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村杜大娘忙著炒菜,張慶嬌挺著大肚子坐在凳子上包水餃。


    蕭喆擀麵皮,宋柯坐在對麵和張慶嬌一起包水餃。


    張慶嬌包了一個一分的硬幣,宋柯包了一個加了麥糠的水餃。


    大家一邊包著水餃,一邊打趣說誰要是吃到帶硬幣的就好運一整年,吃到帶麥糠的就得喝三杯酒。並且村裏流傳吃到麥糠的人還有有福氣的人。


    杜大娘還沒炒完菜,就在廚房喊宋柯。“柯兒,來拿上一碗臘肉送給你李大叔家。還有油炸小鯽魚也拿上一碗。”


    宋柯剛要出門,杜大娘又叫住他道:“別忘了每一樣給村長送過去一份。”


    宋柯應答後,就去了老村長家,和李大叔家送東西。過了一會兒就拎著籃子,裏麵是四個空碗迴來了。


    很快,餃子下鍋煮好了。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桌,香味彌漫整個屋子。


    杜大娘的菜也端上了桌子。燉鯉魚、蒸臘腸、幹煸辣子雞、燉肘子、排骨燉蘑菇、油炸小鯽魚。


    六葷四素,也是十個菜。農村人講究十全十美,沒有肉菜隻做素菜也要湊合十個菜,寓意好聽。


    才五點多,眾人就圍坐在一起,開始動筷子吃餃子。


    宋柯眼尖,一下子就夾到了那個包著麥糠的餃子,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按照約定,宋柯乖乖喝下了三杯酒,臉變得紅撲撲的。


    而此時,張慶嬌也咬到了硬邦邦的東西,吐出來一看竟是那枚硬幣,眾人紛紛向她道喜,說這孩子肯定帶著福氣來呢。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鞭炮聲,原來是村裏幾個調皮的小孩提前放起了炮仗。


    屋裏的人聽到這聲響,笑得更開心了,仿佛新的一年所有的美好都已在眼前展開,大家繼續熱熱鬧鬧地吃著餃子,享受著這溫馨的時刻。


    …………


    城裏孫家,孔秀娟正在廚房炒菜,孫子濤打下手。孫立梅領著弟弟孫國強剝蒜。


    中午他們就已經把晚上要吃的水餃給包好了。現在隻等著炒完菜就能煮水餃了。


    炒好了菜,孫子濤說道:“秀娟,你看大過年的,我能不能把咱爹叫過來一起吃一頓飯。”


    孔秀娟皺眉“叫他幹啥?娘已經做好飯了,他們應該開始吃飯了,你現在去叫也晚了。”


    孫子濤道:“我就是覺得自己應該盡盡孝心,讓爹來咱家過年。”


    孔秀娟氣笑了“孫子濤,你腦袋有病吧!你娘苛責我和孩子的時候,你爹當沒看見的,任憑你娘欺負我們娘幾個。幹嘛?現在他們是身體不好不能動了,還是七老八十年齡太大了,需要人照顧了,怎麽就顯出你來啦!”


    看了看自己丈夫又說道:“昨天聽村裏黃婆子林婆子聊天,說你大姐二姐拿來很多點心,還有麥乳精給娘。都拿給老二家的幾個兒子吃了。她有想過你這個大兒子了嗎?有看過咱倆國強一次嗎?給過兒子一顆糖,我算她會做人。”


    孫子濤嘴笨不知道怎麽接話了,隻覺得媳婦現在不講道理,不懂得孝順父母。


    並且媳婦在氣頭上,也不敢再接她的話題。


    想反駁幾句,也不知從哪裏開始說。他爹娘確實是偏心弟弟妹妹,自己在家裏的威嚴都被爹娘給糟蹋淨了。


    孫立梅聽見父母爭吵,跑過來看看怎麽迴事。看見爸爸紅著臉坐在屋門口抽煙,媽媽在廚房往客廳端菜和水餃。


    孫立梅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爭吵,隻聽媽媽邊幹活邊嘟囔。


    “孝順父母也要做父母的疼愛孩子。偏心都偏的沒邊兒了,還想一視同仁,想都不要想”。孫立梅聽了媽媽的話若有所思。


    她走到爸爸身邊,輕聲說:“爸,媽說的沒錯。以前爺爺奶奶那樣對咱們家,真的很不公平。”


