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一直在想事情，項楚並沒有察覺到楚母進入房間。
“韓老師……”項楚有些驚愕的轉身，手足無措顯得有些慌亂。
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跟楚母說楚雲的死訊。
“坐吧。”楚母歎息一聲，指了指角落的樹樁說道。她自己則走到楚雲的床邊坐下。
楚母緩緩坐到床沿上，雙目失神的拿起擺在床頭櫃的楚雲的照片，手指在上麵輕輕的撫摸著。
“不用瞞我了。從你跟我說你是雲兒同學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猜到了。”楚母雙目失神的說著。“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了，雲兒這孩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他去參軍我本來是反對的。但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了解，他很強，決定的事情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韓老師……”項楚想開口安慰兩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一直說，要像他父親和兩個哥哥那樣成為我的驕傲。他也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著。但他從來不知道，在我心裏，他能好好的陪在我身邊，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她輕聲呢喃著，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加憔悴和悲傷。
“您……節哀……”
“我兒子，他在軍隊……勇敢嗎？”
“當然。”項楚坐直身體，表情激動的說道:“他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他讓我告訴您，他現在也和父親大哥二哥一樣，是您的驕傲了。他現在是烈士，是戰鬥英雄，是……是……”
項楚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整個身子又無力的垂了下來。
自己怎麽敢的！
怎麽敢在人家母親麵前，如此激動的訴說著骨肉至親的死訊。
烈士也好，英雄也罷，這些……對一個母親來說真的重要嗎？
撲通～
項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幹脆起身直接跪了下來。
“阿姨。”項楚語氣誠懇的說道。“楚雲他，是為了救我才犧牲的。我對不起您，從此以後，您就是我的母親，我會代替楚雲，盡好做一個兒子的責任的。您的兒子全都是英雄，他們是這個國家的魂。有人曾跟我說過，趨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逆行前行才更值得我們欽佩。過去的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而活，如果不是楚雲，或許我還是在渾渾噩噩的擺爛，就這樣像一灘爛泥一樣度過自己的一生。您的三個兒子，皆是為國捐軀，是當之無愧的英雄，您對他們的教育是成功的，他們不止是您的驕傲，更是這個國家的驕傲，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跟他們比起來，我肯定是遠遠不如的，但我還是希望，能代替楚雲為您做些什麽。”
……
項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楚雲家門的，他並沒有留下來吃飯，因為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麽心情去麵對楚雲的母親。
他也並不是逃避，隻是內心的忐忑始終無法平複下來，期望著或許下次見麵可能會好一些。
“項……我以後就叫你小楚吧。”韓阿姨送項楚來到門口。
“可以的阿……”他剛要脫口而出的阿姨被他生生憋了迴去，改口喊了一聲:“母親，從現在開始，我就喊您母親吧。我說過，我會代替楚雲，盡好一個做兒子的職責。”
“可以的。”楚母個子不矮，應該有一米七，她伸手揉了揉項楚的頭，十分關切的說道:“孩子，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楚雲本身就是軍人，他做的沒錯，你做的也沒錯。我會難過，因為我是一個母親。我也依然為他驕傲，因為我是軍屬。我看你臉色挺差的，這段時間，你應該也很自責吧？”
“可能是，沒睡好吧……”項楚含糊的說著。這兩天，他確實沒睡好，因為心裏有事。
兩天加起來的睡眠，都不足八個小時。
“你等一下。”楚母返迴屋裏，不一會兒拿著木盒子走了出來。“這是一根人參，是雲兒他爸的戰友過來看我時帶過來的。”
“這個您留著吧。”項楚擺手說道。“我看您挺憔悴的。看得出來，您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大美女。下次來的時候，我帶一些補品過來，給您補補身子。”
