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安一行人沒有去周泰初的府邸,而是去了那施粥的粥鋪。


    看著那排著長隊的粥鋪,祁辰安一行人沒有立刻靠近就這麽靜靜的看著。


    錢淳輕哼一聲:“又不是災年,還能聚集這麽多人,而且這些人也不是流民。”


    祁辰安輕聲道:“正是如此這阿芙蓉的威力才大,對於百姓而言,不管家裏有沒有餘糧,能省一些他們為何不來?”


    錢淳一指那粥鋪對著身邊一名校尉吩咐道:“去,取完粥來。”


    見狀祁辰安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沒說。


    很快那校尉便返迴了,不僅是他返迴,還帶迴來了幾個人,其中就有周家家主……周泰初!


    周泰初見到錢淳,不由得就是心中咯噔一下,又是錦衣衛!


    “大人,這,這又是發生了什麽事?”


    錢淳沒有理會他,而是端起碗在鼻尖聞了聞,隨即便是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是沒有聞出來什麽東西。


    可是見到錢淳皺眉,周泰初卻是心髒狂跳。


    錢淳將碗遞給祁辰安:“辰安,沒問出來這有什麽不對。”


    聽到這話,周泰初直接瞪大了眼睛。


    祁辰安接過那碗粥笑道:“這東西,我也聞不出來。”


    說著,他對著那少年李玄甫招了招手:“你來看看。”


    李玄甫跑了過來接過那碗粥先是聞了聞而後嚐了嚐,最後眼睛一亮對著錢淳和祁辰安點頭道:“大人,就是這,就是這!”


    錢淳眼睛微眯,深深看了眼李玄甫,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祁辰安看向李玄甫的眼神也是怪怪的,總感覺這家夥不對勁。


    這時周泰初看著李玄甫卻是瞪大了眼睛:“原來是你!”


    聽到這話,錢淳、祁辰安等人紛紛看向周泰初。


    那少年李玄甫則是往錦衣衛中躲了躲。


    錢淳看了看李玄甫而後對周泰初說道:“周老爺,你認識他?”


    周泰初點了點頭:“之前我家仆進山,撿到了這個小子,正好我周家正在施粥,就將他送了過去。”


    “本來我看他可憐,想要收留他,但沒想到第二天這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說著,他不再關心李玄甫,而是向錢淳問道:“大人,這裏,可是又出了什麽事?”


    錢淳看著周泰初,想了想笑著問道:“周老爺,是怎麽想著突然在這施粥的?”


    周泰初突然就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歎息一聲:“為……我兒,積些陰德。”


    在場的錦衣衛包括祁辰安在內也都知曉周泰初家裏發生的事,錢淳和一些錦衣衛更是親身參與。


    錢淳還未開口,那躲在錦衣衛身後的少年李玄甫嗤笑一聲:“還為你兒子積陰德?你缺德差不多?”


    “你害了這些百姓,害了大明皇朝,我呸!”


    聽到這少年莫名其妙的罵自己,而且還給自己扣著這麽大一頂鍋,不由得勃然大怒:“小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什麽時候害人了?還害……”


    沒等他話說完,祁辰安直接阻止,他取出李玄甫給的那包阿芙蓉。


    “周老爺,你知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


    周泰初疑惑的看了眼祁辰安迴答道:“象米啊。”


    祁辰安眼睛微微眯了眯:“那你,為何要將此物放入粥中?”


    “這東西很養人,不,不能放嗎?”


    祁辰安臉色一冷:“不能!”


    他冷冷看著周泰初,伸手拔出身邊一名校尉的刀架在了周泰初的脖子上:“這東西,是誰給你的?還是你自己發現的?”


    祁辰安這一出讓周圍除了錦衣衛的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周泰初更是如此。


    “大,大人,這是為何?”


    祁辰安冷著臉:“沒有直接去找你是因為我們想來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吃了你的粥,現在既然你自己來了,倒是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東西,哪來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祁辰安微微用力,手中長刀鋒刃直接割破了周泰初的脖子,絲絲鮮血流出。


    周泰初感覺到脖子上的涼意,不由得心中發顫,他咽了口唾沫道:“春神教!”


    “這東西……是春神教給的。”


    聽到這話,周圍眾人都愣住了,春神教?


    錢淳也是愣了愣,他看著周泰初:“此言當真?”


    周泰初都快哭了:“小的哪敢欺瞞大人啊,這確實是春神教給。”


    錢淳揮了揮手:“你先……去吧。”


    等錢淳走後,祁辰安看著錢淳:“這春神教,又是個什麽來頭?”


    錢淳沒有立刻迴答,他想了想指著祁辰安手裏的阿芙蓉問道:“這東西真的能危害天下?”


    祁辰安點了點頭:“這東西有毒,會讓人上癮,若是用這東西製作成一種讓人吸食煙卷,那麽……”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但是錢淳卻也是明白了。


    他有些遲疑:“可,可這東西一旦涉及到春神教估計會有些麻煩。”


    “為何?那春神教?”


    錢淳歎息一聲:“哎,春神教有很多醫者,這些醫者在滄州的各個村鎮……免費看病,免費抓藥。”


    “不,不止是滄州,其他州郡恐怕也有春神教的醫者。”


    祁辰安嘴角抽了抽,若是如此,動春神教恐怕會讓很多百姓不滿,甚至引起暴動啊。


    “春神教,赤神教,別還有什麽秋神教,冬神教吧?”


    錢淳搖頭:“這倒是沒有。”


    他輕笑:“還是說迴春神教的問題上吧?”


    “辰安,你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祁辰安認真的盯著錢淳:“我絕非小題大做。”


    “而且,錢大哥,你不覺得春神教的所做所為違常理嗎?”


    “若是他們隻看病不抓藥我或許還能理解,但抓藥不要錢,若非有所圖,我不信。”


    “當然,我相信有這樣舍己為人的醫者,但這麽大一個組織做這種事……”


    說著,他搖了搖頭。


    錢淳沉默片刻道:“其實,我們不是沒有懷疑,當初他們做這種事的時候我們查過,但……一無所獲。”


    “後來也就不了了之,對於這種情況,我們也不好插手。”


    祁辰安沉默片刻:“這件事必須得查。”


    錢淳看了眼粥鋪那邊的周泰初,不由點點頭:“先去春神教那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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