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俗話說得好: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可是我病得太勤了,三天兩頭的生病,主要是在我上初中前吧,初中開始我的身體狀況在不經意間好像變好了,當然,胃病還是蠻嚴重的。


    記憶裏吃藥打針似乎比我當時吃的飯還多,可能這樣的表述有點誇張,但我真的是伴隨著藥物成長的。還有好幾次,治療一個多月都不見好轉,奶奶又是個迷信的人,常常去拜觀音、拜土地公土地婆,保佑我身體健康。僅僅是這些也就罷了,但有時候奶奶都會在家裏拜不知是哪路神仙,嘴裏碎碎的念經,我雖知道,但沒見過,也就還好,隻是有一次,是在爺爺給家裏樓梯間修了個衛生間後,我準備去洗澡,還沒到門口,便聽見奶奶在衛生間裏虔誠地念經,我頓生恐懼,說什麽都不要在裏麵洗澡了,於是便在很久沒用過的洗澡盆裏洗了個澡。不僅是奶奶迷信,但媽媽有時候的參與讓我不解,畢竟學醫的媽媽在我眼裏一直都是無鬼神論的唯物主義者。也是吃藥打針一個多月依舊病著的的我,著實讓媽媽束手無策,她便帶我去了同村的神醫家,我不知道這位神醫是什麽樣的人,我是覺得他很老,其實在這之前我去過他家好多次了——媽媽領著我出去遛彎時,我在一旁玩,媽媽和神仙姥姥家的女兒聊天。大家都說他是神仙,我便喊他“神仙姥姥”。他家以及他本人確實不同於我們普通人,神仙姥姥的家是平房,房子外麵的紅瓦磚裸露在外,裏麵則是用白粉漆刷而成,但也是坑坑窪窪的,房子太老了,屋頂則是黑瓦片,屋子裏不開燈即使是在白天也是黑的,即使開了燈,也滿是陰森感,牆上掛滿了錦旗,都是感恩他的:妙手迴春、華佗在世、醫者父母心、濟世良醫等等。毫不誇張的說,四麵強掛滿了,沒有一個空處,甚至還有疊加懸掛的錦旗。我對這個老神仙充滿好奇,我受了媽媽的影響,對鬼神論是不大相信的,但又沒法解釋這滿屋子的錦旗,因為他把病人摸一摸病就好了。媽媽也不知道緣由,因為媽媽嫁過來時這間房屋便已經是我見著的樣子了。媽媽帶我去瞧了兩次病,都是同神仙姥姥說我久病不好,神仙姥姥邊拉著我邊用手搓著我的胳膊和手,說:“我摸一摸,明天就好了。”神奇的是,我第二天真的好了。媽媽帶我去的時候都是晚上五六點的時候,我問緣由,媽媽說,神仙姥姥白天都是睡著的,你叫不醒他,他也不讓別人叫他,白天的時候,他人在凡間,魂已經去天上了。我迴憶了下,神仙姥姥確實白天永遠睡著,坐在他家大門口一個沙發上作睡著狀,我曾經還湊近看過,還流口水呢,好吧,請原諒我孩子的行為。那為什麽晚上又醒了呢?我疑惑道。因為他要給天上的神仙上香,拜拜他們,給天上的神仙上完香後,再給已過世的老伴上香,每天有固定的時間,必須是那個時間點。我很不理解這些話是從媽媽嘴裏說出來的,因為她給我傳輸的思想就是她本就不信這些的。媽媽說,這些也都是她嫁過來後聽村裏的老人說的,在媽媽給我講神仙姥姥的事跡裏,還有一段更傳神的。早些年,姥姥都半身不遂了,有一天就突然睡著沒醒了,但還有口氣,他的子女已經做好後事的準備了,但姥姥隻是睡了幾天就醒了,也不癱了,他說他隻是去天上遊曆了一圈,從那天後神仙姥姥便開始供奉天上的神仙。這一段是神仙姥姥的子女講的。神乎其神的事跡,我聽進去了,加上我見過老神仙之後,病就好了,我便有些信了,但也不全信。還有一件事也挺奇怪的,除了父母,從不主動跟大人說話的我,在第二次去找神仙姥姥看病時,他說他到時間要上香了等他完事後再看,我就跑過去盯著看,即使知道緣由,便還是向神仙爺爺問了句:你為什麽要上香啊?姥姥向上指了指,說給天上的神仙上香,然後又指了指滿屋子的錦旗,接著說:都是天上神仙給的,要感謝他們。這個時候,本來在和姑奶奶(神仙爺爺的女兒,按輩分我喊她姑奶奶)聊天的媽媽趕緊說:“別打擾姥姥。”神仙姥姥說沒事,上麵神仙不會怪罪的。而我也沒有再繼續問了。很多年後,我的身體已經不再那麽弱不禁風了,但還是會偶爾談談我的這段奇遇,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是妥妥的無神論的唯物主義者的,隻不過有不理解,為什麽神仙姥姥說我第二天能好,我便真的好了,我把這個疑問拋給了媽媽,媽媽這次終於不再給我講故事了,開始說她的科學性言論了:“那是因為吃藥打針那麽多天,藥物已經在身體裏發作了,隻不過你經常吃藥打針,你身體裏的技能已經適應了藥物,所以藥效就有些緩慢,但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恰好見了神仙姥姥,把你醫好的還是你打的針,吃的藥。”我覺得媽媽說得很合理,畢竟那麽多藥進入我的身體也不是白來的。更何況在幾年後,這位老神仙還是隨他老伴去了,倘若真有神仙,倘若他真是神仙,那他便應該同神話故事裏的神仙一樣能千萬年的活著吧。