楚母將盒子塞進項楚手裏，說道:“拿著吧，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補品啥的家裏有很多，都是雲兒他父親的戰友帶過來的，不缺。這個人參是人工種植的，功效可能不如野生的好，我看你精神挺萎靡的，氣血好像也挺虧的，這個你拿迴去，切成片泡水喝。做我的兒子，要求不高，把自己照顧好了，別讓我再白發人送黑發人就好。”
項楚不再推辭，心裏湧過一股暖流，不自覺的雙眼都有一些濕潤了，楚母輕聲細語的關懷直擊他的內心深處，給予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母愛。
“您也保重身體。以後我會經常來看您的。”項楚接過木盒，說道。
項楚一路駕車往易靈學院的方向開，他將車速放的很慢，主駕駛和副駕駛的窗戶都被他放了下來，車載音樂放的是周傑倫的《迴到過去》
這首歌並不應景，對於他來說，過去沒什麽值得迴憶的，他隻是單純喜歡這首歌的旋律。
車子駛出快速路，一路向著西北方向前進，行駛了一段盤山路後，便在山腳下一處小院子停了下來。
“迴來啦。”老張推開破舊的木門從自己那破舊的木屋走了出來。
“迴來了，張爺爺。”項楚放下車窗跟老張打著招唿。
雖然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了，也已經沒有一開始見到老張時的恐慌和窘迫，但他還是不敢長時間正視老張那張枯樹皮一般的臉。那副皮包著骨頭的樣子真的好像一具幹屍，看久了總是有些滲人的。
“院長那邊剛才已經交代過了，讓你迴來直接去采雲軒找他，他在那裏等你。”老張依然用他那好像老式磁帶錄音機卡帶般的聲音說著話。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自己破舊的木屋前，轉動上麵的門把手，打開隱藏車庫的入口，把升降機升了上來。
“好的。”項楚點點頭，將車子開到升降機上，然後關門下車，將車鑰匙遞到老張手裏。
看著車子緩緩降下，草坪慢慢合攏，項楚開口問道:“張爺爺，我該怎麽上去？”
老張沒有迴話，隻是抬頭看著上方的雲朵:“應該快到了。”
“什麽？”項楚順著老張的目光看去，不一會兒，隻見幾道黑影穿透雲層朝他們所在的方向高速飛來，離得近了項楚才看清那是幾塊金屬軟板。
“不是吧！還來？”項楚痛苦哀嚎。
金屬軟板速度很快，沒有絲毫停留，快速卷上項楚的身體，也沒有留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眨眼間已經離地而起，朝著學院所在的方向飛去。
“唉～”項楚歎息一聲，也是認命了。
“韓老師……”項楚有些驚愕的轉身，手足無措顯得有些慌亂。
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跟楚母說楚雲的死訊。
“坐吧。”楚母歎息一聲，指了指角落的樹樁說道。她自己則走到楚雲的床邊坐下。
楚母緩緩坐到床沿上，雙目失神的拿起擺在床頭櫃的楚雲的照片，手指在上麵輕輕的撫摸著。
“不用瞞我了。從你跟我說你是雲兒同學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猜到了。”楚母雙目失神的說著。“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了，雲兒這孩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他去參軍我本來是反對的。但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了解，他很強，決定的事情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韓老師……”項楚想開口安慰兩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一直說，要像他父親和兩個哥哥那樣成為我的驕傲。他也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著。但他從來不知道，在我心裏，他能好好的陪在我身邊，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她輕聲呢喃著，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加憔悴和悲傷。
“您……節哀……”
“我兒子，他在軍隊……勇敢嗎？”
“當然。”項楚坐直身體，表情激動的說道:“他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他讓我告訴您，他現在也和父親大哥二哥一樣，是您的驕傲了。他現在是烈士，是戰鬥英雄，是……是……”
項楚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整個身子又無力的垂了下來。
自己怎麽敢的！
怎麽敢在人家母親麵前，如此激動的訴說著骨肉至親的死訊。
烈士也好，英雄也罷，這些……對一個母親來說真的重要嗎？
撲通～
項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幹脆起身直接跪了下來。
