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臨:「……哦?」


    沈語遲接上背熟的土味情話,聲情並茂地道:「因為我想你想的頭疼啊!」


    裴青臨:「……哦。」


    一旁的車夫都忍不住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沈語遲見他反應平平,不覺有些失望,還想再來一波土味情話,裴青臨當即開了車門,及時打斷她的發揮:「上馬車再說。」


    沈語遲跳上馬車這才想起正事:「太子什麽時候能抵達登州?你確定不和他一道走了?」


    裴青臨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你倒是對太子上心得很。」他沉吟道:「根據腳程測算,太子大約還有三四日才能到登州,不知他打算何時動身返京。」他把玩著果盤裏的佛手柑:「他自有護衛護送接駕,我的任務已是成了。」


    沈語遲剝了個橘子,分一半給他:「哦對了,長義郡王再過幾日怕是也要返京。」她往嘴裏塞了兩瓣橘子,很是看不慣裴青臨挑著橘瓣經絡的精細吃法:「我聽說登州達官顯貴打算給你辦個送別宴,你也不打算參加?」


    裴青臨這一來一走著實低調,除了總督巡撫幾個高官隻怕都沒人知道他來過,更別說讓人送行了。


    他不以為意:「我來登州本就是為了接你,若不是你在,我根本不會在登州停下,更沒必要跟他們應酬。」


    這時候馬車經過一處鬧市,車簾被東風撩起一角,他看見窗外一串賣小吃的攤子,他存心想要逗她,笑吟吟地開始作妖:「大娘子,我餓了。」


    沈語遲給他倒了盞熱開水:「你再忍忍,現在沒吃的,你多喝點熱水,上了船就能開火了。」


    裴青臨:「……」


    他往外瞟了眼:「外麵不就有現成的?」他笑悠悠補了句:「提親的事兒……」


    沈語遲簡直慪死,這親提的,他沒答應倒也罷了,關鍵還死活不準她放棄。她頭疼地看了青臨一眼,揣上小錢包跳下了馬車,把魚羹灌肺羊飯甘豆湯花炊鵪鶉各買了一樣,這才折返迴來。


    這裏不得不提一句,裴青臨個不要臉的,出門從來不帶錢,女裝的時候出門花她的也就罷了,後來都混成王爺了,出門還是她掏錢!


    裴青臨對這些小吃興致乏乏,不過就著她的臉也能吃下好些,他笑悠悠地拈起一片酥瓊葉喂到她嘴邊:「大娘子買來的東西,美味更勝那些珍饈佳肴。」


    沈語遲鼓了鼓嘴,幽幽地道:「我現在不想吃這些。」


    裴青臨挑眉:「那你想吃什麽?」


    沈語遲真情實感地雷他:「我想要癡癡地望著你。」


    裴青臨:「……」


    沈語遲見他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很不給麵子地狂笑起來,總算是出口氣了。


    她用土味情話狂轟濫炸了一路,裴青臨好容易熬到了碼頭,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見碼頭上已經站著一批身著官服的人,不光如此,碼頭裏還多停了一艘富麗堂皇的四層樓船,瞬間把裴青臨為了低調著意準備的兩層客船比的沒了排麵。


    他不覺眯了眯眼,手指輕輕敲了敲車圍子:「去問問那邊出什麽事兒了。」


    衛令領命而去,沒多久便迴來報道:「王爺,那是太子的船。」他不無諷刺地笑了下:「太子今兒早上才到的登州,一來就命總督給他準備了這麽一艘樓船,還頒了旨意下去,讓登州四品以上官員前來送行。」


    沈語遲聽的直皺眉:「太子搞出這麽大排場,又特意跟你選同一時間返京,這不是明擺著要弄出對比的陣仗來,讓你臉上不好看嗎?」


    衛令滿麵譏諷:「太子如今也就剩下個麵兒了,現在登州上下還有誰不知道他為了個女人差點性命不保,還險些丟了山東一省的事兒?我若是他,就該乖乖夾起尾巴做人,還搞這些麵兒上文章,這是生怕不夠丟人?」


    裴青臨悠然道:「他是想告訴我,他到底是太子,是君主,不管我做了什麽,他這個當太子的,永遠大過我這個親王。」


    太子被救下之後,他和太子匆匆見過幾麵,他分明看到了太子眼裏的警惕。他迴憶片刻,不禁笑了下,似乎覺著很有趣,手指輕輕敲著車轅:「走吧,既然太子排場都擺出來了,也不好讓他幹等著。」


    馬車很快駛進了碼頭,眾臣瞧見他的車架,再瞧瞧太子那艘富麗堂皇的樓船,麵色都有些奇異。這時太子身邊的一個近臣走過來,恭敬詢問:「王爺,太子如今已經登船,他說江上風大浪急,他心中記掛您的安危,便讓微臣來問問,您可要和他同乘一船?」


    裴青臨在馬車內微微欠身:「太子的心意本王領了。」


    簡簡單單九個字,碼頭上重臣心下一歎,這位襄王的段數可不低啊。


    裴青臨神色從容地下了馬車,太子那邊也沒再出什麽幺蛾子,任由他帶著人上了船。


    太子這般打臉,沈語遲一上船就氣得不行:「呸,誰稀罕他那艘破船!坐個船而已,他搞得跟什麽仙宮瓊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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