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覺得她抱不起來。


    傅成禦畢竟是個成年男子,身材魁梧、體格健壯,渾身腱子肉,他一個當兵的抱著都有些費勁。


    “小心……”程陽擔心她把人摔著了,連忙撲上前,伸出雙臂護著,防止傅成禦摔下來。


    傅成禦第一次被女人抱,還是以這種方式。


    感受到她身上的溫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欣喜又覺得羞恥,令他失了神,仿佛忘記了怎麽唿吸,愣愣的看著黎季月。


    近在咫尺,視線交匯。


    他的睫毛很長,掃在她臉上,有點癢、還酥酥麻麻的。


    近距離的接觸,他仿佛能感受到女孩細膩的肌膚的溫熱和柔軟。


    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由地僵直了身軀,耳尖泛紅,不自覺攥緊了拳頭,手心緊張出汗。


    傅成禦體重八十公斤左右。


    可她竟然把人給抱了上去,穩穩當當,輕輕鬆鬆,臉上也沒有一點吃力的表情。


    程陽也被驚呆了,這位女同誌身材纖細,沒想到這麽有力量。


    重點是竟然女同誌把他們團長抱上了車。


    難道是看上團長了?


    那真是太好了!


    自從團長受傷每天都高興不起來,經常一個人發呆,氣氛壓抑,讓人看著難受,有個知心枕邊人在旁邊說說話。


    黎季月察覺到他們異樣的眼神,站起身解釋說,“你們別看我瘦小,我從小在農村長大,在養父母家什麽活都要幹,練出來的。”


    她喝的靈泉水有增強力量的功效,能抱得動兩百斤的重物,傅成禦還沒兩百斤。


    剛也不算抱起來,算是幫忙抬了一下。


    傅成禦坐姿筆直直視前方,不敢看她,耳廓泛紅,點了點頭,“嗯,多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


    係統提醒說,“宿主,宿主,這年代男女關係抓的嚴,要注意分寸呀。”


    黎季月不覺得這舉動有什麽不妥,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上了後座。


    反正要結婚的。


    她說換結婚對象的事是真的。


    她有把握治好男人的腿,至於臉,喝一周泉水,再按時塗抹她特製的膏藥就能祛疤。


    治好他抱他大腿。


    即使沒有感情,好歹有份恩情在。


    什麽男主、女主、男二,還有什麽會主任,牛鬼蛇神都通通讓道。


    第一,下鄉就跟老黃牛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和一堆知青擠一個房間,吃大鍋飯,就兩眼一黑。


    她堅決不下鄉,像她這樣的幹活肯定會偷懶,人家公社巴不得少她一個。


    第二,她惹了周雲,不怕對方報複自己,就怕對方折騰原主的父母。


    他們在那邊過得很艱難,自己幫不上忙就算了,總不能給他們添亂,雪上加霜。


    第三,狗係統說結婚找到對象就能打開實驗室,隻能從那口子遞出小藥丸、針筒類的小物件,憋屈死了。


    她嫁給傅成禦,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多省事啊。


    況且兩家有婚約,不能白便宜了傅春生和林玉珠那對狗男女。


    上車後,車子剛開始啟動。


    黎季月挪了挪屁股朝他靠近,一手撐在他身後的椅背上,上身前傾湊近。


    傅成禦身子傾斜微往車窗那邊靠,刻意避嫌,鳳眸有些疑惑的看向黎季月。


    隻見女孩妖嬈瀲灩的狐狸眸顧盼生輝,如天上的一彎弦月,令人遙不可及。


    那種心悸的感覺又來了,強烈又炙熱。


    他都懷疑自己病了,病得不輕。


    難道是心髒病?


    改天去醫院順便檢查檢查。


    放在大腿上的手暗自握緊,手心沁出細汗,喉結暗暗滾動,長睫輕眨,遮住眸底的情緒,也不敢看女孩那雙漂亮令的眼眸。


    他先出聲問,“請問黎同誌有事嗎?”


    她一字一頓開口道,“傅團長,我想請你結個婚?”


    傅成禦唿吸一頓,眼裏閃過一抹驚訝和欣喜,原來她也喜歡自己。


    然而,下一秒歡唿雀躍的心又沉入穀底。


    傅成禦聲音清冽,“我知道你剛才在國營飯店說要換定親對象,都是一時氣話,我沒有放在心上。你無需有心理負擔。”


    黎季月,“不是氣話,我都是認真的。”


    “我毀容了,醫生說我可能一輩子也站不起來,隻能坐輪椅來。”傅成禦薄唇微勾,卻不是笑,而是自嘲。


    他當了十年兵,下半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這樣的他有什麽資格結婚,給另一半幸福撐起一個家。


    “可能又不是一定,我可以治好你,我以前在鄉下,有兩位大城市的醫學教授被下放到我們村,就住在我家隔壁的牛棚,我跟他們學過醫術。在黎家又看過很多本醫書,跟我爸媽學過針灸,可以幫助後期康複,真的,相信我。”


    她有十成把握治好他的腿。


    傅成禦相信她沒騙自己會醫術,但京市那邊的骨科權威專家都說他十有八九站不起來,治不好。


    他也喜歡她,如果不是成了殘廢,他會主動追求。


    她太年輕了,他比她年長,不能那麽自私半推半就跟她結婚,毀了她一輩子。


    “……我給不了你孩子。”


    黎季月立馬說道,“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喜歡孩子,沒有才落得輕鬆。”


    破生子係統,天天催他結婚,她煩死了,找個幾乎絕嗣的隊友。


    多好啊!


