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範月白正欲再次俯身親吻我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兀地傳來:


    “小姐,夫人有請!”


    聽聞此言,我如同觸電一般,急忙用力從範月白溫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由於動作太過倉促,甚至險些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來不及多做停留,我匆匆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衫和頭發,然後便邁著急促的步伐朝著水魅娘親的住處方向快步而去。


    留下一臉意猶未盡的範月白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我遠去的背影。


    我前腳剛剛踏入門口,水魅便如同輕盈的蝴蝶一般迎了上來,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我輕聲問道:


    “娘親,發生什麽事情啦?看您如此匆忙。”


    隻見水魅輕輕地拉住我的手,緩緩地將我帶到椅子旁,並示意我先坐下來。


    她那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我,而後開口說道:


    “孩子啊,你父親在書信中提到的那些話,你可都牢牢記住了嗎?”


    聽到母親的詢問,我趕忙挺直身子,一臉堅定地迴答道:


    “放心吧,母親大人,孩兒已經將父親所言銘記於心,不敢有絲毫忘卻!”


    水魅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隨即又流露出一抹憂慮之色,她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


    “娘深知你胸懷大誌,定能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然而,此次行動充滿艱險,你務必要多加小心,保全自身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啊。”


    “如今娘親已然年邁,別無所求,隻盼望著咱們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團團圓圓地永遠相守在一起!”


    看著母親憂心忡忡的模樣,我心中一酸,連忙站起身來,走到母親身旁,輕輕握住她那雙略顯粗糙的手,柔聲安慰道:


    “娘親莫要擔憂,待到叛亂平息之日,便是我們安居樂業之時。到那時,咱們便可在此處過上寧靜祥和的美好生活,再無煩憂驚擾。”


    水魅聽後,終於稍稍放下心來,輕點了一下頭,表示認同。


    而我心裏卻明白,隨著年歲漸長,人的膽子也會變得越來越小,


    尤其像母親這樣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更是格外珍惜眼前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與平靜。


    在隨後的一段日子裏,範月白馬不停蹄地忙碌著,他四處奔走,積極地聯絡京城中的各方人士,為即將到來的行動籌備力量。


    與此同時,我也派出了一批精明能幹的心腹之人,讓他們悄悄潛入暗處,想盡辦法摸清楚反賊們的藏身據點以及軍械物資的藏匿之處。


    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正在悄無聲息地拉開帷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經過這段時間緊鑼密鼓地籌備,所有事情終於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而就在那個大雪紛飛、銀裝素裹的寒冷雪夜,我們按照預定計劃展開了分頭行動。


    首先傳來消息的是殷閑那邊,原來他已經被朝廷派遣而來的大批高手給順利擒獲。


    令人震驚的是,他所盤踞的桃花穀此時已化作一片熊熊火海,那場大火猛烈異常,仿佛要吞噬掉世間萬物一般。


    據說這場可怕的大火整整燃燒了七天七夜之久,才漸漸熄滅。


    曾經美輪美奐的桃花穀如今隻剩下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與此同時,我率領著幽冥教的眾人成功包圍了郝府。


    趁著夜色深沉,郝弦音等人尚處於熟睡之中且毫無防備之時,我們迅速衝進府內,一舉收繳了他們的兵器庫,並巧妙地破壞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機關和密室。


    緊接著,我親自帶著手下深入到郝府的地牢之中,曆經一番波折之後,終於成功地將郝老爺解救了出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盡管我們幾乎搜遍了整個郝府,但始終沒有發現郝弦音和任子詹這兩個人的蹤跡。


    正當我準備派人向四周進一步擴大搜索範圍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身影急匆匆地從府門外飛奔而入。


    來人神色慌張,氣喘籲籲地喊道:


    “雲姑娘,不好啦!小姐和姑爺狗急跳牆,跑到槐花廟去劫持了那裏所有的槐花村村民!還揚言說……要讓全村的村民給他們陪葬!”


    我定眼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小穗。見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我趕忙上前將她扶起身來,安慰道:


    “別怕,有我在呢。走,咱們趕緊去槐花廟看看情況!”


    說著,我便當先一步向著槐花廟的方向疾馳而去,身後緊跟著一群幽冥教弟子。


    所有人都神色緊張地跟著我匆匆趕到了槐花廟前。


    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廟宇此刻大門緊閉,仿佛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危險。


    然而,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是,廟宇四周早已被一圈郝弦音派出的死士團團圍住。


    這些死士們個個麵色冷峻,手持利刃,身上更是掛滿了足以將整個地方夷為平地的烈性炸藥。


    他們如同鬼魅一般靜靜地佇立在那裏,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就在這時,郝弦音看到我們的到來,頓時怒發衝冠,他瞪大雙眼,朝著我咆哮起來:


    “雲芣苢!怎麽又是你來壞我的好事!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還像個幽靈一樣陰魂不散!”


    我心中一緊,但還是連忙揮手示意身後的所有士兵停下腳步,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然後,我深吸一口氣,獨自一人緩緩走向那扇緊閉的廟門。


    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愈發濃烈。


    就在我即將伸手推開廟門的時候,郝弦音突然大聲吼道:


    “你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就殺一個人給你看!”


    聽到這話,我急忙止步,舉起雙手示意他保持冷靜,並高聲喊道:


    “弦音,請你先冷靜下來!如果你和你的手下現在能夠放下手中的兵器,不再與朝廷對抗,我一定會盡全力向朝廷為你們求情,爭取給你們留一條活路!”


