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歲選了最後一組、第三桌靠窗的空位上。


    窗外,成排的大樹鬱鬱蔥蔥,枝葉繁茂。


    陽光宛如細碎的金子,透過樹葉的縫隙洋洋灑灑地飄落,她很喜歡。


    剛下課,前桌的女同學便像一隻歡快的小鳥般輕盈地轉過頭來。


    小同學眼神中透著熱情與靈動,迫不及待地開口自我介紹,清脆的聲音如銀鈴般悅耳:“你好呀,我是沈棠,以後我們就是同學啦!”


    沈棠說完,還像變魔術般從桌洞裏掏出幾包色彩鮮豔的零食,不由分說地塞到江歲歲手中,“嚐嚐這個,可好吃了!”


    沈棠媽媽要是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無奈地搖頭歎息,自家姑娘這顏控的毛病,跟自己一模一樣。


    江歲歲的後桌是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臉蛋圓圓的,像個剛出鍋的白麵饅頭。


    可他一開口,社會了我哥:“嘿,你好啊!我叫趙一鳴,在咱這班裏可是大哥!以後有啥事兒盡管找我,我罩著你!我叫你歲歲行不?”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頭。


    沈棠像是被點燃的爆竹,一下子從座位上蹦了起來,臉頰緋紅,瞪著眼睛反駁道:“呸呸呸,羞羞臉,歲歲是你能隨便叫的?還大哥呢,少在這自吹自擂了!”


    班裏的同學對這兩人的不對付早就習以為常,從幼兒園開始,他倆就像火星撞地球,天天鬥嘴。


    此刻,大家都默契地選擇作壁上觀,沒有人上前勸阻。


    江歲歲鄰桌的男生一直安靜地坐著,時不時朝著江歲歲發出幾聲含混不清的哼哼唧唧聲,也不知是在表達何種情緒。


    聽到趙一鳴和沈棠的吵鬧,他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隨即冷冷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閉嘴。”


    男生的聲音不大,但是趙一鳴和沈棠就像被施展了神奇的定身咒一般,原本還張牙舞爪的動作瞬間僵住,撇了撇嘴,滿臉的不樂意,但又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不情不願地坐迴到各自的座位上,眼神卻還在空中交匯,互相較著勁,誰也不肯先示弱。


    沈棠剛一坐下,就像隻機靈的小鬆鼠,迅速湊近江歲歲,雙手半掩著嘴巴,悄聲說道:“歲歲,你可別瞧趙一鳴那家夥咋咋唿唿的,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蛋。我倆從小就認識,他那點底細我可清楚得很,你不用搭理他。不過,那個陸家的陸司韓,你可得小心著點,這人不太好惹。”


    江歲歲心中暗自腹誹:原來那個衝我哼哼唧唧的家夥是陸家的,難怪看著就煩!江歲歲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沈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沈棠此刻卻像是被江歲歲臉上那淺淺的梨渦施了魔法,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裏麵仿佛瞬間裝滿了閃爍的桃心,滿腦子都是:媽媽呀,我要把我所有的好吃的都給這位新同學,怎麽能長得這麽好看!


    沈棠呆呆地愣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連忙擺手說道:“不客氣不客氣,你真的太好看了。”


    清脆的上課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教室裏這短暫的喧鬧與私語。


    江歲歲所在的班級人數不算多,加上那個坐在角落裏隻有她能看見的男同學,總共也才三十七名學生。


    江歲歲單手托著下巴,小學一年級的知識還是手拿把掐的。


    不像高中知識,但凡低個頭撿支筆,就那三秒,後續你可能就再也聽懂了!


    江歲歲一上午時不時就看一眼最後那個男生,她往後看一眼,陸司韓就哼一聲。


    江歲歲...八字不合,三歲就想親我臉,六歲陰陽怪氣,果然有毛病!!!


    一整個上午,除了江歲歲自我介紹那一會兒,教室最後那個男生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他安靜地蜷縮在角落裏,腦袋低垂,雙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不停地擺弄著手中的某個物件,那副專注的模樣仿佛在他的世界裏,周圍的一切喧囂與紛擾都不複存在,從始至終,他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更別提看向別處了。


    江歲歲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他,心中的疑慮愈發深沉,後排的男生每次鈴聲響起的時候,都會配合的抬頭,起立,然後才會繼續去忙碌自己手裏的東西,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孤魂野鬼!!!


    可他既沒有出於怨念去傷害無辜的人,也沒有刻意施展靈異手段去嚇唬周圍的同學,隻是靜靜地待在那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凡事皆有因果,每一個靈魂的存在與歸宿,都被一條無形的因果鏈緊緊相連。


    雖然她能看見,但也不能輕易地出手幹預。


    畢竟,她不清楚這個男生是怎麽樣的因果,讓他的靈魂滯留在此。


    倘若她貿然行事,僅憑自己的臆斷就強行將他送去投胎,那無疑是粗暴地截斷了這條因果鏈,誰也沒辦法預料將會引發怎麽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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