    我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都在吃藥,大抵你是不信的,那按我這暴脾氣,非得嘮嘮不可。藥是我書包裏的常備品,記得有段時間,班上同學隔三差五的身體出現小毛病,打得老師有點措手不及。先是有同學感冒,但老師沒有藥,便問班上誰有,然後我就找站出來了,隔了一天需要消炎藥,我又舉起了手,緊接著的一天又有同學胃不舒服,老師在班上尋求午時茶,毫無疑問,又是我有,而且每次我都迴答得特別積極。這一次,老師猶豫了一下,大概是一直在我這拿藥,總在同一個學生那拿藥,她覺得也不太好吧,她思考了一會,還是說了句:哎,拿著吧,下次還給給她,邊說邊拿著遞給了胃不舒服的同學。


    那要說我打針,記得媽媽跟我講,有一次我打針,把老實巴交,向來被別人欺負的爸爸都惹怒了,那個時候我才一歲半,剛學會走路,我自然也沒有那個時候的記憶我太清楚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了,所以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情況。媽媽接著說,由於你小時候和你奶奶一樣,是肉包子手,肉包子腳(是說手腳肉嘟嘟的,像個包子),每次打針護士都找不到你的血管,但那一次,你也是高燒四十度,都燒了個把星期了,吃藥打針都沒見效,便把你帶去帶去人民醫院看,那個護士,在你的手上,腳上,紮了而是多針,都沒紮進去,你爸心疼你,便吼了那個護士:還打什麽打,紮那多針都紮不進去,說著便帶著我走了。


    我甚至在打針上都有我的驕傲,可能是打多了吧,針管插到身體裏,沒有疼痛的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每次在醫院裏打點滴時,總會遇到哭鬧、害怕、不願意打針的小孩,我還很小的時候,他們的家長就會跟他們說:你看,妹妹打針都不哭,你比妹妹大,總不能還比不過妹妹吧,小心妹妹看你笑話;後來長大了些,聽到的便都是:你看姐姐打針都不哭,你要向姐姐學習。不管作為妹妹的我,還是已經成為姐姐的我,每每聽到這樣的話語,我都會不自覺的挺起腰杆,明明是對方家長在哄小孩,我卻有些不要臉的對號入座,覺得人家是在誇我呢。我還蠻喜歡小時候生病的我,雖然身體上很難受,但我卻覺得隻有在我生病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非常的幸福。因為每當這時候,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爸爸媽媽都會陪在身邊,很多次在打吊瓶的時候,爸爸就像會變魔術一樣,消失一會兒,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一大把燒烤。也有那麽幾次,爸爸會在我打吊瓶的時候問我,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等打完針帶我去買,我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擁有了一盒十八色的彩筆,一盒十二色的蠟筆以及兩本作文書,這些東西我從小學一直保留到了高中,作文書在我參加工作後還在,但是兩種畫筆便在高中的時候被爸爸扔掉了。這四樣東西,有的來得很容易,有的則來得很不容易,因為是在我耍小脾氣後才買的。其實之前我有和十二色的彩筆,隻不過有點幹了,後來要蠟筆的時候,媽媽說,我都已經有彩筆了,要那麽多幹嘛,第二本作文書也是如此,我是在賭,我想我生病了,爸媽本就心疼我,再加上爸爸非常寵我的,但我也不是太確定,我的小脾氣是否真的能拿捏住他們。雖然我在哭鬧,但是也是帶著恐懼的,我怕媽媽又吼罵打我。媽媽確實是反對的,但很幸運,爸爸最後發揮了一家之主的氣概:哎呀,她想要,跟她買了算了。看吧,生病還是很有用的。