    緊接著,我又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將士們,朝廷的援兵很快就要到了,一旦他們趕來,以你們目前的處境,恐怕是插翅難逃啊!”


    “就算你們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的家人們考慮一下吧!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因為你的執迷不悟而遭受牽連嗎?”


    當我把這番話說完之後,原本寂靜無聲的廟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隻見有幾個死士猶豫再三後,終於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緊握的長刀,然後滿臉驚恐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邊跑邊喊:


    “我投降......我不想死......”


    郝弦音定睛一看,那張原本嬌美的麵龐瞬間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起來,她瞪大雙眼,額頭上青筋暴起,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們......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


    隨著話音落下,隻見她手臂一揮,手中那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如閃電般直直地朝著一名村民刺去。


    刹那間,鮮血四濺,那名可憐的村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絲慘叫,就已經被冰冷的刀鋒刺穿了胸膛。


    這突如其來的血腥一幕讓在場的其他村民們全都驚恐萬分,他們一個個臉色煞白,渾身顫抖著,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


    “雲姑娘,求求您,快救救我們吧!”


    不知是誰率先喊出了這句話,緊接著,哭喊聲、求救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村莊。


    然而麵對村民們的苦苦哀求,郝弦音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嘲諷道:


    “哼,人家如今可是堂堂的魔頭大小姐,你們還真以為她會不顧自己的安危,舍命來救你們這群愚蠢至極的家夥嗎?”


    “別忘了,當初你們是如何對待她的,難道這麽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郝弦音的這番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村民們的心頭,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那些村民們沉重的唿吸聲和偶爾傳來的抽泣聲在空氣中迴蕩。


    看到眼前混亂不堪的場景,我心急如焚,連忙衝著郝弦音大聲喊道:


    “弦音,你先冷靜一下!這些村民都是無辜的啊,他們並沒有犯下什麽不可饒恕的罪過,請你高抬貴手,放了他們吧!”


    聽到我的唿喊,郝弦音猛地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我,然後歇斯底裏地咆哮道:


    “要我放過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用你的性命來交換,怎麽樣?你願意舍棄自己寶貴的生命來拯救這些與你毫不相幹的人嗎?哈哈哈哈......”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迴應,我身後的士兵們已然心急如焚地大聲唿喊起來:


    “小姐,萬萬不可啊!我們就算拚盡最後一口氣,也定會誓死守護小姐周全!”


    那聲音急切而堅定,仿佛要衝破雲霄一般。


    與此同時,對麵的郝弦音卻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


    “喲喲喲……雲芣苢,你若真心想要拯救這些可憐的村民,那就乖乖讓你的手下全部給本姑娘退下!”


    “這裏隻允許你獨自一人踏入,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點燃這滿地的汽油和綁在村民身上的炸藥,將整個村子化為一片熊熊火海,讓所有人灰飛煙滅!”


    “哼,你可別不信,大可以試試看!”


    說罷,她雙目圓睜,滿臉癲狂之色,手中緊握著打火機,作勢就要打火。


    見此情形,我心中一驚,但還是強裝鎮定,趕忙出言安撫道:


    “弦音,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你無非就是想要我的這條命而已嘛。隻要你能先放過這些無辜的村民,我願意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然而,我的話音未落,幽冥教的眾多士卒齊聲高唿:


    “小姐……小姐萬萬不可啊!您可是千金之軀,怎能輕易涉險!”


    他們個個麵色凝重,眼中滿是擔憂與焦急。


    麵對眾人的勸阻,我隻是輕輕擺了擺手,毅然決然地說道:


    “不必多言!你們全都後退十米,趕緊讓村民們先撤出來!”


    聽到我的命令,士兵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違抗,隻得緩緩向後退去。


    而此時的郝弦音並未出聲阻攔,隻見那些被困在廟裏的村民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來。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感激之情,紛紛朝著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謝意,然後才井然有序地離開了這個危險之地。


    待村民們全部安全撤離之後,我深吸一口氣,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跨入了寺廟之中。


    就在我剛剛進入的瞬間,郝弦音眼疾手快地用力關上了厚重的廟門,並從裏麵插上了門閂,徹底斷絕了其他人進出的可能。


    與此同時,隻見她猛地揚起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穩穩地架在了我的脖頸之上。


    她那張原本清麗的麵龐此刻因極度的憤怒和癲狂而變得扭曲猙獰,口中歇斯底裏地喊道:


    “雲芣苢啊雲芣苢,為何......為何你能夠如此輕而易舉、毫不費力地獲取世間所有美好之物,而我呢?”


    “我拚死拚活、竭盡全力去爭取,到最後卻依舊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伴隨著話語,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之中,流露出無盡的絕望與哀傷,滿滿的盡是深深的失落之色。


    刹那間,毫無征兆地,她手中的利刃竟在我的頸項處輕輕劃過,瞬間帶出一道細長的血痕來。


    隨著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我的衣領,她更是瘋狂地怒吼起來:


    “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是你親手毀掉了屬於我的全部!”


    “如今的我已然失去了一切,再無任何生路可走。”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咱們一同共赴黃泉之路吧,哈哈哈哈......”


    刺耳的狂笑聲響徹整個廟宇,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站在郝弦音身後的任子詹突然出手,隻見他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毫不猶豫地向前刺出。


    眨眼之間,那柄長劍直直地穿透了郝弦音的胸膛,速度之快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然而,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正當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得呆若木雞之時,一支冷箭自門縫中疾馳而來,精準無誤地射中了任子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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