    孫子濤歎了口氣,扔掉煙頭。這時,孔秀娟喊道:“吃飯了。”一家人默默坐到桌前。


    而在幸福村這邊,吃完餃子後,大家收拾了碗筷。


    杜大娘拉著張慶嬌的手說:“嬌兒啊,今天這福氣都是你帶來的呢。”


    張慶嬌笑著迴應。宋柯則提議出去走走,看看村裏的熱鬧景象。於是幾個人穿上棉衣出了門。


    城裏的孫家,這頓飯吃得格外沉悶。飯後,孫立梅主動幫忙洗碗筷。


    孔秀娟看到女兒的舉動,心中的氣消了一些。她對著孫子濤說:“我不是不讓你孝順,隻是他們得先值得被孝順。”孫子濤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夜晚來臨,幸福村燈火通明,處處洋溢著新年的歡樂;城裏的孫家也逐漸恢複平靜,每個人心裏都對家庭關係有了新的思考,未來的日子或許會因為這次的爭論而發生改變。”


    婆婆高青蓮家,她正端著一碗羊肉餡餃子給二房送去。孫有財喊住老伴道:“你幹啥去?”


    高青蓮停下腳步道:“給子濤送碗羊肉餃子。”


    孫有財跑過去奪過那碗餃子:“幹啥,這是我的下酒菜。你拿走了我怎麽吃。”


    高青蓮道:“鍋裏不是還有一碗嗎?還不夠你喝酒的?”


    孫有財氣憤道:“老二和他媳婦,天天不幹活,隻知道吃。掙了錢也不交,幹嘛?我還養他老不成。想吃讓她們自己去買羊肉,自己弄。再說了我中午吃一碗,留著下午吃一碗。誰也別想搶走我的羊肉餃子。”


    說完拿著搶迴來的羊肉水餃迴屋喝酒去了。又把鍋裏的盛出來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


    無奈,高青蓮不敢再說話了,怕挨打。又去煮蘿卜粉條餡的餃子。煮好了第一碗就端去二兒子屋裏。


    進門就喊著兒子兒媳來吃餃子,還說晚上到他們屋一起過年,吃團圓飯。


    晚上在飯桌上,孫子濤和劉秀菊一人抱一個孩子圍著桌子吃飯。


    倆小孩手裏拿著餃子一點一點的咬著吃。大兒子孫國勝自己乖乖吃飯。


    劉秀菊咬了一口水餃,吐了出來。她問婆婆“娘,這大過年的怎麽是蘿卜粉條餡的餃子?不買點豬肉嗎?”


    高青蓮無奈道:“今年家裏事情多,花錢的地方也多,沒錢買豬肉了。”


    她說完就低下頭繼續吃餃子。她心道:“還不是老頭子嘴饞,想吃羊肉餃子,把買豬肉的錢買了羊肉迴來。”


    她總不能把這些告訴兒媳婦吧!除非她想挨揍了。


    孫有財瞪兒媳一眼道:“想吃肉就交夥食費,一天天一分錢不拿,還想吃肉,肉從哪裏來,天上掉餡餅嗎?”


    劉秀菊也不敢吱聲了,悶頭吃飯。孫子濤更不敢說話,他怕他爹趁機跟他要錢。


    雖然沒有肉餡餃子,不過桌子上倒是有肉菜。肥肉燉白菜粉條,女兒拿來的鯉魚燉了一條。


    一個肉沫炒豆芽,一個肥肉蘿卜丁,一個煮雞蛋,一個菠菜燉菜丸子。湊合一下才夠六個菜。


    小女兒孫子琴坐在桌子一角悶頭吃飯。桌子上的氣氛比大哥孫子濤家還要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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