    我每次發燒都是扁桃體引起的,媽媽說等我長大了,就把我的扁桃體摘掉,那可是要在喉嚨上動刀啊,跟著老爸看過那麽多武俠片的我深知這意味著什麽,畢竟電視劇裏殺人都是割喉的,一時間,我便有了對死亡的恐懼,那是我即使常常吃藥打針,也從未想過的。除了因生病覺得幸福快樂還有是產生的對死亡的恐懼感恐懼感外,養成的條件反射上的精神的折磨又更讓人害怕、很厭煩我生病。每次生病嗓子不舒服的時候,便是不停地咳嗽或是發出沉悶的“哼”聲,這個“哼”還是在嗓子裏拐了彎發出來的聲音,但是媽媽很不喜歡,每當我以此嗓子癢時,媽媽就會罵我:“莫跟我‘哼’,莫跟我咳,聽到心裏煩。媽媽兇起來想要吃人的,她的長相就不是很友善,在平常看就像是欠了她兩千萬的,更何況,是在她不耐煩、滿肚子氣的時候呢,反正在未來我人生中,再也沒有遇見看起來比她生氣麵相還可怕的人了。依稀記得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我的咳嗽聲影響的她的心情,讓她難以入睡,便會吼一句,每當這個時候,我的身體便會一哆嗦,縱使是爸爸的一句“她難受怎麽辦呢,非要她憋著”也無濟於事。可是嗓子癢得難受,根本忍不住的想咳,可我害怕呀,恐懼是大於難受的,於是我便蜷縮在被子裏,把頭埋進去,咬著被子,輕輕的哼唧,難受得根本無法入睡,每一次都是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睡著了,帶著一身的病痛,帶著委屈的淚水,在漫漫長夜中不自覺的睡著。這是晚上的恐懼,如果說晚上咳嗽是影響媽媽睡覺,那白天應該就是純粹的聽著心裏煩。


    有時候我真覺得媽媽往那一站,我的病就好了,首先,是她的威嚴讓我即使難受也不敢表現出來,其次,是有一次在看見她的時候,我真的頓時覺得自己好了,沒有難受的感覺了。那大概是我三四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早上我覺得頭有點暈,憑借我多年的生病經驗,我覺得我有些低燒,媽媽根據我多年生病情況來看,她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由於上午的課比下午的多,且都是主課,媽媽便說讓我堅持堅持,她中午來接我迴去,我自己也不太想丟課。等到中午媽媽來接我的時候我感覺頭不暈了,好像不發燒了,但我又不敢跟媽媽說,怕她說我就是不想上學,搞得好玩的,我便懷著忐忑的心情坐上了他電動車的後座。在迴家的路上,我萌生了一個很蠢的想法:錯開媽媽擋著我的背,將我的衣領拉開一點,讓電動車行駛的風灌進我的脖領。我想,就算我現在沒有生病,說不定我吹吹風,就發燒了呢,畢竟我常常處於病弱狀態。但當時是初夏,風吹得一點都不冷,我不知道這個方法有用沒有,但迴到家的我,一量體溫,38度。媽媽看燒得不是很高,就讓我蓋著被子睡覺,看睡一覺好不好些。這一覺我睡到了下午五六點,醒來的我明顯感覺到頭的沉重。我下意識地察覺:這下好了,這會體溫絕對不低,量完體溫後,果然三十九點六度了,不得不向醫院奔走了。


