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跟學校請了假,然後拿著行李,和張艷搬出了那個出租房,在各個房屋中介種穿梭著,就為了找到一個價格便宜,房子也還好的地方。


    我們倆都快跑斷腿了,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眼看著外麵的天都黑了,我們倆垂頭喪氣地從最後一家房屋中介裏走出來。


    剛走出來,就被裏麵的工作人員叫住了,然後工作人員便跟出來說,看你們兩個是真沒錢,也著急租房子住,我這裏有一個房源,房子挺大的,價格也便宜,就是不知道你倆敢不敢住。


    我倆一聽,就覺得他這話裏有話,就問什麽樣的房子。


    然後那個工作人員就神神秘秘地說,這套房子啊,原來挺好,房主是一個獨居老太太,子女常年都不來看她,她生病了也沒人知道,就這麽死在家裏了,直到死了一個月了,屍體都臭了才被鄰居發現報了警,然後才找到了房主的幾個孩子。現在他們把房子掛到中介來出租,起初價格挺高的,可是後來吧,關於那個死了的老太太的鬼魂總是在房子裏遊蕩,陰魂不散的說法也不知道怎麽就傳開了,現在幾乎沒有人敢租了,如果你們倆不怕,你倆就租這個房子。


    我倆一聽,都傻眼了,這什麽房子啊,聽著都瘮得慌,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誰敢住啊。


    於是我連忙擺手,說不住不住。


    工作人員見我如此說,就有些惋惜,他說其實那些都是傳聞,而且看你們兩個小姑娘,我也不想欺騙你們,如果我不說這房子的來歷,就告訴你們這房子好,價格低,估計你們想都不想就住了。


    張艷想了想說,對我說,要不我們先住一段時間吧,然後再找房子。


    我說艷姐你真敢住啊!


    張艷聽完就笑了,說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啥怕的。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不是鬼!


    我聽了張艷的話,覺得挺有道理的,說既然你同意了,那就住吧,咱倆現在這麽窮,也沒啥好挑的了。


    說實話,這個房子真的不錯,兩室一廳,寬敞明亮,比原來的出租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而且房租居然隻是原來房租的三分之二。


    我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問艷姐,如果真有鬼咋辦?


    艷姐看都沒看我,直接說了句,那就咱們三個一起住。


    折騰了兩天,我倆都精疲力盡了,所以早早就都睡了,兩室一廳的好處就是我倆都有各自的房間了,這樣生活起來會方便很多。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就起來,洗漱完畢準備去買點早點,然後去上學。


    張艷說我們一起出去吃吧,你吃完趕緊去上學,別遲到了。


    我倆剛出門,就恰巧遇到了鄰居,那鄰居見我們兩個女孩子住那房子,就神神秘秘地問我們昨天晚上有啥奇怪的事兒沒有,還說這房子不幹淨,你們還是別住了。


    張艷掃了眼那個鄰居,淡淡地說,沒事,要真有什麽,我巴不得她出來跟我平攤房租呢!


    說完,張艷轉身就走了,我看著那個鄰居尷尬在那的表情,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吃了早飯,我就趕忙去學校了,跟同學借了昨天的課堂筆記,認認真真地把課堂筆記抄寫了一遍,打算放學迴家好好看一遍。


    我隻是耽誤了一天的課程,就好像被其他人落下了十萬八千裏的樣子,就連今天的課程,我聽著都變得難懂了一些。


    晚上我在小餐館裏給張艷買了碗滋補一點的湯迴來,大夫說張艷的身體特別不好,流產也是小月子,必須好好養著,不然可能一輩子都落下毛病。


    我迴去的時候,張艷正在家幹活,裏裏外外把家都擦了個幹淨,我見了趕忙讓她上床躺著,還強行命令她把湯喝了。


    張艷捧著手裏的那碗湯,沉默了好久,才淡淡地說:「何秋,我活這麽大,你是最關心我的人。」


    我說你少說廢話,挺高冷一個人,煽什麽情。以後我就是你親妹妹,咱倆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以後要是再有哪個王八蛋欺負你,我就剁了他。


    看著我義憤填膺憤憤不平的樣子,張艷淡淡地笑了,說你放心吧,以後不會了,我對男人什麽的已經絕望了。


    吃晚飯的時候,我跟張艷說了昨天洛稀來找我的事了,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講了一遍之後,張艷放下手裏筷子,靜靜地盯著我看了十幾秒,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我心裏直發慌,甚至還在想我是不是有什麽話說錯了。


    「何秋,我知道你想聽我的意見,但我的意見就是你聽從你自己內心的想法。」張艷忽然開口對我說道,「人生是自己的,不要被其他人左右,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自己決定了的事就去嚐試,就算失敗了也不後悔。但如果什麽都沒做就說自己不行,日後想起來都會後悔的吧。」


    「那,艷姐,我是不是還可以繼續喜歡葉耀宇?」我叼著筷子,盯著張艷問道。


    「問你自己。」張艷說完,就開始收拾碗筷,不理我了。


    吃過飯後,我們各迴各的房間。


    我拿出課堂筆記,打開書本,決定暫時將葉耀宇的問題放在一邊,等他什麽時候迴來了,我當麵問問他,至少要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然後我自己再做決定。


    這麽想著,我就心安了,翻開課本,就開始認認真真地學起來。


    之後我們的生活仿佛開始步入正常的軌跡了,張艷一直著急要出去找工作,我都不讓,我說你怎麽也得做完月子在出門。


    但我知道,我白天上學的時候,張艷都會出去,每次都趕在我迴來之前迴家。


    有一天我放學迴家後,發現張艷坐在客廳落地窗的前麵,抱著膝蓋,抽著煙,像一隻受傷的孤傲黑貓,給人一種寂寥又落寞的感覺。


    我走過去,坐在她的身旁,從地上拿起煙盒,點燃,然後學著她的樣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結果我被嗆得直咳嗽,直到把眼淚都咳嗽出來了,我才停下來。


    張艷斜了我一眼,說了句這不是你抽的,小孩家家的,學點好。


    然後就很自然地把我的煙拿過去,掐滅在菸灰缸裏了。


    我說艷姐,你在想什麽呢。


    艷姐說,我在想,以後我們靠什麽活著呢。


    我說別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希望在轉角,我們總是有希望的。


    張艷說你心靈雞湯喝多了吧,這些屁話你也信?要真是能這樣,這世界上就沒有能絕望到自殺的人了,大家都能快快樂樂地活到死了。


    說完,張艷狠狠地吸了口煙,站起來對我說,去學習,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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