“阿姨。”項楚語氣誠懇的說道。“楚雲他，是為了救我才犧牲的。我對不起您，從此以後，您就是我的母親，我會代替楚雲，盡好做一個兒子的責任的。您的兒子全都是英雄，他們是這個國家的魂。有人曾跟我說過，趨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逆行前行才更值得我們欽佩。過去的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而活，如果不是楚雲，或許我還是在渾渾噩噩的擺爛，就這樣像一灘爛泥一樣度過自己的一生。您的三個兒子，皆是為國捐軀，是當之無愧的英雄，您對他們的教育是成功的，他們不止是您的驕傲，更是這個國家的驕傲，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跟他們比起來，我肯定是遠遠不如的，但我還是希望，能代替楚雲為您做些什麽。”
……
項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楚雲家門的，他並沒有留下來吃飯，因為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麽心情去麵對楚雲的母親。
他也並不是逃避，隻是內心的忐忑始終無法平複下來，期望著或許下次見麵可能會好一些。
“項……我以後就叫你小楚吧。”韓阿姨送項楚來到門口。
“可以的阿……”他剛要脫口而出的阿姨被他生生憋了迴去，改口喊了一聲:“母親，從現在開始，我就喊您母親吧。我說過，我會代替楚雲，盡好一個做兒子的職責。”
“可以的。”楚母個子不矮，應該有一米七，她伸手揉了揉項楚的頭，十分關切的說道:“孩子，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楚雲本身就是軍人，他做的沒錯，你做的也沒錯。我會難過，因為我是一個母親。我也依然為他驕傲，因為我是軍屬。我看你臉色挺差的，這段時間，你應該也很自責吧？”
“可能是，沒睡好吧……”項楚含糊的說著。這兩天，他確實沒睡好，因為心裏有事。
兩天加起來的睡眠，都不足八個小時。
“你等一下。”楚母返迴屋裏，不一會兒拿著木盒子走了出來。“這是一根人參，是雲兒他爸的戰友過來看我時帶過來的。”
“這個您留著吧。”項楚擺手說道。“我看您挺憔悴的。看得出來，您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大美女。下次來的時候，我帶一些補品過來，給您補補身子。”
楚母將盒子塞進項楚手裏，說道:“拿著吧，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補品啥的家裏有很多，都是雲兒他父親的戰友帶過來的，不缺。這個人參是人工種植的，功效可能不如野生的好，我看你精神挺萎靡的，氣血好像也挺虧的，這個你拿迴去，切成片泡水喝。做我的兒子，要求不高，把自己照顧好了，別讓我再白發人送黑發人就好。”
項楚不再推辭，心裏湧過一股暖流，不自覺的雙眼都有一些濕潤了，楚母輕聲細語的關懷直擊他的內心深處，給予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母愛。
“您也保重身體。以後我會經常來看您的。”項楚接過木盒，說道。
項楚一路駕車往易靈學院的方向開，他將車速放的很慢，主駕駛和副駕駛的窗戶都被他放了下來，車載音樂放的是周傑倫的《迴到過去》
這首歌並不應景，對於他來說，過去沒什麽值得迴憶的，他隻是單純喜歡這首歌的旋律。
車子駛出快速路，一路向著西北方向前進，行駛了一段盤山路後，便在山腳下一處小院子停了下來。
“迴來啦。”老張推開破舊的木門從自己那破舊的木屋走了出來。
“迴來了，張爺爺。”項楚放下車窗跟老張打著招唿。
雖然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了，也已經沒有一開始見到老張時的恐慌和窘迫，但他還是不敢長時間正視老張那張枯樹皮一般的臉。那副皮包著骨頭的樣子真的好像一具幹屍，看久了總是有些滲人的。
“院長那邊剛才已經交代過了，讓你迴來直接去采雲軒找他，他在那裏等你。”老張依然用他那好像老式磁帶錄音機卡帶般的聲音說著話。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自己破舊的木屋前，轉動上麵的門把手，打開隱藏車庫的入口，把升降機升了上來。
“好的。”項楚點點頭，將車子開到升降機上，然後關門下車，將車鑰匙遞到老張手裏。
看著車子緩緩降下，草坪慢慢合攏，項楚開口問道:“張爺爺，我該怎麽上去？”
老張沒有迴話，隻是抬頭看著上方的雲朵:“應該快到了。”
“什麽？”項楚順著老張的目光看去，不一會兒，隻見幾道黑影穿透雲層朝他們所在的方向高速飛來，離得近了項楚才看清那是幾塊金屬軟板。
“不是吧！還來？”項楚痛苦哀嚎。
金屬軟板速度很快，沒有絲毫停留，快速卷上項楚的身體，也沒有留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眨眼間已經離地而起，朝著學院所在的方向飛去。
“唉～”項楚歎息一聲，也是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