    關於我發燒還有件特別有趣的事,是我剛有記憶時發生的事,在我長大成人後,我常拿它當笑話講給朋友聽。有一迴高燒特別嚴重,在家這邊的診所吃藥打針怎麽都不好,一直吐,沒辦法,爸媽帶我去了人民醫院,依舊是得打針。坐在打針廳的時候,沒忍住,還是吐了,由於把媽媽隻想著帶我來看病,沒有準備防我吐的袋子啥的,就吐地上了,清潔阿姨變過來打掃了。但是不爭氣的我是間接性地、接二連三地吐,整得清潔阿姨一直打掃。爸爸媽媽特別不好意思,便問阿姨有什麽東西可以給我接著,看我的趨勢我會一直吐的,這樣影響也不好。於是阿姨就轉身去找工具了,迴來的時候便帶了個洗澡盆。這個著實夠大,確實能裝,都能裝下那個時候的三個我了,畢竟我用它洗澡的時候,還能整個人浸在裏頭,假裝遊泳呢。


    說實在的,小時候我真覺得我的身體是玻璃做的,因為我除了扁桃體常常引起發燒外,我的腸胃也不是很好,我並沒有像感冒發燒一樣去大醫院做係統的檢查,每次胃病犯胃病的時候,我都是喝午時茶緩解,也不知道是午時茶真的起了作用,還是它本身鬧騰個三五天便好了。在胃病這方麵,我就隻打過一次針,也就是去小診所打消炎藥。學校在我六年級時設置了一個藥品儲存處,歸英語老師管,六年級大家都住校了,所以為了關照我們的身體,我們有不舒服的,在對症的情況下,是可以找英語老師拿藥的。大概是我帶到學校的藥吃完了,有段時間時不時的胃就不舒服了,這個症狀是反胃,惡心,嘔吐,吃不下飯。我找英語老師要了兩次午時茶,但沒過幾天,這些症狀又來了。這次英語老師沒有給我藥,她說,雖然午時茶是中成藥,但是是要三分毒,盡量不要吃,讓我喝點熱水緩緩。平常飯量驚人的我在我沒吃藥的這三天裏食欲不振,吃兩三口就完全咽不下去了,但我深知吃飯對一個人的重要性,我就會逼著自己多吃兩三口,終於在第三天晚自習前,堅持不住了,吐了。班主任對學生向來是同親生的一樣,甚至比她親生的還好,她得知後很是擔心,讓我坐在她辦公桌前,又是讓我量體溫,又是給我倒熱水,其實體溫計顯示的好像是並沒有發燒,我自己也是有經驗的,根本沒發燒。但老師卻說:“可能還是有些低燒。”我沒有做聲,接著她說:“我我給你媽媽打電話了,讓他們來接你,迴去休息兩天,好了再迴學校。我把這個電暖桌給你打開,你把手放上麵,是熱的。”這個電暖玻璃塊每個老師桌上都有,我們學生還談論過,很是羨慕。今天是語文晚自習,班主任要去班上上課,就讓英語老師陪著我,照顧我。英語老師便問我看沒看過功夫熊貓,在得到我的否定迴答後便拿著她的筆記本電腦給我放電影。說實在的,兩位老師的一係列操作,讓本身就敬畏老師的我更加的手足無措,腦子宕機了,電影裏放的什麽我是一點沒看進去,而且沒放多久,爸爸媽媽就到了,兩個人都來了,由於是騎摩托車來的,聽老師說我發燒了,更怕說吹風了就把我橙色的襖子帶來了,初春夜裏還是有些許涼意的,把我裹得緊緊地,生怕漏風了。迴到家確定沒有發燒,媽媽說,應該是腸胃炎,於是便帶我去診所打消炎針,媽媽說:“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明天早上就去上課吧,畢竟你還是得以學習為主,本來就不聰明,就得更努力了,笨鳥先飛嘛。”笨鳥先飛是媽媽常對我說的話,這是她對我的鼓勵,媽媽並沒有因為我比較笨而放棄我,仍然對我寄予厚望。所以我同意媽媽的話,本身落課我心裏便會不舒服,本應該在課堂上的,作為一名學生,就得有學生的職責,怎麽能落課呢。第二天,我確實好多了,沒有那麽強烈的反胃感了,也能吃下東西了,爸爸媽媽便讓揣著午時茶返校了。我的身體無論多麽的不好,除了這次晚自習被接迴家,再就是前麵我說我害怕沒發燒卻被媽媽接迴家的那次,我一般能堅持就堅持,媽媽也希望我能堅持,她對我給予了厚望,希望我長大後能考個好大學,而這個目標也變成為了我成長路上的信念:我想考個好大學,成為爸爸媽媽的驕傲。


