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歲前腳剛將餘陽送走,後腳便被江厭和兩位舅舅匆匆帶走,整個過程幹脆利落,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江歲歲不清楚李雨彤最後會怎樣,她也不關心,因為她剛剛非常解氣,何況她知道,她爸一旦插手,李雨彤肯定沒什麽好果子吃!


    確實,對江厭來說,李雨彤想傷害他女兒,這觸及了江厭的底線,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當晚,江一就把奄奄一息,斷了兩條腿的李雨彤丟到了 r 國貧民窟。


    r 國的貧民窟,是個魚龍混雜、罪惡叢生的地方,黃賭毒泛濫成災。


    女人一旦到了那裏,就等於陷入了絕境,幾乎不可能活著走出來。


    更何況李雨彤還身負重傷、雙腿殘疾,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黑暗與絕望,在那混亂的地方,她的生命就像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消失得無影無蹤,無人問津。


    江歲歲的生活看似迴到了原來的樣子,平靜如水,就像啥事兒都沒發生過。


    但她心裏門兒清,有個大麻煩正懸在頭頂——她確定以及肯定!


    她爸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哄不好的那種!


    從她被李雨彤帶走那天晚上起,整整三天了,江歲歲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度。


    這三天,江歲歲使盡渾身解數,無論她跟江厭說話,撒嬌還是賣蠢委屈巴巴,江厭雖也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迴應她,但那語氣,冷得就像從冰窖裏剛撈出來似的。


    江歲歲心裏急啊,生氣的可是我億萬家產的親爹啊!


    一放學,書包都來不及好好放,就直接往廚房跑。


    沈棠說了,她爸一生氣,她就給她爸做好吃的,她爸吃了兩次之後再也沒有生過她的氣了!


    江歲歲琢磨著,這招肯定管用!


    隻是,江歲歲沒想到的是,沈棠她爸那是害怕自己閨女再給自己投毒!隻能跟沈棠媽媽商量,以後他唱白臉,沈棠媽媽唱紅臉!不然他命早晚都得丟!!!


    江元寶邁著四隻小短腿,緊緊跟在江歲歲身後,爪子在地上刨出一串急切的聲響。


    “廚師叔叔,”江歲歲衝進廚房,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廚師,“您能不能教教我做個厲害的大菜?我想給爸爸一個驚喜,讓他開心一下。”


    跟著進來的周媽一聽這話,趕忙上前阻攔:“這怎麽行呢,小小姐!廚房太危險了,到處都是刀啊,火的,萬一你不小心受傷了,可怎麽得了!”


    江歲歲嘴巴一撇,委屈巴巴地瞅著周媽說:“周奶奶,我就是想做一道爸爸愛吃的菜,哄他高興。”


    江歲歲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媽的臉色,見她神色稍有緩和,便趕緊趁熱打鐵,接著說道:“周奶奶,我保證一定會特別小心,注意安全的,您就在旁邊看著我,好不好?”


    周媽低頭對上江歲歲那雙亮晶晶、滿是哀求的大眼睛,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猶豫片刻後,轉過頭對廚師說道:“誠師傅,要不你就帶著小姐做一道容易上手的菜吧。”


    誠師傅微笑著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那小小姐不妨試試砂鍋白肉吧?這肉我已經提前切好了,做起來相對簡單些。”


    江歲歲聽完,立刻收起臉上的委屈,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廚師叔叔!”


    華燈初上,江厭略微疲憊迴到家裏。


    剛進家門,便看見老爺子和自家閨女已經坐在餐桌旁,安靜地等著他了。


    江厭微微頷首示意,洗完手,才穩步迴到餐桌前,在自己的位置上緩緩落座。


    江歲歲的目光從江厭進門的那一刻起,就緊緊地黏在了他的身上,眼神中滿是期待。


    江老太爺輕抬眼皮,鼻腔中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哼聲,開口道:“吃飯吧!”


    一時間,餐室內隻剩下餐具碰撞的輕微聲響,三人紛紛動筷。


    江歲歲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江厭,我的親爹啊,我都下廚了,這還拿不下你。


    隻見江厭的筷子率先伸向了擺在自己麵前的砂鍋白肉,他本來對食物並沒有太多的要求,秉持著吃飽就行的原則,但這一口下去,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這道菜的味道,相比平常的水準,實在是不少,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難吃!


    江老太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再次哼了一聲,那語氣中半是調侃半是埋怨:“你這臭小子,真是好命喲!我這把老骨頭都沒吃過我乖孫孫做的菜。”


    江厭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頓了一頓,他先是抬眸看了眼江老太爺,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繼而又帶著幾分不確定的神情望向自家閨女。


    江老太爺接著開口,“你倒好,一個大老爺們,還跟孩子鬧起了脾氣,也不嫌丟人!看看你這點出息!”言語間,雖有責備,卻也透著濃濃的親情與關懷。


    這時,站在一旁的周媽也適時地開口附和道,“少爺,這可是小小姐放學迴來就跟廚師學的。說是要給少爺你一個驚喜。”


    江歲歲瞅準時機,像隻靈活的小猴子從自己的凳子上輕巧地爬了下來,邁著小碎步快速走到江厭的身旁。


    她仰起那張充滿稚氣的小臉,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江厭,帶著一絲期待,輕聲說道:“爸爸,您看我今天表現的這麽好,是不是就不生氣啦?”


    江厭聞聲,緩緩低下頭,眼神中原本的冷峻瞬間柔和了下來。


    他伸出雙手,穩穩地扶住了江歲歲的肩膀,目光緊緊地鎖住女兒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溫和地問道:“你為什麽會覺得爸爸是在生你的氣呢?


    江歲歲眨了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爸爸,你這幾天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江歲歲邊說邊學著江厭嚴肅的模樣,“而且你對著我說話,都冷冰冰的,你就是在生氣呀。”


    說完,江歲歲無奈的雙手一攤。


    江老太爺和周媽見這父女倆的互動愈發深入,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地趁著兩人專注於溝通之際,悄悄地帶領著其他人退出了餐廳,將這一方空間留給這對正在化解心結的父女。


    江厭聽到女兒的這番話,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自責與懊惱。


    江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些許沙啞與沉重。


    他緩緩說道:“爸爸是在生自己的氣,爸爸覺得自己做得太糟糕了,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和依靠,才會讓你這麽懂事,什麽事都想自己解決!”他的眼神中滿是愧疚。


    江歲歲聽到江厭的話,頓時愣住了。


    在她的認知裏,從上輩子開始,老江的離世,她就已經習慣了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決問題,去應對生活中的種種挑戰。


    在她看來,這是一種生存的本能,是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方式,難道這樣做不對嗎?她怎麽也沒想到,江厭會因為她的懂事而自責和難過。


    “小朋友不是懂事才會讓人喜歡嗎?”江歲歲下意識地將心中的困惑輕聲問了出來,那聲音輕柔而微弱,仿佛一片隨風飄落的羽毛,帶著一絲不確定與迷茫。


    江厭看著女兒那懵懂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


    他輕輕地伸出手,溫柔拍了拍女兒的頭發,動作輕柔而緩慢,仿佛在撫摸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江歲歲,有爸爸在,你不需要這麽懂事,不需要這麽辛苦。你隻需要做一個快樂的小朋友,盡情地玩耍、歡笑,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爸爸會一直在你身後,為你遮風擋雨,為你承擔一切。”


    江厭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向女兒許下一個永恆的承諾。


    而在他的心底深處,或許也是在對兒時自己輕聲訴說,試圖彌補那些曾經缺失的溫暖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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