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要見葉氏。”蘇氏站在月華院門前,她迴來都幾日,葉氏還沒有在她跟前露個麵,更別說晨昏定省。


    修竹站在院門,旁邊還有兩個護衛攔著蘇氏,“夫人,這是主子吩咐,少夫人養胎期間誰都不允許進入月華院。”


    蘇氏聞言氣個半死,偏偏她又拗不過這個兒子,“你們別攔著我,我要進去看她,她如今懷了宋家子嗣,馬虎不得,這雙金手鐲是我特地吩咐匠人打的送給央兒。”


    她那日聽到任大夫的話,她還真怕葉氏消失兩個月是被人擄了去,懷了其他野男人的孩子,未曾想是被臨安公主所傷,顏真將她安置在外院養傷。


    他這兒子也真是,說什麽葉氏身子不好不適宜懷孕,才想用斷胎藥將其滑掉,這可是宋府好不易求來的子嗣,說什麽也不能滑掉。


    修竹露出為難的神色,“夫人,不如您等大人迴府再說....”


    屋內的葉央其實早就聽見蘇氏的動靜,不過是不想麵對蘇氏,那日她從蘇氏院子離開後,後麵的話沒有聽全。


    她不確定蘇氏知不知曉她消失那段時日其實是與沈玨在一起。


    不過既然是宋南這樣安排,她也樂得清閑,隻是想要離開宋府,恐怕不是那樣簡單。


    片刻,院外的聲音消停了些,她這才起身走出去,正好瞧見修竹走進院內,手中端著錦盒。


    “少夫人,這是夫人給您的東西。”


    葉央接過,應該是方才從蘇氏口中聽到的金手鐲,她打開看了下,雕工很精美的一對手鐲,是她喜歡的式樣。


    從來都是丈夫夾在婆媳之間,在宋府倒是讓蘇氏夾在他們之間。


    “修竹,麻煩替我向母親轉達,我很喜歡,多謝她花的這些心思。”


    修竹:“屬下會替少夫人轉達到。”


    葉央將錦盒交給喜兒,讓她鎖在庫裏,這些金銀雖然她很喜歡,但佩戴起來太過浮誇,不過她現在也沒有什麽機會出門。


    她自嘲笑了下,眼神黯了黯。


    一日的時辰過得極快,轉眼黃昏。


    “點燈吧。”


    喜兒吹燃火折子,將室內油燈點燃。


    葉央剛用完膳,準備起身走走,腹中胎兒已三個多月,稍稍顯懷,但著寬鬆衣裳並不明顯,不知是不是錯覺,偶爾還能感覺到他不明顯的跳動。


    但是她聽大夫說,隻有在四五個月才會有胎動,許是自己太想感受他的存在。


    至於她和宋南從那日把話說開後,他便歇在書房,偶爾才會在她快就寢時過來看看她,會搭上一兩句話,隻是心思各異。


    誰也不打算說破,維持著祥和的假象。


    “大人,少夫人在裏麵。”


    葉央微微蹙眉,他今兒怎麽來這樣早。


    宋南剛走進房內就看見小娘子還未來得及展平的眉頭,心中不甚滋味。


    “夫人,就這樣嫌棄我。”


    他站在燈架旁,秀逸如玉,如青鬆挺拔,仿佛任何時候都不曾鬆懈。


    “我沒有嫌棄你。”葉央語氣淡淡,實話實說。


    隻是還沒能釋懷,看見他總會想著肚中差些喪命的孩兒。


    她撇過頭看向別處,忽略男人眼中濃稠的情愫,她這次不想妥協,若他願意放她一個人迴白鹿縣,便願意與他好好談談。


    大概是她的冷漠刺激到男人,這幾日克製住對她的眷想不去打擾她,卻在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他想讓她好好看看他,撫慰他。


    他走近她,捏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燭光像在他眼中爆出的火星,要飛濺出來一般。


    “看著我央央,你的眼底到底藏著什麽。”


    分明她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卻在這一刻好像已經不再屬於他,心中的疼痛好像已經不算什麽,似乎唿吸也是疼的。


    以往的話不過是兩人之間的親昵,真正感受到疼卻無法戲言。


    他習慣掌控一切,骨子裏的驕傲不允許他展露懦弱的一麵,就連在她麵前承認自己隻有丁點難受,也無法宣泄於口。


    道貌岸然的君子,心中藏著卻是這人世間難逃的欲念。


    葉央下巴被他捏著疼,不得仰頭看向麵前的男人,見他眼眶微微發紅,眼睫遮蓋住大半眸色,像被深沉的霧靄遮擋住其中。


    她永遠都看不穿他。


    “宋大人,我還是那句話,我隻想出去透透氣,不會離開你。”


    “你確定隻是出去透透氣,亦如上次,讓你們有機會獨處。”男人語氣淩厲,一身威壓,猶如狂風驟雨。


    葉央眉心一跳,“怎麽會,上次事是意外,你明知我受傷了.....”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你就這樣篤定他,是不是在你心中,他比我更能信任。”


    “若有機會,你以為他不想將你帶走嗎,央央你太不了解男人。”


    葉央神情滯了一瞬,如鯁在喉。


    她相信沈玨做得出,可她不會也不願在跟沈玨有牽扯,難道女子隻能是男人搶奪的物品嗎?


    事到如今,她好像已經忘了自己真正想要什麽,不過是一個可以遮風擋住安寧的家,她曾以為自己得到了,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頭一次認真思考起來,眼前的男人亦或者是沈玨真的是她想要的夫君嗎?


    他們對她的喜愛不假,可為什麽一個個都喜歡關著她,這難道也是愛嗎?


    她心目中的夫妻應該是小玉和李則那樣,互相逗趣,互相擔憂。


    葉央忍不住說道:“男人就隻有你們兩個嗎?我不能找其他人嗎?”


    宋南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神色僵了幾秒,那雙陰鷙如鷹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神變得探究玩味起來,“央央可以試試。”


    男人涼涼勾唇,那眼神讓她頭皮發麻。


    她的力氣猶如在這一刻被耗光,仿佛無論如何都走不出他們編織的牢籠,全身倏爾一軟,倒在男人懷中。


    小聲的啜泣起來,嗚咽的鼻音漸漸變濃,“如果我聽話,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信任。”


    葉央雖然不了解男人那股偏執的占有欲從何而來,卻明白他們喜歡她哄著。


    她想離開京城,離他們都遠遠的。


    女人溫軟的靠在他懷中,肩膀小幅度顫抖著,他心頭驀然塌陷一塊,將嬌嬌的小娘子抱在懷中,連日來壓在心中喘不過氣的大石似乎鬆動了一些。


    她細軟的發絲在他下巴輕輕蹭著,有些癢,他沒有躲避,喉結跟著下沉,像是小爪子輕撓下巴,也撓著他的心。


    “央央,我隻要你心裏有我,可以做到嗎?”他親了親她額間。


    葉央抿著唇,緩緩垂下眼睫,掩蓋住某種不能言喻的湧動,準備說出一些言不由衷的話,“我隻想與你好好.....”


    “主子,沈將軍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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