    也有好幾次生病本來可以避免的,可是身不由己呀。我們同爺爺奶奶住在一塊,電費是爺爺奶奶交的,所以常常因為用電的問題被爺爺奶奶說,能少耗電就得少用,爸媽結婚的時候是置辦了電冰箱的,卻從來沒有用過,我問媽媽為什麽不用,媽媽說爺爺奶奶不讓用。可很多時候是不得不用電,避免不了,爺爺就會將電閘拉掉,尤其是暑假,我每天在家就得吹電扇,電閘拉了就吹不了了,奶奶出去打牌,爺爺在一樓大廳有過堂風,熱的就隻有我了。冬天呢,就是洗澡的問題了,家裏的熱水器是爺爺安的,爺爺安得早,是燒電的,後來家家戶戶都用上了太陽能,我家還是在燒電。夏天熱,熱水器的電閘拉上去,隻一刻鍾睡就很熱了,可冬天不得行,天氣太冷了冷到一定境界甚至熱水器都會結冰,因為農村的房子嘛,洗澡間是在樓梯旁修的,麵向戶外,都是冷空氣。所以洗個頭洗個澡十五分鍾到二十分鍾的衝洗時間,熱水器就得燒兩個半小時。這不,現在已經進入冬天了,我要洗頭洗澡,熱水器燒了一個小時,我在樓上寫作業,就聽見奶奶喊我:“蝶蝶,都燒一個小時了,還不洗,不得電了。”


    “冬天要多燒會,不然熱水不多。”


    “那才巧,快點洗。”爺爺也出來喊我。我不明白,這洗澡間修建好又不是一年兩年,他們怎麽會不知道。我想著我再等一會也不可能了,此時他們肯定已經把熱水器的閘道關了。隻好收拾好衣物,準備洗,已經做好洗冷水澡的準備了,誰讓我寄人籬下呢。我拿著衣服下去的時候,閘道果然關了,我又推了上去,想著能多燒一會,我就能少洗點冷水澡。結果剛衝頭發的泡沫時,水就冷了,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總共就花了十一分鍾。完事後,我把閘道關了,我偷偷的觀察了一下,爺爺奶奶又推上去了,他們也要洗。水燒了兩個小時的時候,爺爺準備洗,試著水溫,同奶奶說:“不得行,水還不是蠻熱,還得繼續燒。”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哭了。第二天,我發燒了,爸爸媽媽準備帶我去打針,推著摩托車出門,我裹得嚴嚴實實的在旁邊等著,連腦袋都用圍巾圍著,隻露出了眼睛。爺爺奶奶問我幹什麽去,我沒有理他們。媽媽說:“蝶蝶發燒了,要去打針。”他們沒有做聲了。在路上,我坐在爸爸媽媽的中間,我心想:我長大了,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那樣就再也不用冬天洗冷水澡了。


    很幸運的是,身體不好這個毛病並沒有跟隨我太久,我想,小時候體弱多病,大概是還小,又或許是我缺乏鍛煉?但是我小時候可是高燒四十度都能上躥下跳的人啊,那就是實在是沒法解釋了。等我上初中的時候,我便不再是三天兩頭的發燒了,甚至一年就隻生病個三四次,也有可能跟大課間跑步有關,這是為體育中考做準備呢,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是小時候玩耍中的跑跳是運動不到位的。隻可惜這個時候我的胃病越來越嚴重了,但我想,終歸會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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