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弦音那雙靈動的眼眸滴溜溜一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後緩緩地張開那如櫻桃般嬌豔欲滴的紅唇,不緊不慢地說道:


    “哼,如果不是因為公子對你心存一絲喜歡,就憑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你覺得自己這條小命還能夠苟延殘喘到現在嗎?”


    “別著急嘛,本小姐可是有的是充裕的時間來慢慢陪著你玩呢,定會讓你好好品嚐一下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滋味兒!”


    話音剛落,隻見郝弦音忽地伸手往自己白皙修長的脖頸處輕輕一探,瞬間便從中取出了一隻小巧玲瓏的口哨。


    緊接著,她將那口哨放在唇邊,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


    刹那間,尖銳刺耳的哨聲劃破長空,響徹雲霄。


    伴隨著這陣突如其來的哨聲響起,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兩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屋頂飛身而下。


    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彪形大漢。


    這時,隻聽得郝弦音麵無表情地冷冷命令道:


    “你們倆,立刻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給我押入地牢去!”


    聽到主子下達的指令,那兩名黑衣人齊聲應道:


    “諾!”


    隨即迅速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像拎小雞似的將我從地上粗暴地拽了起來。


    與此同時,郝弦音則慢悠悠地踱步走到了門口,抬手將掛在牆上的一幅古舊畫卷小心翼翼地挪開。


    就在畫卷被移開的一刹那,一個隱藏在其後的機關按鈕赫然映入眼簾。


    隻見郝弦音毫不猶豫地伸出纖纖玉手,果斷地按下了那個按鈕。


    隻聽見“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麵突然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


    緊接著,一扇厚重的暗門緩緩升起,一股潮濕陰冷且夾雜著陣陣腐臭氣息的風撲麵而來,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穿過那扇陰森恐怖的暗門之後,便是一條漫長而又幽暗無光的通道。


    通道內彌漫著濃稠得仿佛化不開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隻能憑借著微弱的唿吸聲和腳步聲來辨別方向。


    在經過一段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漆黑旅程之後,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


    隨著我們不斷靠近那絲光亮,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清晰起來——原來這裏居然隱藏著一座規模龐大、寬敞無比的地下牢獄。


    正當我滿心好奇地四處張望著這座神秘莫測的牢獄之時,那兩名黑衣人已然毫不留情地將我拖進了位於最前端的一間牢房裏。


    他們像丟棄一件毫無價值的物品一樣,隨手將我狠狠地扔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然後“砰”的一聲關上牢門,並揚長而去。


    我用盡全身力氣,艱難地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身體還因為剛剛的動作而顫抖不已。


    緩緩抬起頭,驚恐地望向四周。


    隻見這陰暗潮濕的地牢牆壁上,竟然刻畫著一隻隻麵目猙獰、形態詭異的黑色怪獸。


    它們張牙舞爪,仿佛隨時都會撲過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好不害怕。


    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繼續打量著地牢的其他地方。


    突然發現地牢的另一間房間裏,擺滿了各式各樣陰森恐怖的刑具。


    那些刑具有的帶著鋒利的尖刺,有的則是巨大沉重的鐵塊,還有一些形狀奇特,叫不出名字,但光是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


    正當我小心翼翼地朝著東邊望去時,猛然間,一個被高高吊起的身影闖入了我的眼簾。


    那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衣服也已經破爛不堪,幾乎無法遮體。


    他(她)低垂著頭,看不清麵容,但卻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


    “啊……”


    看到如此駭人的場景,我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失聲尖叫出來。聲音在地牢中迴蕩,顯得格外淒厲。


    聽到我的叫聲,那個吊掛著的人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抬起了頭。


    透過淩亂的頭發,可以隱約看到一張蒼白如紙的臉。


    他(她)用虛弱而沙啞的聲音說道:


    “終於有人來和我作伴了!”


    我嚇得連連後退幾步,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但我還是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你是人是鬼?”


    那人聽後,發出了一陣陰冷的笑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地牢中顯得格外刺耳。


    隨後,他幽幽地說道:


    “別急,你很快也會變成我這個模樣!”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好一會兒,我才迴過神來,滿心疑惑地追問道:


    “你到底犯了什麽錯誤,他們竟將你折磨至此?”


    那人沉默片刻,似乎陷入了痛苦的迴憶之中。


    良久之後,他才再次開口,聲音充滿了哀怨與無奈:“


    我不怪她,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欠她的太多,所以就算遭受這樣的懲罰也是應該的。”


    “隻是……隻是她為何連我的春華和她弟弟都不肯放過!他們可都是無辜的啊!”


    說到最後,那人的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和憤怒。


    聽完他所說的話後,我不禁瞠目結舌,心中暗自思忖起來:


    “春華?這個名字為何如此耳熟呢?難道真的是郝弦音的繼母王春華不成?若是這樣的話,那麽眼前這位被吊起的人豈不就是郝弦音的生父——郝老爺!”


    想到此處,我的心跳陡然加快,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定了定神之後,我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道:


    “請問......您可是郝老爺?”


    隻見那被吊著的人微微頷首,表示默認。


    得到肯定答複的那一刻,我隻覺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好一會兒我才迴過神來,滿臉驚愕地追問道: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郝弦音她怎會這般對待您?要知道,您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而且據我所知,您一直都在京城居住,又是什麽時候迴到此地的呢?”


