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坐在床邊,雙眼布滿血絲,緊盯著臉色如紙般蒼白的江驍。她伸出手,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小心翼翼地幫他整理額前淩亂的頭發。


    手指穿梭其間,她的目光中滿是疼惜與愛憐。“你快些好起來呀……”她輕聲呢喃,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祈求,仿佛這細語能傳至病痛深處,驅散折磨他的病魔。


    江驍整個人昏昏沉沉,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霧之中。他的意識在清醒與模糊的邊緣徘徊,時而能感覺到棠棠輕柔的動作,聽到她那帶著哭腔的低語,可轉瞬又覺得一切都遙遠得如同夢境。


    他想努力睜開雙眼,看看心愛的棠棠,想開口安慰她別再擔心,可身體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綿軟無力,連眼皮都沉重得抬不起來。喉嚨幹澀得仿佛要冒煙,卻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那一波又一波的虛弱感將自己淹沒,在半夢半醒間,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棠棠見江驍嘴唇幹裂起皮,心疼不已。她趕忙拿起一旁桌上的棉簽,蘸了蘸溫水,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


    她微微俯身,將棉簽輕輕觸碰江驍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滑動著,從唇角到唇中,一點點滋潤著那幹涸的肌膚。每一下擦拭,都飽含著她的深情與擔憂。“我的好老公,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哭腔,仿佛這輕柔的話語和棉簽傳遞的濕潤,能給江驍帶來力量。


    江驍微微睜開雙眼,那眼神渾濁而黯淡,像是蒙了一層厚重的霧。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用極其虛弱的聲音說道:“棠棠……胃裏還是難受……能不能……再……打一次……止疼針”。每說出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棠棠的心瞬間揪緊,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趕忙安慰道:“你再忍忍,寶貝,我這就去叫醫生,看看能不能再打。”說著,她迅速起身,快步衝向病房門口,心急如焚地去找醫生。


    棠棠腳步匆匆,帶著醫生迅速返迴病房。她神色焦急,眼睛緊緊盯著醫生,仿佛想從他身上獲取一絲希望。


    醫生快步走到江驍床邊,一邊輕聲安撫“別著急,讓我看看”,一邊熟練地檢查江驍的生命體征,詢問著疼痛的具體情況。聽完江驍微弱的描述,醫生思考片刻後說道:“止疼針不能隨意增加劑量,不過可以調整一下治療方案,緩解他的疼痛。” 棠棠趕忙點頭,帶著哭腔說:“醫生,您快想想辦法,他太難受了。”


    醫生輕輕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看著江驍,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今天的止疼劑量已經超標了,不能再打了。江先生,胃裏還是絞痛嗎?”


    江驍微微皺眉,艱難地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嗯……還是疼,感覺越來越疼了。”


    醫生輕輕按壓了一下江驍的胃部,觀察著他的反應,接著問道:“有沒有惡心、嘔吐的感覺?”


    江驍虛弱地迴答:“有……有點惡心,但是沒吐出來。”


    棠棠在一旁心急如焚,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眼神中滿是擔憂和無助,她看著醫生,近乎哀求地說:“醫生,那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他這樣太痛苦了。”


    醫生一邊觀察著江驍的症狀,一邊思考著,然後對棠棠說:“目前隻能先采取一些物理方法緩解一下,我去安排護士拿個熱水袋來,先熱敷一下,看看能不能減輕一些疼痛。另外,也可以嚐試給他按摩一下穴位,不過效果可能有限。”


    棠棠一刻也不敢耽擱,匆匆跑去準備熱水袋。這幾天,她無數次給江驍做熱敷,滿心期望能緩解他的痛苦,可每次效果都不盡如人意,她的心好似被重石壓著,沉甸甸的。


    很快,棠棠拿著熱水袋返迴病房。此時,醫生已開始給江驍按壓穴位。隻見醫生專注地找準穴位,手指發力,力度適中地按壓著。江驍微微顫抖,額頭上冷汗直冒,虛弱地喘息著。


    棠棠輕輕將熱水袋放在江驍胃部,眼中滿是心疼與期待,喃喃道:“老公,希望這次能好點……”病房裏安靜得隻能聽見江驍痛苦的唿吸聲,以及眾人焦急的心跳聲。


    醫生一邊按壓穴位,一邊麵色凝重地說道:“江先生這個情況,應該是因為胃穿孔手術沒恢複好,就再次出血導致的。現在腸胃功能太差了,腰部受傷本就需要營養跟上,可他吸收的不好,連注射營養液,吸收得都不盡人意。”


    棠棠一聽,眼眶瞬間又紅了,淚水在裏麵打轉,聲音帶著哭腔:“醫生,那怎麽辦呀?就沒有別的辦法能讓他好起來嗎?”


