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彤眼神猶如寒夜中的餓狼,陰森森地盯著江歲歲。


    她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弧度,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小賤人,看在你媽跟我有過所謂閨蜜情分的份上,我大發慈悲,讓你自己挑選受刑的工具,怎麽樣?”


    江歲歲看著李雨彤開口來了一句老一套,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脆生生地開口道:“阿姨,小賤人叫誰呢?”


    李雨彤笑的詭異,“小賤人當然是叫你。”


    然而,轉瞬之間,李雨彤便意識到自己竟被這小丫頭片子給耍了,頓時惱羞成怒,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惡狠狠地咒罵道:“小賤人,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


    江歲歲卻突然毫無畏懼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在這陰森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透著一種別樣的自信,“阿姨,念在你和我媽媽曾經那般要好的情分上,我今日便送你一份大禮。不用客氣!”


    說罷,江歲歲眸光一凝,小短手似靈動的飛燕般迅速探入懷中,須臾間便掏出了那幾張早已備好的陰陽符。


    緊接著,她十指如行雲流水般快速舞動,口中念念有詞,那咒語晦澀難懂卻又充滿神秘的力量。


    刹那間,隻見一道火光“騰”地而起,江歲歲手中的符紙瞬間被火焰吞噬,化為點點灰燼,飄散在這充滿肅殺之氣的空氣中。


    江歲歲的目光直直地越過李雨彤,看向她的身後,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叔叔,接下來你可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李雨彤下意識地順著江歲歲的目光扭頭望去,刹那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眼瞪得滾圓,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


    前幾天幫她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餘陽,此刻正靜靜地佇立在那裏,周身散發著濃烈的怨念與不甘,可是她明明殺了他啊!


    餘陽的身影在這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虛幻而又陰森,那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李雨彤,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江歲歲淡定的開口,“阿姨,好好享受升級版的陰陽符吧!!”


    江歲歲手腳麻利的爬上了一旁堆積如山的枯草堆,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雙腿一盤,雙手愜意地撐著腦袋,眼神中滿是期待,還略帶遺憾地輕聲呢喃:“哎,就差一袋瓜子了。不然這看戲的氛圍感絕對拉滿!”


    餘陽的身形在昏黃黯淡的光影中搖曳不定,宛如一抹即將消散的幽影,周身怨念翻湧,恰似墨汁在水中彌漫,濃稠得近乎實質。


    他空洞的眼眸深處,痛苦如荊棘纏繞,死死地鎖住李雨彤,那目光似淬毒的利箭,似要將她的靈魂片片撕裂,又仿若裹挾著千世的怨念,想要將李雨彤拖入無盡的深淵。


    餘陽的手無意間觸碰到旁邊的牆壁,一絲冰涼的觸感傳來,他猛然一驚,那個小姑娘燃燒的符紙,不僅能讓李雨彤看到自己,自己居然可以接觸實物了。


    餘陽的目光緩緩落在地上那條布滿猙獰疙瘩的鞭子上,每一個疙瘩上的細碎尖刺都閃爍著冷酷的光,他緩緩彎腰,顫抖著雙手拾起鞭子,手臂高高揚起,帶著滿腔的仇恨與憤怒,狠狠地抽在了李雨彤的身上,伴隨著鞭子劃破空氣的唿嘯聲,他聲嘶力竭地喊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李雨彤的身體因疼痛而劇烈顫抖,可臉上卻綻放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大笑,那扭曲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她惡狠狠地啐道:“餘陽,你不過就是一個小保安,也妄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覬覦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你配嗎?”


    餘陽聽聞此言,心中的怨念如同被澆上了熱油,熊熊燃燒起來,火勢洶湧,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雙手緊緊握住長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將鞭子抽打在李雨彤身上,每一下都傾注了他無盡的痛苦與仇恨,他邊抽邊吼:“你這惡毒的女人!你利用我,你還喪心病狂地殺了我!我要殺了你!”


    江歲歲雙手看似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跟暴富嘀咕:好殘忍!好害怕!”


    暴富在她的腦海中無奈地迴應道:“我說,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捂得嚴實點?還有,你這嘴角收一收,趕緊收一收,別裝了!”


    江歲歲聽聞,撇了撇嘴,在心底反駁道:“你懂什麽?你也不想想,我那原本該風華正茂卻早早香消玉殞在手術台上的媽,還有年僅三歲就夭折的原身,她們的苦可都是李雨彤整的!這李雨彤就是罪大惡極,如今不過是讓她嚐嚐自己種下的惡果罷了,我怎麽不能替他們多看幾眼,好讓自己這顆心能稍稍慰藉一下?”


    這時有什麽東西從門縫裏擠了進來,江歲歲拿開手,仔細看過去,“小粉!”


    厭厭來的也太快了!這戲都還沒看完呢!


    下一秒,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破舊大門,在一陣沉悶的轟鳴聲中轟然倒塌,揚起一片塵土。


    江厭高大而挺拔的身影率先映入眼簾,緊隨其後的是神情焦急的顧硯安和顧硯禾。


    他們的目光迅速掃過屋內,看到的是自家孩子安然無恙地坐在一旁的雜草堆上。


    而另一邊,李雨彤渾身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旁邊還站著一個手持鞭子、周身散發著濃烈黑氣的男人,那陰森的場景讓人不寒而栗。


    江歲歲看到江厭邁著大步急匆匆地朝自己走來,那沉穩的步伐中透著無盡的關切。


    她立刻站起身來,像一隻歡快的小鹿般朝著江厭蹦了過去。


    江厭穩穩地伸出雙臂,一把接住了撲過來的江歲歲,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爸爸來了,別怕,有爸爸在。”


    說罷,他雙手微微用力,將江歲歲抱在懷裏轉了一圈,似是要確認她真的毫發無損。


    顧硯安和顧硯禾也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滿臉擔憂地問道:“歲歲,有沒有受傷?”


    江歲歲乖巧地迴到江厭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抱住父親的脖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對著兩個舅舅說道:“舅舅,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真的!”


    餘陽那虛幻的身影在屋內昏黃黯淡的光線中緩緩搖曳,周身繚繞的怨念如同被一陣清風漸漸吹散,身形愈發淡薄,最終如同一縷輕煙般慢慢消散在眾人的眼前。


    許琛和江柒猛地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手指顫抖地指著餘陽逐漸消逝的方向,異口同聲地驚唿:“那……那男的消失了!”


    江歲歲的陰陽符的時效快到了。


    江歲歲從江厭懷裏微微仰頭,目光追隨著餘陽那幾近透明的輪廓,神色凝重,輕聲說道:“叔叔,我可以送你一程,可你生前種下的這些因,究竟會結成怎樣的果實,需要你自己去下麵問問了。”


    餘陽的目光緩緩從進氣多出氣少、奄奄一息的李雨彤身上移開,他的眼神中交織著解脫與釋然,對著江歲歲微微頷首,聲音沙啞卻透著一絲感激:“我願意,謝謝你,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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