    麵對我的連番追問,郝老爺臉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緩緩開口講述起事情的原委。


    原來,自從郝弦音害死她的繼母王春華以後,郝老爺便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於是有一天,他趁著郝弦音外出之際,悄悄尾隨其後。


    結果卻驚訝地發現,郝弦音竟然與一名神秘的黑衣人暗中會麵,並且兩人還一同往家中運進了大批的武器。


    郝老爺見狀,愈發覺得事有蹊蹺,便繼續跟蹤他們來到了武器庫。


    然而不幸的是,就在此時,郝弦音的手下發現了他的行蹤。


    最終,可憐的郝老爺未能逃脫魔掌,被囚禁在了這陰森恐怖、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


    如今的他深知自己已是插翅難逃,恐怕再也沒有重獲自由之日了。


    這座地牢看上去嶄新無比,顯然剛剛建成沒多久。


    “聽聞此處乃是專門關押最為重要犯人的地方,誰能料到其中一人竟是她的親生父親,而另一人則是與她情誼深厚的摯友。”


    “麵對如此情形,郝弦音為了她的大業竟然不顧一切,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郝老爺滿臉痛苦之色,聲音顫抖著說道。


    我連忙走上前去安慰道:


    “郝老爺,請您一定要振作起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棄希望,相信一定能夠活著離開此地!”


    然而,郝老爺卻緩緩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絕望和無奈。


    “不可能了,我怕是沒有機會再走出這個牢籠了。”


    “如今,我的雙腳腳筋已被無情挑斷,雙腿更是遭受重擊而折斷。即便心中有萬般想要逃離的念頭,可身體已然無法動彈分毫啊!”


    說著,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聽到這番話,我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這……這難道都是郝弦音所為嗎?她究竟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曾經那個善良溫柔的女子仿佛已經消失不見,我幾乎都快要認不出她來了!”


    郝老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


    “她……她怨恨於我啊!”


    “遙想當年,當弦音呱呱墜地之時,整個府邸都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初為人父人母的我們,滿心歡喜地迎接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然而,就在此時,一位不速之客——法華寺大師突然造訪府上。”


    “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緊緊盯著繈褓中的弦音,而後斷言此女長大之後定會克父。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瞬間將幸福的氛圍擊得粉碎。”


    “弦音的母親聽聞此言後,心如刀絞。為了保住我的性命,她竟狠下心來,要用自己的雙手親自結束弦音幼小的生命。”


    “而就在那一刻,命運似乎又跟我們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弦音的母親因過度悲傷導致情緒失控,引發了一場可怕的雪崩。最終,她帶著無盡的遺憾和痛苦離開了人世。”


    “令人驚奇的是,本應命喪黃泉的弦音卻奇跡般地存活了下來。”


    “多年後,那位大師見狀,再次警告我說唯有與弦音保持距離,方可保我平安無事。”


    “可是啊,弦音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血濃於水的親情豈是說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


    “麵對這樣艱難的抉擇,我內心備受煎熬,猶如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從此以後,我常常借酒消愁,試圖用酒精來麻痹那顆飽受折磨的心。”


    “每一杯烈酒下肚,都如同燃燒著的火焰一般,灼燒著我的喉嚨和靈魂。”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減輕我心中那份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作為一名父親,我沒能給予弦音足夠的關愛和保護,實在是有愧於這個身份啊!”


    此刻我也說不出誰對誰錯,也許這就是命吧!


    伴隨著那聲震耳欲聾的“唿啦”響,沉重的牢門緩緩打開,隻見郝弦音身姿嫋嫋、儀態萬千地邁步而入。


    她那雙美眸掃視一圈後,最終定格在了我的身上,當發現我正用充滿憤恨的目光死死盯著她時,她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複了常態,朱唇輕啟道:


    “喲嗬,怎麽啦?難不成是在這牢房裏待得太過愜意了?哼!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給本小姐吊起來!”


    話音剛落,隻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兩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彪形大漢如鬼魅般閃現在我的身旁。


    他們動作嫻熟且迅速無比,眨眼間就將我五花大綁在了冰冷堅硬的鐵架之上。


    此時的郝弦音一臉得意地望著我,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嬌嗔地說道:


    “哈哈,告訴你吧,就在剛剛,本小姐可是與你的那位舊情郎共赴巫山雲雨呢,如今呐,他終於是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的了,任誰都休想再從我的手中將他奪走!”


    麵對她這般挑釁與炫耀,我隻是麵無表情地冷冷迴應道:


    “放心吧,沒人會跟你爭搶的!”


    然而,聽到我這番話後的郝弦音,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與哀傷。


    她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變得黯淡無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顫抖地哭訴道: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呀?明明剛才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本該是我們最為幸福甜蜜的時刻,可為何……為何他口中唿喚的卻始終都是你的名字?嗚嗚嗚......”


    說到最後,郝弦音再也無法抑製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憤怒與不甘交織在一起,讓她幾近瘋癲。


    隻見她猛地伸手抓起放置在一旁架子上的那條粗長皮鞭,然後毫不留情地朝著我狠狠抽打過來。


    每一鞭子落下,都帶起一道淩厲的風聲以及皮肉被撕裂的劇痛,而她似乎唯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稍稍緩解一下自己心中那份深入骨髓的苦痛。


    我咬著牙沒有出聲,隻覺得身上的疼痛湧遍全身,不一會我便腦袋一片空白,瞬間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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