    醫生停下手上的動作,直起身,看著棠棠,神情嚴肅卻又帶著安撫的意味:“目前我們會繼續密切觀察他的各項指標,調整治療方案。你們家屬也要多鼓勵他,保持積極的心態對恢複也很重要。後續可能還需要進一步檢查,看看是否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


    江驍躺在病床上,虛弱地聽著他們的對話,想要說些什麽,卻隻是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棠棠見狀,趕忙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你別擔心,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醫生專注地為江驍按壓穴位,手法嫻熟且沉穩,每一下按壓都傾注著希望能緩解病人痛苦的心意。過了一會兒,醫生停下動作,神色關切地叮囑了幾句,便匆匆離開病房,馬不停蹄地去為江驍調整治療方案,期望能在現有的困境中找到破局之法,讓江驍的病情盡快好轉。


    病房裏隻剩下江驍和棠棠,安靜得隻能聽見儀器發出的細微聲響。江驍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眼神中滿是疲憊與失落,他虛弱地張了張嘴,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殘葉:“糖糖……我是不是太沒用了……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還讓你跟著我操心受累。”


    聽到這話,棠棠的心猛地一揪,眼中泛起心疼的淚花。她緩緩伸出手,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輕輕撫摸著江驍的臉,指尖滑過他消瘦的臉頰,帶著無盡的溫柔與愛意。她微微俯身,湊近江驍,用帶著哽咽卻又滿含力量的聲音說道:“老公~你可不能一直這樣自怨自艾呀。我的好老公怎麽能這麽看不起自己呢!你隻是受傷了,生病了,這不是你的錯。你一直都是我的依靠,是我心中最堅強、最了不起的人。等你病好了,咱們還要一起去看好多好多的風景,一起經曆好多好多有趣的事呢。所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好不好?”


    江驍抬眼望向棠棠,眼眶泛紅,像是被悲傷注滿。病痛的折磨讓他氣息微弱,話語中滿是無助與絕望:“可是我一直沒有好轉啊……我還是好難受。”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聽得棠棠一陣揪心。


    棠棠心疼不已,眼眶也跟著泛起淚花,她緊緊握住江驍的手,試圖把力量傳遞給他:“老公,別灰心,醫生不是去想辦法了嘛。身體恢複需要時間,你再堅持堅持,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江驍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濃濃的鼻音,愧疚與自責如潮水般將他淹沒:“我一直這樣……你也沒法去工作……還要一直照顧我……你說……我當初是不是不應該和你聯姻……我隻會拖累你……”他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給自己心上紮一刀,眼神中滿是對現狀的無力和對棠棠的愧疚。


    棠棠心急如焚,眼眶泛紅,連忙打斷他:“這是什麽話,江驍,我們安心養病,不想這些有的沒的好不好?”她試圖用溫柔的話語安撫江驍的情緒,可江驍像是被痛苦逼到了絕境,根本聽不進去。


    “安心養病……我現在腰椎受傷,隻能躺在床上……動不了……什麽都做不了……連……連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需要你幫我。”江驍情緒愈發失控,聲音拔高,淚水奪眶而出 ,“我爸……挪用公款……和秘書搞到一起……我本應該去處理……卻隻能被禁錮在病床上……還要靠你去幫我處理……”說到最後,他的肩膀微微顫抖,壓抑的啜泣聲在寂靜的病房裏格外清晰。


    江驍越說越激動,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絕望,最後近乎崩潰地喊道:“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他的雙手用力揪著床單,身體因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打濕了枕頭。此刻的他,被病痛和接連不斷的打擊折磨得失去了所有信心,滿心滿眼都隻剩下自己是個累贅的念頭。


    看著被痛苦和自責徹底壓垮的江驍,棠棠的心像是被無數細密的針狠狠紮著。她眼眶通紅,淚水在裏麵打轉,一刻都不敢耽擱,迅速站起身,微微俯身,用自己的唇輕輕覆上江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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