    這麽想著,黎季月激動地握住男人的手,“傅團長,如果你沒有很好的結婚對象,我一定是最好的人選。”


    說著,朝男人眨了眨眼,清澈透亮的瞳孔中倒映著他的臉,滿是認真和期待。


    傅成禦動了動唇瓣,想要勸退他,嗓子好像卡了什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以為黎季月會退縮,會嫌棄他不僅是個殘廢,還不是個正常男人。


    在前麵開車的程陽聽到兩人的對話都替他們團長著急,人家女同誌都主動了,團長怎麽還磨磨唧唧的?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女同誌長得這麽好,力氣大,性格直爽、好相處。


    在軍營那就是香餑餑的對象啊,肯定會有一堆人搶破頭,想娶迴家當媳婦。


    急得程陽一個急刹車,停在鋼鐵廠家屬院門口,“刹!”


    黎季月側坐,又把注意力放在傅成禦身上,一個沒坐穩,撲到男人懷裏,“砰!”


    輕盈柔軟的嬌小身子落入懷中,那股熟悉的清雅幽蘭香沁入鼻尖。


    傅成禦下意識攬著她的腰肢。


    又軟又細,不盈一握。


    身子越來越僵,忘了反應,手就放在她腰後不動了,像是主動摟著懷裏的女孩兒。


    在程陽看來就是這樣,團長主動了,主動抱女同誌,他好像無意中幹了一件好事。


    以後團長和嫂子結婚,他要吃雙份喜糖,嘿嘿!


    銅鈴大的狗狗眼叫成了眯眯眼。


    男人的胸膛寬厚結實,硬邦邦的,她的胸都被撞疼了。


    傅成禦垂眸,和懷裏眉眼帶笑的少女,四目相對


    黎季月摟著男人的腰,嬌嬌柔柔的倚在他懷裏,溫熱的唿吸噴灑在他脖頸處,抬眸直勾勾的看著他,耳邊是男人怦怦的心跳聲。


    那雙魅惑的狐狸眸瀲灩動人,眼尾上挑,明眸流轉,紅唇微勾,嬌豔欲滴,風情萬種,千嬌百媚。


    他見狀,唿吸驟然一頓,掌心不自覺收緊,幾乎是把人用力摁在懷裏。


    黎季月胸前的柔軟擠壓著男人的胸膛,都快喘不上氣了,聲音又嬌又柔,“嗚~我快唿吸不上來了。”


    傅成禦迴神心中滿是懊惱,連忙鬆開手把人扶起來,“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怎麽能幹出這種事,輕薄女同誌,真是該死!


    黎季月能清楚的察覺到他的緊張,掩嘴一笑,纖纖玉手勾起散落在耳邊的碎發,妖媚得像是個勾魂攝魄的尤物美人兒。


    “沒事,我都知道。”


    傅成禦唿吸驟然一頓,連忙收迴目光、目視前方,心頭莫名躁動。


    臉頰也更紅了,耳垂紅的像是要滴血。


    他越是害羞,黎季月就越想調戲他。


    纖細的小手拂在他的心口處,跳得更快了,快得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他這裏有沒有傷。


    “有沒有撞到你傷口?”


    “……沒有。”傅成禦感覺心跳越來越快,好像要跳出來。


    “那就好。”黎季月點頭,又道,“我知道對你來說太突然了,你很難決定,給你一點時間考慮吧,三天怎麽樣?”


    他點頭,“……好!”


    傅成禦一時想不到用什麽話婉拒她,直接拒絕又擔心她會傷心。


    他迴去想想用什麽措辭婉拒,不會傷到她,再給她答複。


    車子在大院外停下,黎季月下車朝他揮揮手,“我迴去了,三天後再見啦!”


    傅成禦再次點頭,“好!”


    車子啟動離開,傅成禦感覺汽車內非常悶熱,降下車窗通風。


    程陽笑著說道,“團長,我覺得黎同誌長得挺好看的,和團長你就是天生一對。”


    傅成禦聲音低沉,語氣嚴肅,“胡說什麽?破壞女同誌的名聲。你的車技越來越生疏了,下個月迴去部隊的司機訓練營重新練。”


    程陽求情道,“團長,不要啊。”


    部隊有專門的司機訓練營,學車難度和要求十分嚴格,經曆過一次已經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黎季月剛走到家屬院門前。


    突然一道聲音從角落裏竄出來,攔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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