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建華牽著自己的女兒和兒子走出去後,就看見路建明睡在一邊,顧離煙他們正圍坐在一起大吃大喝。


    路建明:……


    你們禮貌嗎?多少有點不禮貌了吧。


    已經冷靜下來的路建明如是想到,他頭上的麻袋還沒被拿下來,但是這不影響他醒來之後就看見他們一群人在他麵前“胡吃海塞”。


    “出來了?先吃點東西吧。”


    顧離煙注意到三個人的出現,招唿他們說。


    路建華點點頭,讓路斯沉和路見月走了過去,自己去路建明麵前坐了下來。


    他要問清楚,路建明為什麽要騙他,為什麽一直在做這種實驗,還有他的妻子到底去哪了。


    路建華將套在路建明頭上的麻袋拿開,看到了路建明睜著眼睛,一臉冷漠的樣子。


    “你……”


    路建華還沒說出口,路建明就打斷了他,“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堂嫂在很安全的地方,你不需要擔心她。”


    “我不隻是要問這個。”


    “那你要問什麽,問我當時為什麽不及時去救你?”


    路建明的直白讓路建華有些怔忪,他不明白以前話少又靦腆的堂弟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咄咄逼人。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堂哥,有才華,又會說話,人又帥,大家都喜歡你,而我恰恰和你相反。”


    路建明見他不說話,自己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話少,人也不好看,什麽都不會,那時候的我很自卑,我甚至覺得站在你麵前我都不配。”


    “在很早之前,我還很驕傲我的堂哥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非常聰明,也很厲害,路氏在他手裏蒸蒸日上。”


    “但是後來,有人將我拿來和你比較,說我是個不中用的路家旁係少爺,說我不配待在你身邊,我一開始還反駁,但是後來我發現,你身上的光芒太盛了,襯得我一無是處。”


    “所以我從一開始的驕傲變成了羨慕,到最後變成了嫉妒,再到後來就變成了不清不楚的感情。”


    路建明將自己的心理路程講給了路建華聽,路建華完全沒注意到路建明已經變得越來越扭曲,他幫他,是想把他當成他的下一個路氏繼承人。


    “你太忙了,末世前你要處理公務,還要照顧堂嫂和阿沉還有阿月,你沒空去看我,我也清楚,我也知道我媽把我托付給你就是你的累贅。”


    “我因為天生的缺陷,沒有辦法找到工作,更沒有辦法養活自己,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世,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活不到末世到來,也活不到現在。”


    路建華聽著他的說法,感覺有些怪異,但是也沒打斷他。


    他想說自己的心路曆程,那他聽著就好,至於實驗的事情,等他說完了再問吧。


    “這個實驗,是我四個多月前接觸的,我當時處於低穀期,也不想麻煩你,也找不到自己該做什麽,又能做什麽,所以就沒再去找你,自己渾渾噩噩的住在你給我找的房子裏。”


    路建明完全忘了,說他不好的人多,但是說他好的人更多,大家其實都把他的努力放在了心裏,可是他忘了,他被別人的幾句壞話改變了心理,也改變了自己一開始的想法。


    “你是怎麽遇到那個黑色鬥篷的人的?”


    “就當時我被人說的一無是處那天下午,那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來找我,他說有一個辦法會讓你看見我,會讓那些說我壞話的人改變說法。”


    “說來也巧,那些說我壞話的人一股腦的出現,等我接觸了這個實驗後,他們就忽然消失了。”


    路建明笑了笑,這些人大概是看見他的努力後自愧不如吧。


    路建華懂了,那批人出現就是為了刺激他堂弟去做這樣的實驗,等路建明成功走上這條不歸路之後,那批人就會消失,然後讚賞的話就會出現。


    “說白了你被人利用,還給人數錢呢。”


    顧離煙一針見血。


    “你什麽意思?!”


    路建明聽到顧離煙的嘲諷,很是憤怒,他掙紮著想掙脫藤蔓,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個易怒的實驗者。


    “字麵意思,讓你哥給你解釋。”


    顧離煙沒有再說話,隻是聳聳肩繼續吃手裏的東西。


    “她說得對,你就是被人利用了。”


    路建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我當時經常帶你去和別人交流,去接觸各路大佬,你也從一開始的不會說話,變得越來越會說話了對吧。”


    “大家對你的印象其實挺好的,總是在我麵前誇你,根本就不是你說的,他們說你一無是處。”


    路建華解釋著說,“你當時還說要成為我的得力助手,怎麽就突然有了低穀期呢。”


    “那批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你就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嗎?”


    路建華繼續說道,聽完路建華的話之後,路建明再次冷靜了下來,對啊,他當時可是接受了堂哥的嚴格訓練,每天跟他出入各個酒席,給他介紹各路大佬,讓他學會說話。


    怎麽可能是那群人說的一無是處?


    而且那不清不楚的感情,不是他過於依賴他堂哥生出的別的心思嗎?怎麽變成了嫉妒和憤怒這種情感?


    路建明懵了,他終於想起來他之前的樣子,也想起來這批人是忽然出現的一群網絡噴子。


    沒有任何征兆的,就湧入了他的微博私信裏,說他不好,那個穿著黑衣鬥篷的人出現之後,那些私信就莫名消失了,原來是這個原因!


    想清楚事情源頭之後,路建明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聲,讓顧離煙他們嚇了一跳。


    “怎麽迴事,發生了什麽?”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路建華連忙幫著解釋,尷尬的說。


    “對不起……”


    路建明終於明白了自己被人利用做那種實驗,把一些無辜的人改造不說,還把自己的堂哥改造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他可能死都沒辦法洗清自己的罪孽……


    “你應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


    路建華看他明白了事情緣由,嚴肅的對他說,雖然路建明是被某些有心之人利用才做出這種事,但是他害死了那麽多人,該道歉還是要道歉。


    隻是道歉,也換不迴那麽多條人命。


    路建明愧疚的低下頭,自己的私欲被人無限放大,還殘害了那麽多人命,他死都不足惜。


    “京城基地還有監獄存在,犯了罪就去那自首吧。”


    沈淮君說,“京城基地目前應該是全龍國最大最全的基地,如果你想贖罪,就去那裏待著,待多久,由你自己定。”


    “現在不是法律時代,法律製裁不了你,一切看你自己。”


    沈淮君的話,給路建明當頭一棒,他如果去了那所監獄,又被人利用,自己心不堅定,那該怎麽辦?


    那個人的計劃在他這邊失敗了,會不會又去找他,又給他說一些刺激的話,他該怎麽辦?


    “你就待在南陽基地吧,我看著你。”


    路建華看他害怕的樣子,就知道一旦那個背後之人發現他的計劃在他堂弟這裏被人阻攔了,肯定還會再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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