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確定用色彩靈力的方法能否將他治好,但人命關天,總要試一下吧。


    陳醉緩緩說道:“我不確定能將你治好,但我在老家的時候治過很多傷者患者。”


    說完,他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神。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但這時候的傷者自己都感覺自己是一攤爛泥了,看到自己的身體都覺得恐怖。


    而且疼痛難忍,每多唿吸一下,就多受一下折磨,他不想在經受折磨了。


    所以他雖然有氣無力,但態度堅決:“不要浪費時間了,讓我死吧。”


    陳醉感到惋惜,但他覺得應該遵從他的意願,於是準備默默離開。


    然而這時候吳同卻對陳醉說道:“陳大哥,既然你覺得有機會救他,不妨就試試,反正他都是要死的,救不活的話,就當沒救過,但是一旦救活了,那可就贏迴了一條命。”


    他這時候也許真是良心發現,但更多的,是想討好陳醉。


    他看陳醉那難過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想放棄一條生命。


    但這時候他需要有人鼓勵他,他才會下決心。


    陳醉果然有些猶豫了:“但他自己……”


    “他自己這時候意識是不清晰的,說的話也不做數,你想,你一旦把他救活了,他還會怨你嗎?如果死了,那就更不可能怨你了。”吳同一口氣說道。


    陳醉終於心動了,對著大夥兒說道:“我需要你們幫忙。”


    既然陳醉都發話了,眾人都覺得義不容辭,於是異口同聲說聲:“沒問題,需要我做什麽?”


    “需要大家一起,將他的每一根肋骨理順,每個人搭個手將它們合在一起,我負責接攏。”陳醉說道。


    傷者一聽,眼淚嘩嘩地流:“我求你們,放過我吧,給我個痛快,不要折磨我了。”


    眾人根本不理會他,紛紛上前,七手八腳地去摸他的肋骨:“我摸到一根。”


    “我也摸到一根。”


    “……”


    不過好在,傷者這時候痛麻木了,所以沒有太大反應。


    而陳醉覺得很亂,還是沒安排好。


    於是重新做了部署,確定了哪兩個人站哪個位置,按哪一根。


    忙活了好半天,才弄妥當了,陳醉這才緩緩探查他的靈力色彩,給他強行喂了一顆藥之後,將對應的靈力色彩輸入他的體內。


    隨著靈力輸入,那些按著肋骨的人發出驚異之聲:“啊,我真的感覺他的肋骨在愈合,好神奇啊。”


    吳同也由衷歎道:“太牛叉了。”


    片刻之後,傷者的肋骨完全愈合,大家就要將手放開。


    然而這時候傷者才感覺到疼痛,鑽心的疼痛,手腳並用,使勁掙紮。


    陳醉大叫道:“不要放開。”


    所有人才繼續用力,死死地將傷者按在地上。


    陳醉繼續摧持法力,去修複他受傷的五髒六腑。


    隨著靈力的不斷輸入,傷者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他的麵色逐漸紅潤,唿吸逐漸平穩,呻吟聲逐漸消失。


    後來大家悄悄將手放開,他也不動了。


    陳醉持續輸入靈力一段時間,感覺他的所有傷都已經痊愈了才罷休。


    傷者仍舊躺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痊愈了。


    陳醉幹咳一聲:“你試著站起來一下。”


    那傷者這才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陳醉皺眉:“你不用刻意搖晃,你身上疼嗎?”


    傷者搖頭:“不疼了。”在陳醉的鼓勵下,他索性轉了幾圈,還跳了幾下。


    生龍活虎的模樣與常人無異。


    人群爆發出一陣掌聲。


    “這是什麽醫術啊,太不可思議了。”王小帥看著陳醉,眼中充滿了敬佩。


    而那傷者直接向著陳醉跪了下去,感激涕零:“多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日粉身碎骨,但憑差遣。”


    陳醉趕緊將他扶起來:“言重了,言重了,我都說我是試一下,不確定能將你救活,你不怨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傷者有點窘迫:“當時確實腦子不清醒,說的話也不做數。現在你救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怨你呢?”


    場中氣氛一下子好了起來,約定一起向前走,並推舉陳醉為領隊,大家再一次互通了姓名,陳醉這才知道,那個傷者叫衛鐵,另外兩個分別是蔣春風和楊戰有。


    雖然吳同極力想緩和與其他人的關係,可大家已經了解了他的人品,都不怎麽理會他。


    陳醉跟大家宣布了紀律:“我們之所以組隊,是為了團結一致,共同禦敵,如果你們希望我做領隊,那就不能單打獨鬥,每個人自私自利,各自為戰,那以我們的能力,最後什麽收獲都沒有。”


    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


    陳醉又望著吳同:“至於你,我們歡迎你離隊,別跟得太近。”


    吳同陪笑著:“說哪裏話呢,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不會棄大家不顧的。”


    於是大家又繼續往前走。


    走過密林,又是一片開闊地,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視線的盡頭是一條河,很寬廣的一條河,而河蜿蜒流淌,流到山的另一側去了。


    沿河根本沒有路,唯一的一條路卻是通向一個山洞的。


    山洞裏黑漆漆的,一陣陣陰風夾雜著血腥氣唿唿地吹出來。


    讓人一陣毛骨悚然。


    最恐怖的是,洞口還躺著一具屍體,仰躺著,眼睛瞪得老大,胸口有一個窟窿,血已經流幹了,臉色蒼白,死狀極其可怖。


    看服飾,是白虎門的弟子。


    這時候洞裏又傳來幾聲若有若無的慘叫聲。


    吳同打起了退堂鼓:“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我相信,好的東西都被白虎門青龍門搶完了,不會給我們留下什麽的。”


    陳醉正想痛罵他一頓,早告訴你,你可以隨時離去,又沒人攔你。


    這時楊戰有說道:“我也不想進去了,剛才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我不想進去把命丟了。”


    陳醉環視一圈所有人:“我尊重你們所有人的選擇,不想進去的,都可以離開。但是一旦跟我進去,我會盡力護大家周全。”


    楊占有小聲說道:“你能打過哪一個青龍門或白虎門弟子?如果他們要殺我們,你怎麽護我們周全。”


    陳醉無言以對,仔細想來,自己的確有些托大了。


    這時王小帥冷哼一聲說道:“為什麽要你護?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是修行者,都有能力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修行之路本就荊棘遍地,充滿危險,別說我們,你看人家白虎門的弟子,背後有宗門做靠山,修仙資源充沛,人家依然出來拚命,不拚命哪能修成正果。”


    楊戰有說道:“人各有誌,我現在才發現,我不適合修煉我還是迴去種莊稼吧。”


    說完,楊占有轉身走了。


    吳同猶豫了一下午也跟了出去。


    陳醉望向其他人,說道:“你們也考慮清楚,這時候退出還來得及。”


    衛鐵說道:“我說過,這條命都是你的,肝腦塗地,但憑差遣。”


    陳醉搖手:“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衛鐵斬釘截鐵說道:“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


    馮兆峰笑道:“我不想迴家種地。”


    蔣春風說道:“若修不成正果,遲早是個死,而我想長生不死,所以想拚一下。”


    王小帥拍了拍手:“我就不用說了,堅決不後退。”


    於是大家大步走進了黑暗裏。


    王小帥將半月鑒拿了出來,半月鑒在黑暗裏發出幽幽的白光,將附近的物事都照得真切。


    大家借著光芒,緩緩往裏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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