬車正朝著自己緩緩駛來。


    待馬車靠近一些,她才看清駕車之人竟是自己的師父。馬車上還坐著幾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孩子,模樣頗為青澀。


    師父見到靜雅獨自一人在雪地裏行走,趕忙將馬車停在了她身旁,並關切地問道:“靜雅啊,這麽大的雪,你不在屋裏待著,跑出來幹什麽呢?”


    靜雅連忙露出一絲微笑,輕聲迴答道:“師父,今日我閑來無事,便想著出來走走透透氣。”


    說完,她好奇地看向馬車上的那幾個孩子,接著問道:“師父,這些孩子是誰呀?怎麽會跟您在一起呢?”


    師父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車上的孩子們,解釋道:“這幾個小家夥都是今天新到武館報到的弟子。我尋思著先帶他們出去購置幾把大掃帚和鐵鍬迴來,好讓他們跟著我一塊兒把武館院子裏堆積如山的積雪清理幹淨。等幹完活之後,也就可以正式開始對他們進行訓練啦!”


    “師父您辛苦了!我看這裏怎麽隻有這麽幾個孩子呀?”靜雅眨巴著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向師父詢問道。


    隻見師父微微一笑,露出和藹可親的神情迴答說:“傻丫頭,這才隻是個開始呢!其他的孩子們會陸陸續續過來的,等過段時間你再來看看,這兒肯定會變得非常熱鬧!”


    說著,師父的臉上不禁洋溢起興奮的笑容來。


    因為對於他而言,鑽研武功和將自己所學傳授給弟子們就是他一生所鍾愛的事業。這份事業不僅讓他能夠不斷精進自身武藝,還能將中華武術的精髓傳承下去、發揚光大。想到此處,師父的心中便充滿了激情與動力。


    靜雅感覺自己的腳丫子仿佛已經和鞋子緊緊地凍在了一起,寒冷刺骨的感覺讓她不敢有絲毫耽擱。於是,她急忙向師父道別後,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要知道,她家與武館之間的距離可不近呐!一路上,靜雅全然不顧鞋子因為被雪水浸濕而變得異常濕滑,隻是拚命地邁開雙腿,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前奔跑著。


    終於,當她氣喘籲籲地跑到家門口時,那原本幾乎快要失去知覺的雙腳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得令人難以忍受了,而且由於一路狂奔,她的身上甚至還微微滲出了些許汗水。


    一進家門,靜雅便瞧見張媽正在院子裏辛勤地清掃著積雪。她趕忙喊了一聲,隨後便像一陣風似的迅速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進屋之後,靜雅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後迫不及待地脫下那雙濕漉漉、冷冰冰的鞋子和襪子。接著,她拿起一條柔軟的毛巾,仔細地擦拭起那兩隻早已被雪水浸泡得濕乎乎的腳丫子來。


    擦完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把雙腳緩緩伸進暖烘烘的被窩之中,感受著那份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溫暖,整個人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正在院子裏清掃積雪的張媽,在聽到靜雅的聲音後,看她急匆匆地跑迴到屋裏。她心裏頭“咯噔”一下,瞬間湧起一股擔憂之情,趕忙將手裏握著的掃帚往邊上一扔,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走向門口。


    靜雅打小是張媽伺候長大的,所以對待靜雅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到了靜雅的門外邊後,她先是輕輕地叩響了幾下門扉,然後柔聲問道:“小姐,您這風風火火、急急忙忙地跑迴來,莫不是遇到啥事兒啦?要是需要張媽搭把手的地方,您盡管開口就是嘞!”


    此刻,屋內的靜雅正坐在床上。當她聽到張媽的問詢時,連忙迴應道:“張媽,我今兒個出去的時候走到雪化的積雪裏,沒想到雪一化,到處都是水,這不,鞋跟襪子全都濕透咯!實在難受得緊呐,麻煩您幫我拿過去用火燒一燒,烘幹它們行不?”


    張媽聽完靜雅這番話,忙說道:“那有什麽不行的?”


    她進得屋來,低頭一看,隻見地上躺著一雙濕漉漉的鞋子還有襪子,上麵還沾著些許泥巴。她一邊俯身撿起這些東西,一邊忍不住嘮叨起來:“哎喲喲,瞧瞧這鞋襪都成啥樣兒嘍!咋就弄得這麽濕噠噠的呀?小姐您到底是跑到哪兒撒歡去啦?可真讓老身替您操碎了心喲!不過您放心哈,我這就去給您把鞋烘得幹爽爽的,順便再給您端來一盆熱騰騰的水泡泡腳丫子,驅驅寒氣,省得到時候著涼感冒咯!”


    “謝謝張媽,麻煩您再幫我拿一雙幹爽些的鞋子過來吧。”說完這句話後,隻見她迅速地將自己那兩隻小巧玲瓏的手伸進了溫暖的被窩之中,仿佛那裏藏著什麽寶貝似的。


    原來靜雅姑娘正想用被窩的熱氣來暖和一下她那雙冰涼的小腳丫呢!此刻的她,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兔子蜷縮在窩裏一般。


    而與此同時,我的爸爸和高先生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順利抵達天津。想到這裏,靜雅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天兒可真是夠冷的呀,而且地上又那麽濕滑,真希望他們一路上能夠平平安安的,千萬別出什麽意外才好。”就這樣,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靜雅,不由自主地開始為遠在他鄉的親人們操心起來。


    過了一會兒,身體終於逐漸暖和起來,但與此同時,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困意也開始向靜雅發起猛烈的進攻。就在這時,張媽輕手輕腳地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緩緩走進房間。


    一進門,張媽便瞧見靜雅正安安靜靜地靠在枕頭上,發出一陣陣輕微而有節奏的唿嚕聲——原來她已經沉沉睡去了。隻見她緊閉雙眼,唿吸平穩,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正在做一個甜美的夢。


    張媽小心翼翼地將水盆輕輕放置在地上,生怕驚醒熟睡中的靜雅。然後,她拿起一塊柔軟的毛巾,輕輕地浸入那盆溫熱的水中,待毛巾充分吸收水分之後,再熟練地將其擰幹。緊接著,張媽動作輕柔地將熱毛巾伸進靜雅的被窩裏,仔細地擦拭起她那雙小巧玲瓏的腳丫子來。


    每一下擦拭都顯得那麽溫柔、細致,就像是在嗬護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一般。擦完雙腳後,張媽又細心地替靜雅把被子整理好,確保沒有一絲縫隙會讓冷風鑽進去打擾到她的美夢。


    做完這一切,張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重新端起那盆依然散發著些許熱氣的水,慢慢地退出房間,並順手輕輕帶上房門。整個過程中,張媽的動作都是那樣輕盈、無聲,隻為不打破這份寧靜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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