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隨著師父和師母那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院門後的身影。待他們完全進入院子後,靜雅這才收迴視線,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中飛鏢練習的招式上。


    然而此刻,她的心思卻並未完全沉浸於練習之中,腦海裏仍不時地迴想起方才師父扔投飛鏢時的手、眼、腳等姿勢,她將模仿師父的動作進行練習。


    就在靜雅這般認真比比劃劃練習著的時候,忽然間,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那聲音起初還很微弱,由於是夜色中,四周一片靜悄悄,所以有一點聲音都能聽得到。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是越來越清晰,仿佛正有一匹駿馬從遠處疾馳而來。


    靜雅心頭一喜,暗自思忖道:“莫不是父親迴來了?”想到此處,她手上的動作不由得慢了下來。


    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久,那馬蹄聲越來越清晰。


    此時的靜雅已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滿心歡喜地等待著父親的出現。


    然而,正在此時,除去原先那清晰可辨、聲聲入耳的馬蹄之聲外,仿佛另有一些嘈雜喧囂的唿喊叫嚷之音驟然響起。這些喊叫聲顯得那般瘋狂而雜亂無章,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懼意。


    靜雅的心猛然間往下一沉,暗自驚唿道:“糟糕!”一股不祥的預感猶如潮水般瞬間湧上心頭——莫非是父親在歸途中遭逢了何種意外變故?莫不是碰上了窮兇極惡、喪心病狂的歹人吧?


    一念及此,不祥之感使得靜雅的麵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如紙,一顆心更是如同懸在了嗓子眼兒一般,突突直跳。


    伴隨著那震耳欲聾的馬蹄奔騰聲以及歇斯底裏的瘋狂嘶吼聲不斷撞擊著靜雅的耳膜,她當機立斷地將手中緊握的飛鏢迅速收起,緊接著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馬車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此刻,她滿心隻想著要親眼看一看究竟父親遭遇了怎樣的厄運與不幸,竟然會被追趕得如此狼狽不堪,眼看著就要抵達自家門口了。


    就著月光,靜雅恍惚間看到坐在馬車前麵的不是馬車夫,而是父親親自駕著馬車飛馳而來。


    靜雅一個箭步飛奔到奔馳的馬車前,又一個翻身竄到馬車上,急切說道:“不怕爸爸,有我在。”


    父親原本緊繃著的心弦,在看到女兒到來的那一刻,稍稍鬆弛了些許。


    他那焦急的目光緊緊鎖住女兒,迫不及待地喊道:“乖女兒,咱們現在還不能迴家!要繼續往前走一段路,把身後那些追蹤我們的家夥遠遠甩開才行!”


    靜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她深知情況緊急,容不得半分遲疑。


    隻見她一個箭步衝到父親身旁,不由分說地從父親手中一把奪過馬鞭。緊接著,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那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狠狠地抽打在了馬背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駿馬吃痛不已,它仰頭長嘯一聲,仿佛在向天空宣泄自己的不滿。然而,疼痛並沒有讓它停下腳步,反而激發了它內心深處的野性和力量。


    四蹄翻飛之間,揚起陣陣塵土,如同一道閃電般,飛快地朝著靜雅所指引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在後方緊追不舍的那些人,望著逐漸遠去的馬車,隻能望塵莫及。


    他們拚命地揮動馬鞭,試圖加快速度,但無奈與馬車之間的距離卻被越拉越大,最終消失在了視野之外。


    靜雅穩穩地駕著那輛裝飾樸素但卻堅固的馬車,緩緩地沿著村莊的道路前行。


    車輪滾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這段不尋常旅程中的故事。馬車繞著村子足足兜了半圈之後,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繼續朝著相鄰的村落駛去。


    一路上,靜雅全神貫注地控製著馬匹,不敢有一絲懈怠。直到耳邊再也聽不見那些令人揪心的嘶喊之聲時,她這才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放鬆手中韁繩,讓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這時,靜雅轉過身來,目光關切地看向坐在身旁的父親。隻見父親麵色蒼白,滿頭大汗,整個人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一般,疲憊不堪到了極點。


    靜雅心中一緊,連忙開口問道:“爸爸,怎麽會是您親自駕駛馬車呀?咱們家不是還有專門的車夫嗎?他人去哪兒了?”


    聽到女兒充滿擔憂的詢問,靜雅的父親似乎如夢初醒般,抬起一隻手在自己滿是汗水的額頭用力抹了一把,然後喘著粗氣迴答道:“唉!別提了閨女,那車夫……車夫被那群鬧事的人給打傷了。我見情況危急,就讓他先躺在後麵休息,也不知道他現在傷勢到底如何。不行,我得趕緊去瞧瞧。”說罷,還沒等靜雅反應過來,父親就艱難地從馬車上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地向著後方的馬車車廂鑽了進去。


    原本,每次靜雅那謹慎小心的父親出門時,身後總會跟著兩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保鏢,他們如影隨形,時刻保護著父親的安全。


    然而這一次情況卻有所不同,由於需要運輸的貨物數量眾多,如果再帶上兩名保鏢坐在馬車上,勢必會占據不少空間。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父親決定僅與車夫一同踏上這段遙遠的旅程。


    可誰曾想,恰恰就是因為這次沒有攜帶保鏢同行,意外竟然發生了!


    當父親來到馬車夫麵前,發現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車廂之內,其麵色蒼白如雪,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機一般。


    父親見他這種狀況,心中一驚,焦急地問道:“怎麽樣啊?你還能不能堅持住?要是可以堅持的話,咱們再過一會兒就能到家了,到時候我立刻去給你請來最好的醫生診治。”


    此時的馬車夫用盡全身力氣,極其艱難地將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細縫,用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聲嘟噥道:“老爺您放心吧……我沒啥大問題,就是這胳膊疼得厲害,感覺像有千萬根針同時紮進肉裏一樣,疼得我簡直快要受不了啦。”


    聽到這話,坐在馬車前麵的靜雅也急忙鑽進了狹窄的車棚內,她滿臉擔憂地望著馬車夫,然後轉過頭來向父親詢問道:“爸爸,他到底傷到哪兒了呀?”


    隻見父親的表情異常嚴肅,眉頭緊緊皺起,沉聲道:“依我看呐,他很有可能是胳膊脫臼了。而且一路上不僅遭受了那群兇狠匪徒的毒打,還要忍受路途的顛簸折磨,疼痛加上過度的疲勞,才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爸爸,您別擔心啦!咱們很快就能到家了喲。我的師父這會兒就在家裏等著我們呢,讓他幫忙瞧瞧他的傷,保準沒問題!我師父對於處理像脫臼這類症狀那可是相當拿手,經他手治療過的傷病,就沒有好不了的。”


    靜雅用輕鬆而又自信的口吻說著,仿佛一切困難在她眼中都能迎刃而解。聽到女兒這麽說,父親和車夫原本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之光。


    父親滿含驚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疑惑地問道:“閨女啊,你師父不是進山去修煉了麽?怎麽會突然跑到咱們家來了呀?”


    靜雅調皮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迴答道:“嘿嘿,爹,您不知道吧!我師父本來是進山去修煉沒錯,但他惦記著他的初戀女友小翠,您說巧不巧,那個小翠就是我上次救下來女子,沒想到是我師父的初戀。還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嗨,先不說這些了,說來就話長。所以啊,這次他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哦,師娘還有他們的孩子也一塊兒跟來了。今天我媽媽已經讓他們一家三口留在咱們家住下了,所以咱們得趕緊迴去。說不定師父還沒有睡著,而且那些可惡的匪徒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呢!”說完,靜雅便拉了一下父親的衣角,又走出馬車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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